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歲的馬守國背負(fù)一手,花白胡子洋洋飄起,他生得是劍眉星目,長發(fā)束在腦后插一只木簪子,額頭前留有兩絲長發(fā),顯然是駐顏有術(shù),如此高齡倒還不是特顯老,不得不承認(rèn),賣相是極好的。
馬守國望著面前不過筑基初期的男子,心底冷笑,他郎朗開口“年輕人,現(xiàn)在放棄還來的急?!?p> 面前的俊美青年沒有說話,一拍腰上的儲物袋,一柄長劍握在手中,再一翻手,一疊厚厚的符箓便出現(xiàn)在手中,就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將一張一張的符箓貼在身上,一圈一圈的光暈從身上亮起,不一會兒,俊美青年整個人都被各色光暈籠罩,面貌都有些模糊不清。
“喲,龜甲術(shù),土厚符,力士符……”
青年每拿出一張符箓貼在身上,馬守國都能準(zhǔn)確無誤的說出符箓的名字。
見到此情此景的馬守國也不阻止,就這么站著,笑意盎然,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面前仿佛變戲法樣的男子?!昂呛?,年輕人,把自己貼的像只烏龜一樣,是沒用的,修行是講究尊師重道的,來,來看……”說著馬守國右手一抖,一捆銀色的細(xì)鞭出現(xiàn)在了手中,看著面前的人只是往身上貼符箓,舉劍橫在胸前并不攻來,他嘴角上揚(yáng)輕輕一笑,一甩手中的銀鞭,“啪”鞭子抽在擂臺之上,很是清脆,“啪啪啪”銀色的細(xì)鞭在他手中左右橫甩,不停擊在地面,像是天上的銀河灑落,又像是纏繞在手臂上的銀蛇般狂舞,“年輕人,你要是能接下我五連鞭,我自動認(rèn)輸?!?p> “當(dāng)真?”躲在符箓形成的光暈里的青年終于開口了,聲音帶著不可置信。
“呵呵,原來不是啞巴,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真以為贏定了嗎?”馬守國微微一笑,手中的銀鞭突然甩向青年,鞭尾銀光閃動,迅如閃電,這一下抽去,若是抽在肌膚上,保管是破皮帶血,慘叫哀嚎。
銀鞭帶起一陣大風(fēng),刮得臉頰生疼,直沖沖甩向青年。
青年似乎早有準(zhǔn)備,也不仗著身上護(hù)體光暈硬抗,而是身形橫移避過了正面而來的銀色閃電,等到身形落地,側(cè)眼掃過,剛剛站立之處已然是一片焦黑,心有余悸,青年掐一個劍訣,對著手中長劍一指,手里的長劍立刻光芒燦爛,朝著站立的馬守國飛去。
原地站立的馬守國,眼皮子一抬,笑道“喔,偷襲?”
握鞭的右手手腕一抖,銀鞭在空中旋轉(zhuǎn),形成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一個半透明的蟒蛇頭憑空浮現(xiàn),瞬間張口噴出一道紫煙,長劍哀烏,劍身顫抖不已,青年見此,雙手掐訣,可長劍如墜泥潭無法回應(yīng),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聲不好,就見蟒蛇張口吞下了長劍。
“好”
與此同時,擂臺周圍的弟子齊聲聲的叫了出來。
車心湖波光粼粼,水面此刻隨著比試的動靜呈現(xiàn)不同幅度的晃動,有的擂臺響聲如雷,可又被叫喊吶好的呼喊聲蓋過
“申師兄筑基中期的修為,一百三十骨,壓得同輩不能還手,這屆的比試的頭名想必就是他了吧”一位弟子對身旁的朋友說到,他看到一處擂臺陣法連連閃動,半圓的陣法到處是法術(shù)轟擊的漣漪,顯然擂臺上斗法的弟子實力極為強(qiáng)悍。
“嘿,這可不一定,我風(fēng)國的筑基中期趙師兄,身懷重寶,他才是此次比試的頭名”風(fēng)國有一弟子不服,故而出頭。
“哼哼,兩個聽都沒聽的鳥人囂張什么,我?guī)煾雕R守國,筑基后期修為傲視群熊,更有器靈法器銀蛇鞭輔助,爾等小輩莫要囂張?!?p> “呵呵,都要入土了還來參加青年才俊比試,老臉真厚”
……
“要我說,我車昌國,有不少皇子皇女也參加了比試,我更聽說車昌國還派出了一位變異靈根的雨靈根筑基弟子參加比試,聽說當(dāng)年探骨,有一百五十一骨吶”
“什么?一百五十一骨,還是雨靈根,這……這不是……”
