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哭泣聲彌漫在整個宮殿之中,須發(fā)斑白的族長,坐在赤依依的尸體跟前,痛哭失聲。
雖然只見過幾面,但在我的印象里,族長是一個理智且狡猾的人,雖然也會像其他長者一樣偏愛自己的小輩,但會比其他人更冷漠一些。
如今因?yàn)槌嘁酪赖乃?,他竟在全族人面前如此失態(tài),可見他內(nèi)心深處對這個孫女還是很疼愛的。
“族長,在少主被害死的地方,我們找到了這個!”一個赤狐族弟子手里拿著一片龍鱗急急忙忙地跑進(jìn)奠堂,道。
“回族長,我們在少主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龍族法術(shù)的痕跡?!甭勓?,兩個被族長叫過來檢查赤依依尸體的大夫,異口同聲地補(bǔ)充道。
聞言,族長又驚又氣,提高聲音道:“竟敢殺害我的孫女,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依依,我滴兒啊——!哇嗚嗚嗚——!”一個滿面淚痕的婦人在一個中年男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向赤依依的尸體奔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二人應(yīng)該是赤依依的生身父母,因?yàn)槌怂母改?,她其他的親人已經(jīng)都來了,攜老扶幼地站在大堂兩側(cè)。
他們?nèi)祟^攢動,人丁興旺,和我被他們害死的,只剩下我和到如今還不知道蹤跡的哥哥相比,宛如天上地下。
真是諷刺。
我從來沒有相信,我母族竭盡所有要保全的母親,會是赤依依口中所說的卑鄙小人,我一定要查出當(dāng)年的真相,還母親和整個母族一個清白。
赤依依的生母,赤菱,趴在赤依依尸體上哀嚎了半晌后,突然轉(zhuǎn)過身,看向站在臺階下的赤狐族眾人:
“把所有和依兒有過過節(jié)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掉!??!”
“夫人,你不要沖動……”聞言,赤依依的生父不無心疼地攬過婦人的肩膀,哽咽道。
不過,看他那說完一句話便再也沒有了下文的樣子,顯然并非誠心阻攔。
“真相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你為什么要?dú)⑺麄儯俊钡故且慌缘淖彘L在一旁不無威嚴(yán)地開口,成為了此時唯一一個冷靜的人。
不出我所料,與感情相比,他的理智與冷漠,再次占了上風(fēng)。這樣一個,感性起來令人動容,理智起來又令人心寒的人,不知道會怎樣看待這樣的自己。
“他們和依兒有過過節(jié),一定和依兒的死脫不了關(guān)系!”赤菱則全然無視父親的勸阻,歇斯底里地喊道。
因?yàn)橐粋€人的死就要?dú)⒌羲泻退羞^過節(jié)的人,赤菱心狠手辣的程度,與赤依依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婦人一眼,族長神色嚴(yán)厲地開口:“依兒是什么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和她有過過節(jié)的人多了,難道還都?xì)⒘瞬怀桑??你身為赤狐族的統(tǒng)領(lǐng),如此草菅人命,日后要如何服眾?!”
說到這里,他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頗有種對某些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悔恨莫及之感。
“我又不想做那個六親不認(rèn)的族長,要什么服眾?!我只要替我的女兒報仇,只要能報仇,我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塔上我的性命??!”聞言,赤菱又急又氣,義憤填膺地開口。
“誰六親不認(rèn)了?!”聞言,族長臉色大變,厲聲開口,“赤菱,注意你的言辭,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呵,”聞言,赤菱歌氣極反笑,將滿是悲憤的目光鎖定族長的臉,“你還好意思提身份?當(dāng)年要不是你,我大哥怎么會……”
“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殺害依依的真兇,她是龍族人!”見狀,族長高聲打斷道,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和愧疚之色。
顯然,他不想讓女兒把當(dāng)年那件事繼續(xù)說下去。
“這是在依兒被害死的地方發(fā)現(xiàn)的,方才大夫也說了,依依是被龍族的法術(shù)害死的,那個害死依兒的人,就是龍族人無疑?!弊彘L道,將手中的龍鱗扔到赤菱歌面前。
“現(xiàn)在,你還向著他們嗎?!”見狀,赤菱歌諷刺一笑,道,卻并沒有把說話的矛頭轉(zhuǎn)移到龍族,“如今他們?nèi)绱瞬豢梢皇?,都是你慣的!”
她顯然最當(dāng)年父親對她大哥做的那件事,耿耿于懷。
“族長曾經(jīng)對赤菱的大哥做了什么啊?”因?yàn)樯矸莸脑蛘驹谝欢训茏雍竺娴奈遥÷暤貙ι磉叺囊粋€弟子開口。
“什么大哥?”聞言,這個弟子一頭霧水的看向我,道,“赤菱沒有哥,只有姐,族長也沒有大兒子,只有兩個小兒子。”
“那赤菱說的那個大哥是誰?”
“不知道,可能是她哪個舊相好吧。”弟子搖了搖頭,道。
這個大哥是在赤菱斥責(zé)族長“六親不認(rèn)”時提起的,說明這個大哥一定和族長存在親人關(guān)系,可族里的其他人卻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
一個人不會憑空消失,何況還是與族長如此親近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緣故。
聞言,族長不知是氣還是惱,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沉聲斥道:“再口不擇言,當(dāng)心我動用家法!”
“家法?現(xiàn)在別人都欺負(fù)到我們頭上了,你還在這里提家法??”赤菱不為所動,“你不去給她報仇,我去!??!”
怒吼一聲,赤菱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當(dāng)?shù)亍?p> “族長,怎么辦?”見狀,站在大堂上的另一個人,也就是族長的五兒子,赤陌仇一臉焦急地開口。
“讓她去。”望著赤菱離開的背影,族長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開口,“依依可是我赤狐族的少主,不管真想如何,這件事都不能就這樣輕易算了?!?p> “族長,你的意思是?”
“這種事,總要有一個唱黑臉的,這個黑臉,就讓赤菱去唱吧。”族長緩緩開口,眸光深邃犀利,“你跟在她身后,看她把火發(fā)的差不多了,就把她帶回來,別讓她把事情鬧得太大?!?p> “喏?!背嗄俺鸬?,一個轉(zhuǎn)身也消失在了當(dāng)?shù)亍?p> “赤月赤水!”赤陌仇走后,族長對站在大堂外的兩個弟子道。
“弟子在!”
“你們?nèi)ヒ惶她堊?。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明的直接去找龍王,以赤狐族使者的身份把依依被龍族人害死的事告訴他,讓他盡快交出真兇,暗的,潛入龍族王宮,查找和依依有關(guān)的線索,找到了千萬不要停留,立即回來稟報?!?p> “喏!”聞言,二人立即領(lǐng)命而去。
他安排得如此周密,想必我之前刻意留下用來嫁禍龍族的證據(jù),堅(jiān)持不了多久了。而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我又不能離開赤狐族。
能否度過這個難關(guān),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