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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絕九天之御魔記

第一百四十三章無功而返

鳳絕九天之御魔記 素炒三絲 2081 2020-03-13 21:11:07

  ??????我站在屏風的這邊,聽到從里邊傳來的,明顯因為太過慌亂,而傳出來的接連不斷的聲響,涌到嘴邊,想再次阻止他的話,終究還是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我的話,不能遏制他的沖動,只能傷害他的熱情,那還不如不說。思及此,我張開嘴,對屏風那頭的何蕭緩緩開口:“把你脫下來的軍裝,扔過來吧,我要,和你一起換?!?p>  我要通過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他從當初決定加入軍營,到現(xiàn)在終于準備齊全,來皇宮來救我的,一切的計劃和努力,都是徒勞的。

  雖然這個結果對為了救我而付出了那么多的他來說,太過殘忍。

  一盞茶的功夫過后,何蕭從屏風后走了出來,看到他的下一秒,我忍不住愣在了當?shù)兀?p>  何蕭那穿上軍裝時,看上去高大強壯的身材,穿上女人的長裙,看上去竟也十分合適,他原本修長的身材,在長裙的襯托下,反而變成了女子的“苗條”,而在這“苗條”的身上,寬寬的肩膀,和與肩膀差不多同寬的胯,讓他那在兩者的對比之下顯得很細的腰身,看上去竟可以稱得上如女人一般,不盈一握了。

  最出彩的,是他那張揭掉了頭上刻意制造的傷疤后,原本就不屬于男子的俊美出眾的臉,此時在施加了一點只有女人才會用的粉黛后,看上去譜寫沒有任何違和感,反而顯得美艷動人,把宮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了下去。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現(xiàn)在的何蕭看上去,就是一個身材與美貌俱佳的,絕代美人。

  ?邁著宮女特有的小碎步,何蕭端莊而優(yōu)雅地走到我跟前,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看上去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可是,他明明是一個與女子截然不同的男子,在沒穿上女裝之前,雖不至于粗魯,卻也有著男子特有的粗獷和大氣,而一穿上女裝,卻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一般,那看上去與經(jīng)常在宮里伺候的宮女沒有任何區(qū)別的動作和神態(tài),渾然天成,在他從屏風的那一頭,到走到我面前的這個過程中,我甚至生出了一瞬間的恍惚,好像何蕭被人調包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宮里最常見的,負責伺候我日常生活起居的宮女。

  ?“怎么樣,我看上去還可以吧?”男人特有的,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拉回了我有些恍惚的思緒,我這才陡然醒悟,面前的這個宮女,并不是被掉了包的何蕭,而就是何蕭本人。

  “可以,特別可以!簡直是比真的宮女,還像宮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我下意識地開口,恨不得抬起手為他鼓掌: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無論是做男人還是扮女人,都可以被稱得上是人間尤物的存在。

  “那現(xiàn)在,我們就按照你之前設定好的計劃,離開這里吧!”見他擺出女子的姿態(tài),沖我羞澀一笑,我垂下眼眸,道。

  他現(xiàn)在看上去實在是太美了,如果不將視線避開他,我怕我會忍不住再在他的“美色”里,沉醉半晌。

  但我知道,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自衛(wèi)能力的肉體凡胎,在這里耽誤的時間越長,他的處境就會越危險——他為了救我,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我不能再再讓他搭上一條性命。

  “好?!甭勓?,何蕭道,想要證明什么似的,率先向門口走去,“走吧?!?p>  毫不費力的走出了門口,何蕭轉過身,用充滿鼓勵的眼神望向一臉忐忑的我。我明白他的意思,而我,又何嘗不想一個“意外”就成功走了出去,可是我知道這世上,并沒有那么多的意外。

  為了不讓他失望,我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走向那個我從未成功邁出去過的門口,不等我的腳邁過門檻,從啟勝帝為我設下的陣法中散發(fā)出來的力量,便將我猛然彈了回去:

  我依然和以往每次一樣,失敗了。

  “沒關系的!”見狀,何蕭的眼底劃過一抹黯淡,他大聲開口,不知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說罷,他又走了回來,伸手拉住我的手,“我牽著你,就一定能出去了?!?p>  說罷,他用力的握住我的手,快步向門口走去,像之前一樣,他毫不費力地走出了門口,而拉著我的那只手,卻被專門用來阻擋我的陣法連同我的手一起,定在了門口。

  見自己的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何蕭愣在當?shù)亍_@一回,他應該是感受到了從這個陣法中散發(fā)出來的,無形而巨大的力量。他就那樣保持著一往無前地向前走的姿態(tài),一動不動的停在那里,既沒有回頭也不再有任何動作。他背對著我,我無法看見他的表情,不知道此時的他,是什么心情。

  片刻后,他轉過身,帶著一抹有些牽強的笑容,看向被法陣擋在門口的我:“沒關系的,這世上沒有固若金湯、一點破綻都沒有的東西,我們多試幾次,一定會成功的?!?p>  說罷,何蕭再次退了回來,兩只手都牽住我的手:“我們這樣再試一次!”