“畢竟車昌國舉辦的比試,在自家門口輸了,那傳出去……”
……
建在湖面的擂臺隨著剛才的動靜馬守國自始至終立在原地,連衣角都未曾揚(yáng)起,笑咪咪道“年輕人,一招過了,可有辦法贏我了?”狂風(fēng)消散,銀蛇鞭托著長劍在地上瘋狂摔打,不出片刻,長劍劍身黯淡無光,劍鋒損了幾處,馬守國手腕一抖,長劍自然被其甩出,落在擂臺角落,無人前去拾撿,銀蛇鞭抖動完好繞在其手臂之上。
青年不看甩落角落的長劍,單手一招,又是一柄飛劍出現(xiàn)在手中,下一刻,飛劍沖天而起,片刻后化為一段流光,從馬守國頭頂上方疾落而下,還未碰觸,就見馬守國衣角飛揚(yáng),周身劍氣大作。
馬守國呵呵一笑,握鞭子的手舉過頭頂,就見他舞動銀鞭,蟒蛇再次浮現(xiàn),快速在頭頂盤繞,“錚”,金戈碰撞之聲震耳欲聾,蛇鱗激起一片火花,銀色鞭劇烈抖動卻是安然無恙。
“年輕人,你已經(jīng)出了第二招了,該我了”
“去”
馬守國口中念訣,銀蛇鞭離手,在擂臺之上扭動起來,本就實質(zhì)化的蛇鱗這下更顯的真實,銀色蟒蛇盤踞,橫在二人中間,蛇頭對著青年,猩紅的芯子來回吞吐。
“年輕人,我這銀蛇鞭有筑基后期的靈獸器靈,接下來老夫使得手段,不知你能否接下?”馬守國笑著道,他并未把面前的年輕人當(dāng)做對手,不然也不會托大,許下五鞭的承諾。
“看好了,第二鞭”
話音剛落,銀蛇蟒張口吐出一團(tuán)紫煙,沒過一會,紫煙已經(jīng)覆蓋小半個擂臺,留下的空間隨著紫煙彌漫是越來越少。
青年一看,暗自皺眉,暗道了聲“老毒物”,知曉自己身上護(hù)體符箓數(shù)量諸多,尋常刀戈難以近身,這類毒氣怕是難防,再看一眼臺上,充當(dāng)公證人的金丹修士都是離地飛起,不愿意染上此毒。
放出如此巨量的毒煙,對馬守國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他額頭滲出冷汗,額前一絲不茍的兩絲長發(fā)也被浸濕,手指掐動法訣生成紫煙,嘴上勸道,“年輕人,認(rèn)輸還來的急。”
這張擂臺上的異樣自然引起三國筑基弟子的驚呼,紫色的煙霧籠罩了大半擂臺,碰上周圍的保護(hù)陣法,更是滋滋的冒起青煙,有黑色黏稠之物順著光罩滴落。
高壇之上的涼亭,一眾皇子皇妃此刻也是看向最特殊的那張擂臺,臨國、風(fēng)國來此的金丹修士和元嬰修士也在此地,由車昌國的皇帝韓德接待。
一位臨國的金丹修士拍了拍同坐的同伴,“哎,張朗,想什么怎么入神?擂臺上如此精彩的斗法你都不看了?”,張朗端起一杯酒,仰頭灌下,隨后又變成原來那副模樣。同伴只能心道聲怪人,轉(zhuǎn)頭繼續(xù)觀看擂臺上的斗法。張朗眉頭緊鎖,他剛剛拜見仙人時候,斗膽抬頭,偷看了一眼,赫然發(fā)現(xiàn)十六年前的那位仙人也在其中,他自琢磨,怎么靠近。
半空上的飛船法器,不少車昌國的書院長老也是在關(guān)注這場比試,其中不乏摸摸無名之輩在本次比試中一躍而起,他們都想收幾個當(dāng)自家的徒弟。
“第五長老,別看了,看這么久看中哪位了?”同坐的歸云子道。
“莫不是看中那雨靈根的了?”祁連道。
第五虜收回游蕩的目光,“呵呵,說笑了,那雨靈根的弟子,早就分配給李長鶴了,哪有我的份。”
李長鶴聞言,笑而不語。
更高之上,王休腳踩白云,腳下的弟子斗法雖然熱鬧,但是對他而言,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入法眼,完全打不起興趣。倒是野袍和風(fēng)車道人興致滿滿,時不時的對擂臺上的弟子加以點(diǎn)評,看到自家弟子時,老臉更是欣慰。
擂臺上,紫煙已經(jīng)將整個擂臺包圍,青年退無可退,他臉色微變,身上的光暈發(fā)揮了作用,隔開了紫色毒煙,保的暫時一方凈土,雙手十根指頭合疊而起遮在鼻下,緊接著,拇指相對,從青年雙手之中燃起一團(tuán)火焰,極其渺小,看似隨時會熄滅,以他為中心,腳下焰浪一陣一陣擴(kuò)散而開。
法器飛船之上的第五虜,看到此幕,茶水差點(diǎn)從嘴里噴出。
“第五長老,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歸云子看到第五虜神色不對,順著視線看去,只能看到擂臺上漫天的紫煙,和做困獸之斗的青年。
