江云遠也不是一個狠心的人,王大強作為他升級的跳板,當然是需要小心呵護的。
既然都已經(jīng)被打暈了,自然也需要帶去醫(yī)院,防止一次性“耐久”掉得太快。
他剛把王大強背在身上,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就落到了他腦門上,背后尉遲妤憤恨地一聲大吼:“江云遠你個混蛋!”
江云遠回過頭,只看到尉遲妤背影。他撓撓頭,奇怪地自言自語道:“我招她惹她了還是怎么的了?”
“年輕真好,年輕真好?!?p> “喲,大伯你還沒走?。俊?p> “呵呵?!贝蟛自趬?,拿著煙桿露出一口被煙油熏得黑黃的一口大牙,笑得把臉上的褶皺折成了溝壑。
江云遠在村子里轉(zhuǎn)了一天,快到晚飯的時候才跑回家。
屋子里的氣氛不是很好,漆黑的屋子里沒有點著一盞燈。
客廳里只坐著尉遲妤一人。從背影上看,感覺她身上的怨念都快要濃得流到地面了。
怎么了這是?怎么突然就怨念那么大了?都快要變身成滿頭蛇發(fā)的怨婦了。
“嗝……”尉遲妤把茶當酒倒?jié)M杯子,溢出的茶水灑了半張桌,抬手仰頭一口悶下??伤@然高估了自己喝茶的速度,茶水沿著嘴角流到脖子上,打濕了衣服,喝得直打飽嗝。
“咚”茶杯被重重地叩在桌子上,尉遲妤還長長地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這是喝茶喝醉了,還是喝茶喝傻了?
江云遠站在門口前退兩難,他可不想去安撫一個蛇發(fā)女妖。
江母小心翼翼地貼著墻壁,像做賊一般踮著腳尖摸出門外,把江云遠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責備道:“你是不是又惹人家小姑娘生氣啦?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人家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容易,能讓就多讓著點。去,快給小姑娘道個歉。不然活該你一輩子打光棍?!?p> “啥叫‘又’啊。16歲就要被說‘活該一輩子光棍’了嗎?你是誰家的媽?。俊?p> 江云遠也不樂意了。他可聽得真切,系統(tǒng)也就提醒了,只減10點的好感度,怎么感覺聲望就一下從友善掉到仇恨了……
用得著怨念那么大嗎?又沒把她怎么的。
自己混點經(jīng)驗不容易,也沒想讓她受傷啊。最后不是大家都沒受傷嘛。用得著那么委屈嘛,給誰看啊……
“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江母打了江云遠的屁股一下。
江云遠只得撇著嘴,慢慢悠悠地晃蕩到了客廳,一屁股坐到了尉遲妤的對面,同樣陰著臉,擺出了一幅談判的架勢。
“哎,沒救了。”江母看他這樣,搖搖頭出門了。
“你來這干嘛?”
“哎,這是我家。我回家都不行了嗎?”
“……”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兩人相互瞪著對方,眼里各種戲。至少他們是這么覺著的。
江云遠先出了招。
“那,對不起咯?!?p> 他雙眼并不看向尉遲妤,飄向一旁,從嘴角里擠出那么幾個字來。說完還翻了幾個白眼。
話可以說,氣勢不能輸
“哼。”尉遲妤一聲干笑,乘勢追擊道:“什么對不起?”
江云遠微微扯起嘴角,帶著不屑,“反正就,對不起咯?!?p> 尉遲妤的臉色越來越陰,忍了良久桌子一拍,人走了。
“沒點誠意?!?p> “叮,尉遲妤好感度-10?!?p> 減就減,那點好感誰稀罕啊。就好像是公主就得像蜜蜂一樣圍著她轉(zhuǎn)似的。也不知道這落難公主沒高喊著,讓人把江云遠拖下去斬了,是不是已經(jīng)法外開恩了。
江云遠冷笑著,默默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光往桌上重重一拍,“額……額……額……”
居然沒辦法和尉遲妤一樣,打出個漂亮的嗝。
這算是輸了嗎?
人們的思維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江云遠明明覺著自己沒做錯什么,可心中還是空落落的,不是很舒服。
要道歉嗎?
“啪!”
江云遠一拍桌子,道個毛的歉。
……
夜很是清涼,若有若無的蟲鳴有種催眠的效果,讓人睡意滿滿。
山村一到晚間便失去了樂子,偶有幾戶人家點起香燭,不一會兒也各自熄滅。
老一輩的人,都愛在屋前的空地,擺上一張?zhí)梢?,在水井里冰上一壺好酒,與鄰居一邊賞月一邊談天說地。
小一輩的人則早早躺到了床上。他們更愛凌晨三四點的風光。
曾幾何時江云遠也是個夜貓子,越夜越興奮。
可這異世界的夜,能讓人興奮的點,可謂是少之又少。除了剛來那陣,每日盯著黑琉璃般的夜空,感嘆著異世界的美。
美歸美,始終不如電腦游戲美,看上兩天也就厭了。漫漫長夜只剩令人絕望的枯燥。
江云遠吃過晚飯之后,就一頭栽到了枕頭上??伤氜D(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他還在糾結(jié)著白天的事……
是自己的錯嗎?明明沒有傷害到誰,干嘛大家都針對自己?整得自己十惡不赦似的。
他狠狠地坐了幾個俯臥撐。
不太得勁。
又單手做了幾個俯臥撐。
還是不太得勁。
江云遠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與他的弱雞時期相比,21點力量想要爆發(fā)出來,可要難多了。
他的房間很簡單,不過也就一張木床,一個衣柜,一方書桌。其中最重的也不過就是這張床。
握了握拳,咬了咬牙,他還沒瘋到那個程度。
昨天才剛換的床板,今天要一個不小心沒拿穩(wěn),就不單單是床板那么簡單了。往小了說,或許會把整張床拆了,往大了說,還可能在地板上敲出一個洞來。
晚上睡覺沒床睡也就算了,要樓板直接塌掉,整個人從二樓掉到一樓,那就傻了。
正當江云遠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飽受失眠的折磨時,樓下突然“聽令哐啷”響了一陣。
他立馬警覺地趴到了窗戶邊,往樓下看去。
月光下,一個高挑的身形如同一條大蛇,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慌亂地四下里張望。
賊?夜不閉戶的村子也能出賊?
來得正好!江云遠正愁渾身氣勁沒處使。
他單手按在窗戶邊一個翻越,由于沒有敏捷的加成,后腳磕在窗沿上身形一頓,整個人直接摔在樓下的屋檐上,一路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