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因為之前的“調(diào)戲”,我難以自制得對他生出了一種羞恥的想法,但凌風(fēng)沒有再提,我也就將這種想法,悄悄埋藏了起來。
既然找到了最后一片獸核,接下來,就是施法將所有的獸核碎片凝聚在一起,重新融入凌風(fēng)的身體了。
放下所有的我,坐在床頭,呆呆地望著席地而坐,俊眸微閉,全神貫注地療傷的凌風(fēng),心神蕩漾:
長得好看,身材好,個子高,氣質(zhì)好……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歡。能得到這么個六界尤物,不得不說,我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正想著,突然腕上一緊。
我心想大事不好,思緒未落,身體已一個瞬移,再次回到了大魔頭的魔殿。每次與凌風(fēng)重逢,我都以為我們已經(jīng)擺脫了一切,隱居山林,攜手一生了。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總是清晰地提醒著我,我是一個身不由己的人,我和他之間,還橫亙著很多阻礙和危險。
見到大魔頭的瞬間,我立即施展瞬移術(shù),想離開這個在給我一個又一個噩夢的大魔頭。
“有魚,對不起,我……”而隨著大魔頭聲音的響起,手腕上的同心鎖卻仿佛定身符一樣,將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的我定在了當(dāng)?shù)?,動彈不得?p> “有魚,讓你屠殺一城百姓這件事,并不是我的意思,是龍葵違背我的命令,擅做的主張——我已經(jīng)懲罰了她?!?p> “也就是說,是你讓龍葵來對付我的?”聞言,我抬起雙眸,一動不動的看向大魔頭,眼中濤天的怒火,恨不得將他化為灰燼。
“我……”大魔頭道,欲言又止,片刻后,方帶著一股異常濃烈的委屈,豁出去似的開口,“因為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明目張膽地去喜歡別的男人!”
“呵。”想起那被龍葵控制的,夢魘般的時光,我凝視著大魔頭的眼睛,怒道,“打著愛別人的名義,就可以毫無底線的胡作非為嗎??。〗揭赘?,本性難移!玄冥,無論你怎么花言巧語的狡辯,都改變不了,你極端變態(tài)、血腥殘暴的本性!”
此時,我只想盡快擺脫他,回到自己心愛的人身邊。因為現(xiàn)在在我心里,除了凌風(fēng),其他的所有事,都是痛苦。
而剛剛從夢魘中醒來的我,不想再面對任何痛苦——
我貪戀,與凌風(fēng)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明明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太多,難以跨越的阻礙。
“我也不是,生來就是壞人的!”聞言,想被一塊無形的巨石擊中,大魔頭倒退了一步,眼底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他抬起雙手,抗拒什么似的按住我的肩膀,道,“有魚,剛才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屠城并不是我的本意!那只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是龍葵,是她違反了我的命令,開了殺戒!”
“是嗎?!那你原本給龍葵下的命令是什么,是什么??。 蔽叶⒅竽ь^的眼睛,毫不退讓地開口。
我從來不相信,他會改變自己的本性,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而且我們之間的仇恨,讓我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早已水火不容,不死不休。
“我……”目光躲閃地避開我,大魔頭一臉不甘,卻又欲言又止,看上去十分矛盾。
“好,那我不為難你?!崩浜咭宦?,我努力壓下心底滔天波瀾,再次質(zhì)問道,“既然你說是龍葵做的,她做了那么喪心病狂、天理難容的事,你為什么不殺了她???!”
“不,龍葵,不能殺?!贝竽ь^道,神色是難得一見的頑固。
“呵?!币姞?,諷刺一笑,帶著質(zhì)問的口吻,我一字一句地開口,“整整一城的百姓,上千條無辜的性命,難道,都不值她的一條命嗎?!何況還是在她,罪有應(yīng)得的前提下??!大魔頭,你口口聲聲說她的大開殺戒只是一個意外,可你心里根本就沒把這件事看成是令人感到愧疚、并應(yīng)對此負(fù)責(zé)的意外!你是不是生來就是壞人,可你不做任何好事和骨子里對壞人的無限縱容,就是在不斷地向我表明,無論你說什么,都改變不了你是一個惡人的本性?。?!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呢?!??!”
