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勝者為王,敗者,只有任人欺凌、當(dāng)強者炮灰的份兒!”不知是誰的聲音,從天際響起,最后竟化作漫天烏云,遮住了天空中唯一的一絲光亮。
天地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如不見底的深淵,連制造這惡劣天氣的三人都消失不見了……
你們以為你們可以左右我的天,控制我的地,毀了我的一切,可我,偏偏不要讓你們得償所愿!
“我要,成為凌駕于你們所有人之上的,強者!”我怒吼,攥緊拳頭,掙扎著從黑暗中站起。
一陣劇痛從腳心傳來,將我從夢境中拉回,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座白色的宮殿內(nèi),宮殿四周云霧繚繞,如夢似幻。
我只知道人死后會去閻羅殿,卻不曉得這閻羅殿竟會這般好看。
“你醒了?”一個男子清冷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對面響起。只見大殿中間,一個男子長身玉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恍若謫仙。
“降魔尊者?”怔愣了片刻,我才發(fā)覺這個聲音以前聽過,“你怎么也來地府了?”
說到這里,我想起了他曾威脅過我的話:“小黑魔,我看你墮魔不久,若立即束手就擒,本尊還能留下你的魂魄,讓你有一次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p> “是你說過的,給我一次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所以,你來地府幫我投胎來了嗎?”聞言,他嘴角上揚,在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勾起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想,他應(yīng)該是真的,不會笑。
“好丑……”我如實道,“你還是不笑的時候好看?!?p> “……”他收起難看的笑容,想到了什么似的,沉聲道,“這里不是地府,是天宮,你也沒有死,而是被我抓上了天庭?!?p> “抓我?”我大驚。沒想到,好不容易從火蕊手里保住了一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被這個冤家抓住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想起了什么,我忙伸手去摸臉上的頭套,見它還在,暗松了一口氣:
沒摘掉頭套就不知道我的真實容貌,這樣倘若有機會逃了出去,只要我把頭套一摘,他也無法立即找到我。
打量了一下傷口愈合如初的身體,我驚道:“你抓的我,那誰救的我?。俊?p> 聞言,他一愣,眼底劃過一抹慌亂,他背轉(zhuǎn)過身,像躲避什么似的,道:“沒……沒人救你?!?p> “沒人救我我身上的傷是怎么好的?”我不解。難道,又是身上的異能起的作用嗎?
不過那冰雖有愈合傷口之能,在我的記憶中,卻不會短時間內(nèi)接連出現(xiàn)。在這之前,因為誅殺黑衣男子,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次。
“不知道。”他冷冷地道,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
好,在他眼里,我本就是他必須除掉的敵人,沒有例外,我就沒有眼力見地增加他對我的嫌惡了。
我閉了嘴,不再說話,而他也像個冰雕一樣,立在當(dāng)?shù)?,一言不發(fā),就這樣寂靜無聲地過了大約一刻鐘,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開口:“把這個吃了。”
說著,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扔到了床上。
我拿起瓷瓶,打開紅布塞子,一陣冰冷的氣息從瓶子里溢出來,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這是什么?”