“第五長老,難道是看中馬守國這個一百六十九的潛力弟子了嗎”祁連連連打趣。
擂臺上,青年姿勢換為雙手平疊胸前,渺小的火焰由紅轉(zhuǎn)白,紫色的毒煙在其三丈外無法靠近,仿佛有一陣壁壘隔絕,毒煙一旦碰觸立馬消融,像是碰上天敵。
馬守國面露凝重,自己的毒煙百試百靈,以往對敵,同輩之人但凡沾上一點(diǎn),也化潰爛肌膚,若是嚴(yán)重當(dāng)場化成血水也是可能,更不用講如此狹小的地方,更是避無可避,這也是他如此自信的最重要手段
“可惡,這是什么火焰,竟能克制我的毒煙”馬守國掐動法訣,銀蛇蟒露出兩顆毒牙,閃爍寒芒,身軀扭動奔向青年。
等它稍稍靠近,青年捧起手心中徹底轉(zhuǎn)為白色的火苗,對準(zhǔn)襲來的蛇蟒輕輕吹動,白色的火苗顫抖射出一道細(xì)線般的火焰射向銀蛇蟒,速度極快,所過之處,紫色毒煙盡是被其蒸發(fā),霎時間惡臭難聞的腥臭充斥整座擂臺。
銀蛇蟒雖快,缺沒有躲過激射而來的火線,“滋”的一聲,就見銀蛇蟒被火線打中,整個身子騰空飛起,蛇鱗上纏上一絲白焰,只是一會,附著白焰蛇身的地方,銀色鱗片便被燒落了小半,銀蛇蟒跳動身軀竭力想抖滅白焰,白色的火焰附著在其鱗片之上驅(qū)之不去,隱隱有將其燒炙殆盡的意思。
馬守國終于是大驚失色,他不知道白焰是什么寶物,連連催動法訣,銀蛇蟒張口瘋狂的往白焰之上噴吐紫煙,可奈何紫煙碰上白焰毫無作用。
一物總歸降一物。
馬守國大急,終究是失去了氣定神閑的模樣,雙目攝出寒芒,若是放任白焰這樣燒下去,這件寶物便是要?dú)г诖说?,他取出一件長戈法器,對著青年一拋。
青年依舊沒有什么廢話,他面色微微蒼白,看到紫煙中飛來的長戈,他再次對準(zhǔn)輕輕吐氣,馬守國面露冷笑,他等的也是此刻,就見他操控長戈,劃過一道弧線來到青年側(cè)面想借此躲避射來的白焰,豈料白焰像是有靈,順著長戈拐動的反向自動追來。
“啊”,馬守國大叫了一聲,雙手一掏又變出一件短棍法器,還未等他祭出,白焰卻率先到了跟前,他舉手抵擋,短棍法器染上白焰,急急忙將法器甩出,免得染上自身。
青年連吐三口白焰后,兩道殷紅的鼻血順著人中滴下,還未落地,便被身處的高溫蒸發(fā),此刻青年的頭發(fā)都有些干枯。
青年搖搖晃晃,捧起手心奄奄一息的白焰,仿佛再一口就會消散,這次對準(zhǔn)的正是馬守國本人。
馬守國額頭留下一滴冷汗,“慢著,我棄權(quán)”
青年聽到這話,心口一松,三道白色的火焰順勢飛回手心歸為一處。
白焰一離體,燒毀大半蛇鱗的銀蛇蟒張口吸回毒煙,紫色的煙霧也順勢消散。
馬守國雖然輸了比試,但還是十分有氣度的,招回三件法器,肉疼的看了一眼,“年輕人,比試講究點(diǎn)到即止,今天是你贏了,同門師兄弟還是要以和為貴。”馬守國充分發(fā)揮師兄的風(fēng)范,輸了比試不忘教誨。
“師兄,承讓了”青年一抹鼻端其實早被蒸發(fā)的血痕,拱手笑道。
馬守國縱躍而起,飛回湖上停靠的法器,一時間無數(shù)的目光傳來,他們的比試本就陣仗最大,此刻更多的人好奇比試結(jié)果。兩個徒弟圍了上來,急切的問道“師傅,發(fā)生什么事了,贏了嗎?我兩都贏了?!?p> 馬守國老臉一僵,故作怒氣道“哼,年紀(jì)輕輕,沒有武德,搞偷襲,偷襲我一個老修士,這好嗎?哼,三道火都被我防出去,我法器架在他鼻子前,點(diǎn)到為止,他已經(jīng)輸了,來,騙,來,偷襲,我大意了,沒有閃,他說對不起馬師傅,他不懂,有備而來,我勸這位年輕人好自為之,同門師兄弟要以和為貴,不要窩里斗?!?p> 周圍人聽的一愣一愣。
法器飛船上的第五虜看得手心直冒冷汗,他也沒有想到,自家小妮子竟然悟出了一絲朱雀體的妙用,贏下了第一場比試,雖說還有兩場才能進(jìn)入六十四名額。
“第五長老是看中這位相貌姣好的筑基弟子了?”歸云子試探問道。
“你們就別多想了,這可是我爺爺?shù)哪锏氖宓牡艿艿膬鹤?,是我親戚,已經(jīng)定下比試后拜在我門下了”第五虜心情極好,擼著胡子道。
“你們等下”兩名隨后上臺的弟子被金丹修士攔下,看著已經(jīng)被毒氣侵蝕到不能用的擂臺,金丹修士只能讓兩名弟子換出地方另行比試。
第一天的比試便到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