“有魚,我錯了,”目光一陣震動,大魔頭雙手按上我的肩膀,他的雙手十分用力,攥得我肩膀一陣鈍痛,“你告訴我,到底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
“別想了,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庇洗竽ь^顫抖的目光,我憤怒而決絕地開口,也顧不得繼續(xù)跟他維持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了,將自己的心里話,一股腦全吼了出來,“你曾經(jīng)對我做過的一切,和如今隔在我們之間上千條無辜的性命,讓我和你,除了你死我亡,再無選擇?。?!”
思及還在山洞里等我的凌風(fēng),我壓下心頭的怒火,那著性子說了第一句有理智支配的話:“大魔頭,不要再試圖控制我了,把我留在你身邊,不會有任何好結(jié)果,恩斷義絕,是對如今的你我而言,最好的結(jié)局?!?p> 說罷,見他愣在當(dāng)?shù)?,我立即趁機一個瞬移,離開了魔宮——
現(xiàn)在我只想回到凌風(fēng)身邊,此時我想見到的,也只有凌風(fēng)一個人而已。
為了不讓凌風(fēng)起疑,我并沒有直接回山洞,而是先瞬移到了山林中,采了許多可以用來做午飯的野果野菜。
我不能讓凌風(fēng)為我擔(dān)心,他的獸核還沒有穩(wěn)定,若再因為什么事受到創(chuàng)傷,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你是怎么出去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眲偨Y(jié)束一個療程的凌風(fēng)見我從山外面回來,笑道。
??“瞬移啊,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什么法術(shù)都不會的有魚哪?這個魔族,我可沒有白進(jìn),大魔頭呢,我也沒有白騙?!甭勓裕夜室鈹[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沖他挑了挑眉——
加入魔族,是為了增長實力;跟大魔頭學(xué)法術(shù),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殺了他。
雖然經(jīng)歷了凌風(fēng)和我自己的“死亡”,我就再也不想報仇,只想在這充滿兇險、朝不保夕的世上,與自己最怕失去的人,一起度過這來之不易的每一個瞬吸。
“咳咳……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有魚。”劍眉一挑,凌風(fēng)意味不明地開口。
“嗯……”話一出口,我方覺察到不對勁,立即作勢向凌風(fēng)身上打去,“你這是在夸我還是在夸你自己呀?!”
手沒等落在凌風(fēng)的身上,他已抬手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便把我拉入了他的懷中。
凌風(fēng)從背后抱住我,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凌風(fēng)是有魚最好的凌風(fēng),有魚也是凌風(fēng)最好的有魚。”
入夜,我靠在凌風(fēng)懷里,像每天一樣,安然入睡。
和凌風(fēng)相伴的這些日子,我們雖然同吃同住,卻沒有做過任何除了擁抱之外的,越軌舉動,這樣小心翼翼的互相尊重,我覺得是真正的戀人之間相處的,最好的狀態(tài)。
對我來說,每天晚上能在他懷中入眠,清晨在他面前醒來,便已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剛進(jìn)入夢鄉(xiāng)不久,突然一股大力從手腕上傳來。
被“同心鎖”拽到魔殿的我,還沒有完全從夢中醒來,迷迷糊糊中一腳錯踏,摔在了冷硬的石階上。
“唔!”我一聲悶哼,徹底清醒了過來。
見自己再次回到魔殿,而大魔頭一如往常地坐在魔殿正中的王座上,一副在等我的樣子,我不禁火冒三丈:
“我說過了,從此以后,我們恩斷義絕,勢不兩立!你不要再通過同心鎖控制我了,把我留在身邊,不會有任何好結(jié)果的??!”
“為什么?”大魔頭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嘶啞,聽到他異常的聲音,我才留意到此時的他和上次月圓時一樣,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十分狼狽。
覺察到了什么,我掃視四周,果然看到了猜測中的景象,和上次一樣,壺打杯碎,梁毀柱塌。對,今天是正月十五的月圓之夜,正是之前他跟我說過的,每個月心魔發(fā)作的時間。
好,既然你不肯善罷甘休,那我就通過自己的行為向你證明,我給你的警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