“壓制你體內(nèi)魔氣的。”說罷,這個神仙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冷冰冰地丟下了一句話,“七日之后,我會將你帶到滅魔臺,當(dāng)著眾神的面,誅殺你。”
“什……什么??”手一抖,瓷瓶差點被我扔到地上。
雖然我知道他是降魔尊者,魔天生的敵人,與魔水火不容,但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決定徹底鏟除我。經(jīng)過同懲惡霸的那一戰(zhàn),我心里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期待他對我的看法會有所改變,能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是……
呵,是我癡心妄想,不自量力了。
他也是神仙,火蕊口中的,高高在上的神仙,他怎么會把我這種低賤卑微的存在放在眼里呢,何況,我的身上還有魔種,怎么會給我什么,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說過,再見到我,必殺。想必上一次的手下留情,已經(jīng)是他所能做到的,“寬容”的極限。
魔種擺脫不了,神仙又視我為死敵,我現(xiàn)在唯一的朋友,兔熊,又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六界公敵。
現(xiàn)在,無論是我自己的夢想,還是擺脫當(dāng)下的困境,唯一辦法,就是變強。
但首先,我要有命,離開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揪開紅布塞子,我一飲而盡:
既然是壓制魔氣的,對隱藏身份一定很有好處,不喝白不喝——這么好的東西,絕不能給那個冷酷殘忍的神仙剩下。
接下來,就是查看地形了。
我必須為成功逃走,做好充分的準備,否則一失足,就后悔莫及了。
那個降魔尊者的大殿很大,不過卻沒有一個伺候或者看守的人,看來那個大冰塊兒還挺清心寡欲的。我小心翼翼地在大殿四周尋覓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天庭,真不是一般的大,更不是一般的高。
走到?jīng)]有路的地方,本以為向下一跳就能回到凡間,卻不想透過云層一看,地上的山川河流渺小得如同粟米,幸虧提前看了一眼,否則要是就這么跳了下去,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天黑的時候,大冰塊駕著一只仙鶴回來了。
見仙鶴被他拴在大殿前的一根柱子上,我眼前一亮:正愁沒辦法下去呢,這就見到了可以飛的坐騎。
“大冰塊,仙鶴都喜歡吃什么???”見那個大冰塊進來,我故作不以為意地道。
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大冰塊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大……”話一出口,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我心上一緊,忙捂住自己的嘴。
大冰塊是我私下里給這個冷酷面癱的神仙取的綽號,怎么能說出來呢?完了完了,他要是一生氣不肯告訴我了怎么辦?我還怎么討好仙鶴,讓它駝我下凡???!
“我叫龍雪?!贝蟊鶋K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讓我一愣。
龍雪?他竟然就是,讓綠蝶聞風(fēng)喪膽的那個,頑固不化的妖魔天敵,龍雪?我吃驚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后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確實夠頑固不化。
“仙鶴喜歡吃仙果?!辈淮曳磻?yīng)過來,龍雪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無波,聽不出情緒。
他這是,沒生氣?思及此,我暗松了一口氣,同時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神色自若,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樣。
我不禁扶額:我為何要偷看他一眼,他的臉上除了冰冷,還能看出來別的表情嗎難道?
別管他了,還是抓緊時間,逃路要緊。
既然仙鶴喜歡吃的是仙果,那我就拿仙果賄賂它。可哪里有仙果呢?我從臉上擠出一抹比太陽還燦爛的笑容,湊到大冰塊的身邊:“嘻嘻,英武無雙的降魔尊者,您知道這天庭哪里有仙果嗎?”
“咳咳,”聞言,正在看書的大冰塊干咳了兩聲,轉(zhuǎn)過身,避開我的視線,“問這個干什么?”
“……”我心上一緊,怕他看出我的目的,忙扯謊,“那個……我初來乍到,好奇嘛!”瞥了眼無動于衷的他,為了增加自己的話的可信性,我忙再次補充道,“你看我這不快要被你處死了嘛,臨死前,咱得開闊開闊眼界不是?要是連天庭的仙果都沒見過,那到時候死得底有多遺憾哪!”
我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盯緊他的臉,以便根據(jù)他的臉色“隨機應(yīng)變”,直到他被我“追”得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再次成功背過身去我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忙縮回快伸到大冰塊臉上的脖子。
“嘿嘿……”訕訕一笑,我再次沖大冰塊的擠出個天真燦漫的笑容,雖然此時背對著我的他看不到,奈何做賊的總是容易心虛,演戲下意識地要把“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也演周全。
“不知道?!贝蟊鶋K一盆冷水潑上來,澆了我個透心涼,然后在我怨毒的目光下,他從身旁的盤子里拿起一個什么東西,吃了起來。
待我從怨憤中收回神,看清了他正在吃的東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他吃的東西,就是仙果?。∠晒痪驮谒砼缘淖雷由戏胖芈?!眼睛長在我身上,真是太浪費了!
入夜,見大冰塊睡下了,我悄悄地拿起一盤仙果,躡手躡腳地走到用來拴他的座駕,那只大仙鶴的柱子旁。
“小乖乖,吃吧吃吧,都說有靈氣的動物是最會感恩了,吃了我的東西,你可一定要幫我??!”我一邊喂仙鶴,一邊懇求它道,雖然不知道這天上的靈獸能不能聽懂我的話。
仙鶴聚并不理會我,只是精會神地吃著,吃罷,它看了看我,竟然趴了下來,沖自己背上伸了伸脖子。
這是在讓我,坐上去?
我大喜,忙跑過去,趴在了仙鶴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