  “過不去的……”

  “我背著你!”

  “不行的……”

  “這回你躲進我的裙子里,看能不能行!”

  “真的過不去的……”

  “有辦法,肯定還有辦法的!你等著,我把你裝進箱子里!”

  ……

  看著何蕭絞盡腦汁的想出一個又一個新的辦法,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卻仍是頑固的不肯放棄,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從來沒有想過,當我被啟勝帝困在皇宮,對自由望穿秋水時,來救我的,不是法力高強,入這守衛(wèi)森嚴的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的凌風、龍雪,或者大魔頭,這些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依靠,任何一個人,而是連接近我都要付出巨大代價、根本就沒有能力把我救出去的,何蕭。

  “不要這樣了,好嗎?”我艱澀開口,制止住了接連的逃離失敗后,正在試圖尋找用來困住我的陣法的陣眼的何蕭,“你救不了我的,也破不了這個啟勝帝精心找人設置出來的陣法?!?p>  “怎么會呢,怎么可能呢?!”何蕭像被一塊無形的巨石擊中,踉蹌的倒退了幾步,差點跌倒,然后絕望而無力地蹲在地上,用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雙肩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為什么會這樣呢?我為了救你,通過層層考核加入軍機處,跟最好的化妝師學習化妝,跟青樓的老鴇學習女人的動作神態(tài)說話的聲音,跟醫(yī)館的藥師學習制作傷疤,跟捉妖師學習陣法,跟皇宮的建筑師了解皇宮的布局,跟軍機處的人搜集所有和你有關的消息……我竭盡我所能做到、所能想到的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把你成功救出來!可為什么,為什么最后還是無法成功??!”

  說到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用力的擋住自己的眼睛,不讓我看到那已經(jīng)開始在眼里閃爍的晶瑩:“我到底哪里沒有做好?!!到底是哪里????。?!”

  怪不得,他可以輕易找到啟勝帝囚禁著我的宮殿,

  怪不得,他可以正好在啟勝帝不在的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

  怪不得,他一個豪放木訥的大男人穿上女裝,卻看上去毫無違和感,

  怪不得,他會知道破解陣法,需要找到陣眼,

  怪不得……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竟都是他用無數(shù)汗水和血淚,經(jīng)過無數(shù)日夜的勤學苦練,才取得的成果。

  如被一把滾燙的軟刀刺進胸口,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動,和刺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淚水就那樣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這個世界,好不公平。

  對有些人來說,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得到的東西、做到的事情,對另外的一些人來說,卻是竭盡所能傾盡所有,甚至賭上自己的性命都無法達到的。

  可是,對那另外的一些人來說,他們又有什么錯呢?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已經(jīng)用盡了自己所能使出來的,全部的力量,之所以仍未達到自己的目標,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努力,而是他們要達到的目標,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能達到的極限。

  我感動,是因為何蕭為我付出了太多,吃了很多我無法想象的苦,我刺痛,是因為我感受到了一個人被殘酷現(xiàn)實所擊敗的,刻骨銘心的委屈和無力——

  現(xiàn)在,無論是何蕭還是我,都在被迫體會著的,委屈和無力。

  “何大哥,不要責怪自己,你已經(jīng)做的,非常非常好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我抬起手,不動聲色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對蹲在地上的何蕭道,“可是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只靠努力和周全,就能實現(xiàn)的,就像地震,人力根本無法左右,我們只能接受現(xiàn)實,并想辦法在現(xiàn)實的基礎上,盡可能減少自己的損失?!?p>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救我這件事,不要急于一時,”想到從何蕭進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時間的我,立即把何蕭從拽起來,向屏風后面推去,“何大哥,趕緊把衣服換回來,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就走不了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p>  說時遲,那時快。何蕭剛換回男裝,負責看守這個宮殿的宮女頭領便帶著一群宮女,爭分奪秒地走了進來。

  宮女頭領環(huán)視了一圈,見地上有一個包裹,屏風后還有一件剛換下來的女裝,覺察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看向此時已戴上面罩的何蕭。

  “皇上讓你轉告我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至于他托你給我?guī)Щ貋淼倪@件衣服,”見狀,我靈機一動,擺出一副慵懶的樣子,從容不迫的開口,“雖然用的是中原見不到的稀有料子,但我穿著不合身,而且做的太像宮女的衣服了,你給他拿回去吧。”

  “喏,”會意,何蕭立即模仿著真正侍衛(wèi)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地俯下身,對我行禮,從冰冷的口罩底下,傳出有些沉悶不清的話,“屬下遵命,定會將娘娘的意思,如實向皇上轉達?!?p>  見我說的這段話完全打消了她從心里生出的猜忌,宮女頭領松了一口氣,然后轉過身,和之前被何蕭恐嚇時一樣,畢恭畢敬的向何蕭行了一禮:“恭送官爺,看在奴婢們并沒有打擾到二位的談話的份上,還請官爺在皇上面前,替我等美言幾句?!?p>  “嗯?!焙问挼?,在離開前,抬起眸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見他成功離開,我像一根松了的弦,如釋重負地躺倒在床上,雙眸無神望天:

  每天按時服用軟骨散的我,按理說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為了給自己爭取逃離這里的機會,我通過爭取到自己服藥、在服藥的時候不讓別人貼身侍奉、在喝藥的時候偷偷將一部分藥從嘴角流進衣襟里這種,步步遞進的方式,讓自己恢復了一部分的體力,不過,為了讓那些宮女對我放松警惕,平日里我仍會故意裝出一副每日都將他們熬給我的藥喝光后,藥力全部發(fā)作的,失去所有力氣的樣子。

  所以,在今天何蕭意外出現(xiàn)后,我不僅可以站立,還可以做很多動作,但是,這一番折騰下來,也讓我耗盡了今日努力爭取到的,所有力氣。

  閉上眼,何蕭離開前看向我的,那不知是痛苦,堅定,還是擔憂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最美也最毒的罌粟一樣,揮之不去:

  我從未想過,讓一個沒有任何法力的人,為我做出這種,完全超乎他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他為我所做的這一切,不僅解決不了我現(xiàn)在的問題,還帶給了我,出乎意料的,情義上的沉重負擔。

  雖然,他并沒有做錯什么。

  “不要再歷盡艱險的來救我了,我自己,可以救自己?!背料滦哪睿以噲D再次單單通過心念,激發(fā)身上可以愈合所有傷口、消除所有毒性的,冰能。

  在被宮女以“軟骨散”徹底控制了之后,我便開始思索可以擺脫這種控制的方法——

  我怎么會,輕易認輸,即使只有一口喘息的機會,我也絕不會放棄努力。這是我在無數(shù)自己經(jīng)歷過的絕境中,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

  我若不棄,這世上,便無人,可以棄我。

  我每天伏在案前,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心念,一遍又一遍的去激發(fā)身上的冰能,同時祈禱啟勝帝將這陡然從天啟各地燃起的戰(zhàn)火,熄滅得慢一些,最好,是在我可以成功只用意念就可以激發(fā)出身上的全部異能之后,或者,被大魔頭那些,有能力可以救我的人發(fā)現(xiàn)并解救之后,再回來。

  雖然我也不知道,后一種祈盼,是腳踏實地的理想,還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這段時間內他們的音信全無,讓我已經(jīng)不確定,他們是否已將容貌盡毀的我,徹底放棄。

  時間就在這,竭盡所能的努力,和患得患失的期待中,緩慢流逝,兩個月過去,我沒有收到任何有人救援的消息,卻一次又一次地收到,啟盛帝平定天啟朝各地的叛亂,大戰(zhàn)告捷的消息。

  我的希望因為這一次又一次的捷報,不斷地滑向,更加絕望的深淵。我不明白,為什么蒼天好像非要與我作對一般,讓此時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向著我最不想看到的軌跡發(fā)展。

  這日,我正躺在殿里睡午覺,忽聽殿外喊殺聲四起。

  聲音未落,一陣哄然響起的兵戈聲、打斗聲,人們逃跑、尖叫、哀嚎的聲音,響徹前殿,這些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在不斷地向著這邊靠近。

  “不好了不好了!京城守備謀反,叛軍攻打進皇宮了!”正驚訝,一個小太監(jiān)踉踉蹌蹌地跑進來道。聞言,負責看守我的宮女們尖叫一聲,立即撇下我,四散而逃。

  此時雖危機四伏,卻也是離開這個囚籠的最好時機,我立即掙扎著站起來,向殿外走去。

  雖然每天我都會通過自己的方式,偷偷的倒掉一部分藥,但剩余那一部分的藥效,也是比較猛烈的,我雖然可以勉強站起走路,卻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快跑,加上此時的我如此丑陋駭人,一旦遇見叛軍,一定會被當做礙事的怪物,先斬為快。

  但我不能坐以待斃,這是被囚禁快三個月來,遇見的唯一的一次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掙扎著,用自己此時能使出了所有力氣,盡量快得向宮殿外走去。

  但我從未走出囚籠,并不知道可以正確逃出這里的路。

  好不容易走出了寢殿,卻發(fā)現(xiàn)一群叛軍,正在對面和負責守衛(wèi)這里的禁衛(wèi)軍廝殺——我的運氣,真的差到了極點:

  我竟然走到了此次叛亂的中心,天啟皇宮的中央,也就是平時舉行重大典禮的地方,鳳凰臺上。見狀,我驚出一身冷汗,正要往回走,幾個叛軍卻發(fā)現(xiàn)了我,揮起手中的長劍,向我撲來,口中喊著:

  “禍國殃民的妖女,拿命來!”

  見無處躲閃,我只得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既然逃不掉,那就坦然的迎接,命運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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