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彎月懸掛。
他們剛進王府,小七便急沖沖地跑來:“王爺,夫人她嘔血了?!?p> 楚熠連忙往海棠苑趕去。
洛梨愣住,似乎有一段時日不曾聽說她嘔血了,難不成今日在皇宮抱一下,又刺激到她?
這心疾實在太過詭異,她沒做多想,回了屋子,沐浴后便倒在了榻上。
海棠苑
山水屏風半掩,
香爐余香裊裊。
楚熠剛進門便覺得心口處難受,頭昏沉沉的。
室內靜謐無聲,仿佛還能聽見越蘿微弱的呼吸,她倚著孤枕,對著殘燈,嬌弱連連。
越蘿見他前來,眼眸閃過一絲狂喜,她羅裙半露,風情萬種。
楚熠淡淡的看向她,鳳眸深邃:“你沒事了?”
“嗯。”
他微凝著眉,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走近他,伸出雙手擁住他……
寂靜的殿內,昏黃的燭光,青煙冉冉。
翌日,風清,云淡。
秋露的敲門聲驚醒了洛梨,她起身打開門,睡眼朦朧的瞧著焦急的秋露:“怎么了?”
秋露面色凝重,言語中有著不平:“皇上封云妃為云貴妃,而安貴妃被降為妃?!?p> 洛梨面色僵住,云妃昨日才被罰禁足,今日便封貴妃,這是跟太皇太后對著干,還是九王府呢?或者是在抬舉云家?
而安歌,剛經(jīng)歷小產(chǎn)之痛,他為何還要咄咄相逼?
她腦中千絲萬縷,萬分擔憂:“你隨我進宮一趟吧。”
秋露點頭。
洛梨收拾妥當后,便和秋露匆匆往安和宮而去。
重重簾幕也掩蓋不了背后那人影的落寞,安歌面色平靜,卻滿目含愁,或是淚已流干,又或欲哭無淚,她比想象中的要寧靜。
“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宣泄出來或許會好受點。”
“半死不活時他看不到,宣泄的時候他也見不著,有何意義?”
洛梨不屑地笑著,淡淡地說:“安歌,只有你為自己活時,他才會看得到,你哭也好,鬧也罷,為何非要他看見呢?自己怎么高興就怎么來,你越是精彩,他越是緊張。”
安歌迷茫地看著她:“我要怎么做?”
“你還愛他嗎?還想跟他繼續(xù)嗎?若是,我便告訴你。”
安歌轉過臉,似乎要做出艱難的決定一般,思索良久后才緩緩吐出一個字:“想。”
洛梨并不驚訝,當年她哭著說要入宮為妃時,便已注定,這輩子她逃不出這個牢籠,既然逃不出,寵愛又如流星般轉瞬即逝,那么就只能在這后宮擁有至高的權利。
“你去自請降為嬪。太皇太后壽辰過后便離宮,去皇家別苑面壁思過三個月?!?p> 安歌驚愕地看著她:“這怎么可以?這明擺著將她往別的女人那里推啊?!?p> 洛梨嘴角扯出一絲苦澀:“你現(xiàn)在留在這里,他就不去找別的女人了?你離得遠一點,眼不見為凈豈不是更好?至于怎么請,你比我知識淵博,應該能自己想好。”
安歌頹然地坐在榻上,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悲傷,洛梨心疼地看著她:“只有若即若離,欲擒故縱,他才會珍惜?!?p> 安歌恍然,如醒醐灌頂,她苦澀的笑著:“對他,竟也需要用手段了。”
“這便是后宮,沒有手段,就只能被碾壓。”
洛梨忍著心里的那股酸楚,她何嘗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