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綠沒想到裴昭郎也會有看不慣別人,挺身而出的時候,阿綠一直對他沒什么深刻的印象,這下才覺得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想到霧女那個怨恨的神情,阿綠覺得風月鏡這事宜早不宜遲,最好速戰(zhàn)速決,否則拖來拖去拖成仇,霧女怎么也不會把風月鏡送給她們了。
邢紫鳶說湘謠的是非,林洵照對她本來就不佳的印象更是跌到了谷底,看到姜云澈的馬停下來吃草,此刻離他們很近了,又說:“刑姑娘天之驕女,笑話打趣別人慣了,同理心是不會有的,哪里知道霧女她們這些女子的不易之處,開起玩笑來自然是百無禁忌,云澈,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姜云澈不明白前因后果,聽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再看一馬車人都面沉如水,就連裴昭郎都很不悅的樣子,就有些不知所措。
邢紫鳶氣的要哭出來:“你……你胡說八道。”
本來聽到裴昭郎出言訓(xùn)斥她,邢紫鳶就已經(jīng)燒起了怒火,現(xiàn)在林洵照更是直接捅破了事情,讓姜云澈也知道了,邢紫鳶更是又急又惱,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只是覺得大家都護著阿綠和湘謠,氣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阿綠看了就很頭疼,邢紫鳶這樣的任性,幾句話就能把一馬車的人都氣的半死,恐怕這一路上都不會消停下來了,要不是不想用法術(shù),阿綠真想讓她一路睡到南海算了。
姜云澈懶得管馬車上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擔憂的看著阿綠,阿綠只好回應(yīng)一個“我沒事”的表情,自此之后,姜云澈就一直騎行在他們的馬車邊上,靠在阿綠坐的那邊窗戶不緊不慢的跟著。
到了歇息的客棧,林洵照也沒忘記繼續(xù)吐槽邢紫鳶:“這個刑姑娘,簡直尖酸刻薄,都是你惹得桃花債,害的我們都被她排揎,我看她就是看阿綠百般的不順眼,干脆我們還是把她送回金陵吧?!?p> 姜云澈一臉的愁云慘淡,他印象里的邢紫鳶雖然有些任性,但還是知道進退的,人也很機靈,聽林洵照的話,他心里很是疑惑,邢紫鳶現(xiàn)在和他記憶里的那個玩伴,已經(jīng)不是一個樣子了,只是無奈的說:“這怎么還能怪我,再說都走了這么遠了,再回去肯定是不成的了,你就多擔待,幫我多護著阿綠一點吧?!?p> 林洵照氣的頭腦發(fā)脹,撲倒在了床上,努力的想辦法整一整邢紫鳶。
而陳怒海也在房里抱怨:“這個刑姑娘,一來就搞得雞飛狗跳,這樣不識大體的女子,怎么能說給小澈,這事萬萬不成的,我看一回金陵,就去典恩局提親,把小澈的親事定下來吧,省的夜長夢多?!?p> 姜天清不答話,只是默默地收拾著東西,今天馬車上劍拔弩張的,他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只是邢紫鳶是自己妻子段氏心儀的弟媳婦,他相信自己妻子的眼光,自古長嫂如母,父母都不在了,姜云澈的婚事,自然要段氏來決定,這些事他無從下手,還是想等妻子醒過來,讓她去決定。
姜天清想著,說起來段氏喜歡邢紫鳶也不無道理,姜云澈畢竟年輕沒有根基,有了邢家的幫助,姜云澈的人生必然一帆風順,邢紫鳶的陪嫁,夠他們小夫妻幾輩子吃穿不愁了,她人又漂亮機靈,更何況邢紫鳶對姜云澈愛慕有加,必然會照顧好弟弟,段氏也是為了姜云澈的以后打算。
典恩局的人姜天清也是很滿意,之前他支持阿綠,看不上葉瓊雪,是因為兩人條件懸殊太大,但是如果在阿綠和邢紫鳶之間選擇,他想兩者平衡,難以抉擇。
說句真的,姜天清覺得阿綠和邢紫鳶都嫁給姜云澈更好,但是姜云澈自己都不會同意的,他的弟弟,他心里最了解,姜云澈這個孩子,一心從不二用,讓他接受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局面,以他的個性,他斷然是要拒絕的,所以這件事,姜天清不想評價,他選擇不理會陳怒海的主意。
阿綠托腮思考:“如果我們要幫霧女留在裴昭郎身邊,還是得說服裴夫人,讓她同意霧女繼續(xù)伺候裴昭郎才行吧?!?p> 湘謠抿了一口茶:“霧女只想留在裴昭郎身邊伺候?我看未必吧,倘若她只有這么一點點野心,裴夫人怎么會容不下他呢?”
阿綠想到霧女那個陰毒的眼神,覺得湘謠又說對了,不由得苦笑,恐怕霧女是不會接受裴昭郎身邊有其他的女人的。
阿綠就嘆了口氣:“人心不足蛇吞象,霧女當時差點被賣到青樓的時候,想的肯定是只要有人能救下她,就別無所求了吧,后來進了裴家,應(yīng)該就想著能留下就滿足了,到最后又想和裴昭郎地久天長的在一起,人的野心果然都是一點點養(yǎng)出來的。”
湘謠放下茶盅:“這事太難辦,霧女是侍女,她想當裴昭郎的妻子,還得裴昭郎只愛她一個,除非我們給裴氏全族的人都灌下迷魂湯,否則裴家人斷斷不會這樣失心瘋的。”
阿綠也一籌莫展:“現(xiàn)在的問題是,裴昭郎甚至對霧女都沒什么想法,更別說非她不娶、至死不渝了。”
湘謠正要說什么,屋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湘謠只好先去開了門,看見裴昭郎很是拘謹?shù)牧⒃陂T外。
湘謠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平和的問道:“天都黑了,裴公子有什么事嗎?”
裴昭郎搓了搓手道:“湘謠姑娘,今天的事,對不起啊。”
湘謠反應(yīng)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是邢紫鳶說的事,湘謠就寬慰道:“刑姑娘喜歡開玩笑,我沒有放在心上,再說了,這事也不干裴公子的事,裴公子何必這樣客氣。”
裴昭郎就紅了臉:“其實刑姑娘有些話說的沒錯,認識湘謠姑娘之后,我就對姑娘朝思暮想,我知道湘謠姑娘像高空明月,不是我這種泥淖之人可以攀附的,但是我對湘謠姑娘一片癡心,希望湘謠姑娘可以給我一個機會?!?p> 裴昭郎說完臉紅的像個大柿子,轉(zhuǎn)頭就跑了,湘謠都沒回過神了,他就已經(jīng)跑到了自己的房里,阿綠在后面有些哭笑不得,不禁扶額道:“這都是什么破事兒啊?!?p> 而剛出門的姜云澈和林洵照正好把這一幕看在了眼里,林洵照狠狠的捏著姜云澈的手說:“裴昭郎這個登徒浪子,簡直色膽包天,不知廉恥,毫無底線,滅絕人性,辱沒祖先……”
姜云澈覺得手都被他捏疼了,皺著眉看他,只見林洵照另一只手捂著心臟,看上去要窒息死掉的樣子,搖頭說:“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湘謠姑娘又沒答應(yīng)他,你一幅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
林洵照立刻抖擻起了精神:“說的對,管他是什么昭郎蟑螂白眼狼,我一定要讓湘謠知道,他就不是個好郎,呸,不是個好人。”
姜云澈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評價這個好兄弟了,只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