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也是揚州殺手們的目標,又和他們長期相處過,文伽想,他未嘗不能提供點有用的線索。
“都是什么人?”李賢急急追問,似乎也有些感覺。
說實在的,對于這些人李賢還真是沒有多少了解,但他知道,徐敬業(yè)的手下,確實有一撥專門負責暗殺相關事宜的人。
“我猜想,就是揚州來的人。”
李賢心下一沉,非常彷徨。
“你還受了傷?”
“確實,現(xiàn)在還沒全好哩?!钡搅诉@個地步,玄一也只有老實交代的份了。
他向著徐文伽翻了幾個白眼,奈何,某女就是死活不接招,讓他眼睛都差點抽筋了。
“給我看看!”李賢忽然激動起來,想掙扎著再坐起一些,然而,一動傷口就被牽起,疼的他嘶嘶抽氣,只得作罷。
“看這個做什么,也沒有受太重的傷?!?p> 李賢落到今天的地步,已經(jīng)夠操心的了。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再讓他分心,誰知,李賢非常激動,連連喊道:“給我看看,我能認出來?!?p> 怎么?
李賢可以認出傷口?
那還等什么,玄一趕忙將袖子扯開,露出已經(jīng)差不多痊愈的傷口。時間已經(jīng)過了很久,傷口早就已經(jīng)結痂,有的地方瘡痂都脫落了。
不過,那傷口卻依然駭人,徐文伽沒有想到,這位大哥,每天竟然是帶著這樣重的傷,在跟著他們四處辦案。
李賢端起他的手臂,前前后后的仔細查看:“沒錯了,是竹笙的人!”
“竹笙是誰?”玄一的心情很激動,沒想到,一句無心的說話,居然能有這樣的收獲。
“襲擊你的,確實是徐敬業(yè)手下的人,他們也太殘忍了!”
“他們?yōu)槭裁催B你也不放過,就因為你幫助了駱賓王?”
“當初的承諾,信義都到哪里去了?居然要傷害這些遠在千里以外的人?!?p> 他叨叨念念的,說著這些埋怨的話,心口更疼痛了,那是傷口的疼,也是心痛的感覺。
“二郎,冷靜一點?!睆埿环鲎∷募绨?,卻也不敢太造次,只是幫他控制住情緒。
“我對這些人也不了解,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不過,當時徐敬業(yè)曾經(jīng)把我劫持到揚州,短暫呆過一段時間。我對他軍帳下的人才也有些了解,這個叫竹笙的,我也只是聽過,沒有見過,傳說他一直潛藏在長安洛陽等地,并沒有在南方活動,現(xiàn)在看來,竹笙一直都在長安,他在等待機會?!?p> 他喘了好幾口氣,這才讓紛亂的情緒平靜下來。開始了細細的講述。
與武后想象的不同,這次起事,并不是徐敬業(yè)臨時起意,而是早早的就開始了布局。
在長安他也有自己布置的閑棋冷子,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用來鏟除一些礙眼的人,總是夠用了。
想當初,李賢作為徐敬業(yè)的傀儡,被他牢牢控制在手掌心,因為是他把李賢從死境之中拯救出來的,所以,徐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的保護者,掌控者。
有一段時間,李賢也認命了,不管他們?nèi)绾螖[布他,他都無所謂,畢竟生恩難報,尤其是在那樣困難的環(huán)境下,還能讓他活命,做到了這一步,對于李賢來說,絕對是大恩大德。
可是,后來,事情起了變化。徐敬業(yè)開始將李賢綁在自己的戰(zhàn)車上,讓他成為他的義旗。
李賢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他也知道,以徐敬業(yè)的能力,絕對無法打敗母親,所以,他不想?yún)⑴c這種無謂的行動。
“也就是說,這竹笙是徐留在長安,打算執(zhí)行秘密行動的?”
“差不多。”李賢略帶痛苦的說道。
“我在揚州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他的一個手下,功夫了得,善使雙刀,據(jù)說這些高手,都是竹笙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手上使用的兵器,都是竹笙親自制作的?!?p> “所以,我認得這傷口。”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刀傷的內(nèi)側,有一些鋸齒形的痕跡,雖然現(xiàn)在傷口已經(jīng)結痂,看不真切,但我應該沒有認錯,這就是竹笙的手下使用的兵器造成的?!?p> 玄一回顧那日在小巷中遇到的殺手,他手中的兵器在玄一的眼中就是普通的大刀,并沒有什么稀奇,也許是自己不懂兵器的緣故,看什么都差不多。
“那應該就是沒錯了?!?p> “其實,我也一直有猜測,這來路不明的殺手,或許和揚州方面有關,現(xiàn)在有了二郎的話,一切都可以對的上了。”
“不知,你有沒有線索,能夠找到這個竹笙?”
李賢搖搖頭:“沒辦法。”
“我只見過他的一個徒弟,沒有見過竹笙真人,但聽他們傳說,竹笙此人,大概有五十歲上下?!?p> “這么大年紀了?”
玄一沒想到,一個暗藏的殺手,一個重要的棋子,居然會是這樣年逾半百的人。
“確實?!?p> “但關于此人,他現(xiàn)在是具體執(zhí)行任務,還是只負責帶徒弟,我就不知道了?!?p> “襲擊你的人,沒有這么大歲數(shù)吧?!?p> “當然沒有,大概也就三十上下?!?p> “那應該是竹笙的徒弟了?!?p> “二郎,你不必擔憂,襲擊我的人已經(jīng)被徐文伽干掉了,應該不會再來了?!?p> “干掉了?”
李賢長久平靜的臉色,居然產(chǎn)生了裂痕,他震驚的看著徐文伽,這不是見鬼了嗎?
“你打的?”
“是啊。我早就學武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p> 不可思議,在李賢的印象里,徐文伽還是那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在宮殿門前晃。
怎么會學了武藝?
還打敗了竹笙手下的高手。
“其實,如果不是我們還要查案,我一定會讓文伽留下來保護你。她的武藝可高強了,比這些護衛(wèi)都厲害多了?!?p> “真的!”
李賢無語了,竟然這樣強,真是沒想到。即便他們不放在心上,可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本团聫埿宦牪贿M去,李賢還特意加重了語氣,這對于他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就氣息微弱,有些虛,這一提高聲調(diào),馬上就咳了起來。
徐文伽連忙給他倒了杯水,他抿了幾口,漸漸恢復了平靜,他變了個語氣,緩緩的說:“竹笙的徒弟不止一兩個,個個都武功高強,一次不成功,他們肯定還會有行動的。”
“要真是還有人打我的主意,我也只能是見招拆招了?!毙话研渥佣颊砗?,故作輕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