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邢州的路上,烈日下只見兩騎并轡而行,馬上二人說不盡的濃情蜜意,正是趕往邢州的安繼業(yè)和王茹二人。經(jīng)過定州一戰(zhàn)終于將入寇中原的契丹人盡數(shù)趕回了漠北,此刻二人大事已了心無牽掛,一路倒也不急著趕路。餓了就吃些干糧,累了就原地休息,還可以盡情的領略一下沿途的風景,說不盡的愜意。幽州到邢州不過九百余里的路程,兩人竟然足足走了六天才到。
六天后,二人終于來到了邢州郊區(qū)的堯山地界。此時契丹人已經(jīng)被趕回漠北,邢州也解除了戒嚴,昔日被盡數(shù)遷入邢州城的百姓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邢州這片土地終于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看著眼前重新恢復了生機的堯山,安繼業(yè)說道:“我弟妹就是堯山人氏,咱們先去柴家莊看看我弟妹去,再順道打聽一下百煉神兵宇文鑄的下落?!?p> 王茹點了點頭道:“一切聽安大哥的安排便是,其實我也著實想再見一見這個柴娘子了呢,她那直爽的性格跟我倒是十分的對頭?!?p> 安繼業(yè)笑道:“是吧!之前我就說過你和我弟妹一定能合得來的。一路上盡是啃干糧喝涼水,幾天下來嘴里也著實淡出了鳥來。走,咱們?nèi)サ苊眉液煤玫爻运活D打打牙祭去!”
說罷,二人打馬向堯山行去。柴家莊乃是堯山大戶,二人根本沒費什么周折就找到了柴家莊。向門人通報了一下來意后,不一刻便看到柴守玉和柴守禮兄妹二人快步來到門前??吹桨怖^業(yè)和王茹后,柴守玉向安繼業(yè)福了一福,隨后極為親切的一把拉住王茹的手,笑著說道:“多虧了二伯伯和王姑娘奮力廝殺趕走了契丹人,我們邢州百姓才有機會回到家中安居樂業(yè)啊!”
安繼業(y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單憑我們兩個人哪可能把契丹人二十萬鐵騎趕回漠北啊?還是大哥用兵如神,我們才有今天的成就?!?p> 柴守玉笑道:“二伯伯太謙虛了,那日我們家那口子匆匆忙忙趕回邢州后,雖然只在家里呆了半天,但是把定州新城一戰(zhàn)二伯伯和茹姐姐戰(zhàn)場上的英勇表現(xiàn)都說給我聽了,好家伙真的跟評話里似的聽的人驚心動魄??!二伯伯武藝高強自是不必說了,只是沒想到茹姐姐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功夫竟然也如此了得,僅以三百人便一舉攻下了定州新城,真真的是巾幗不讓須眉??!”
王茹笑道:“郭夫人如此夸獎,沒得讓我驕傲了起來了呢。其實就像安大哥說的那樣,若不是李存勖用兵如神,單憑著我們兩個人又怎么可能把二十萬契丹鐵騎趕出漠北呢?!?p> 一旁的柴守禮尋了個話縫笑道:“玉兒就是這樣,一高興起來什么都不管了。這大門口哪是說話的地方啊?他們兩人一路奔波早已疲累不堪了,咱們趕緊進屋去,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才是啊?!?p> 柴守玉一拍腦門笑道:“看我這記性,走走走,咱們進屋細談去?!?p> 來到屋中,見過了柴翁夫婦后,眾人賓主落座。柴守玉便去廚房張羅飯菜去了,留下柴翁夫婦和柴守禮陪著安繼業(yè)和王茹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閑聊中,柴翁一家對安繼業(yè)和王茹趕跑了契丹人贊不絕口自是不必多說。
不一會兒,柴守玉已經(jīng)做得了酒菜,雞鴨魚肉、好酒好菜滿滿地堆了一大桌??粗@一大桌豐盛的酒菜,安繼業(yè)吞了一大口饞涎笑道:“弟妹費心了,張羅了這么一大桌,我們二人哪能吃的完??!”
柴守玉笑道:“你們出兵放馬遠征在外,整日里就是啃干糧喝涼水的肯定都饞了。也沒啥好酒好菜的,將就著湊合了一桌子,也不知合不合你們的胃口?!?p> 王茹笑道:“來時的路上安大哥還說嘴里淡出了鳥來了呢,可可的郭夫人就張羅了這么一大桌。說句實話,這些日子也真是饞的緊了?!?p> 說笑間,眾人紛紛入席,開懷暢飲。席間,安繼業(yè)和王茹又將望都一戰(zhàn)的情形說給眾人,直把個柴守玉一家聽的目瞪口呆冷汗連連,這才知道這一戰(zhàn)真的是兇險無比。
用罷飯后,眾人皆已酒足飯飽,安繼業(yè)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笑著說道:“這一頓飯真是吃出了風卷殘云的氣勢,感覺像是餓了多久似的,好久沒有吃的這么暢快了?!?p> 王茹也笑道:“郭夫人不光人長的漂亮,這一手廚藝更是沒得說了,得空也得教教我才是?!?p> 柴守玉抱著懷中熟睡的小柴榮,一臉不好意思的笑道:“讓茹姐姐夸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笨吹酵跞愫桶怖^業(yè)如此親密,柴守玉心知他們二人已經(jīng)敞開了心扉,也對他們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感到高興,笑道:“看起來這一場大戰(zhàn)不僅趕跑了契丹人,也加深了二伯伯和茹姐姐之間的感情了呢。我看著也為你們感到高興呢!”
安繼業(yè)笑道:“那日在邢州城匆匆一面,是弟妹的一席話點醒了我。茹妹對我有情有義,我若是再放不下心中的過往,確實是愧對茹妹這一番情義了。”
王茹聞言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甜意,粉臉一紅道:“安大哥你忘了咱們來這里要做什么事了嗎?”
安繼業(yè)一拍腦門道:“看到弟妹光顧著高興了,我還真把這茬兒給忘了呢。弟妹,你可知道邢州有沒有一個叫宇文鑄的鐵匠呢?”
柴守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安大哥找鐵匠干嘛?”
安繼業(yè)道:“我?guī)煾競鹘o我的血河寶刀在洛陽城被我不小心弄斷了,此番跟契丹人的一場大戰(zhàn)沒有個趁手的兵器真是有些不得勁。我聽一個朋友說,昔日邢州有個叫宇文鑄的鐵匠,以鑄造各種神兵利刃聞名。于是就想順道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世外高人幫我修復血河?!?p> 柴守玉道:“鐵匠是門技術活,會的人并不多。我們邢州倒也有幾個有名有姓的鐵匠,但是宇文鑄這個名字卻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鐵匠大概多大歲數(shù)了?”
安繼業(yè)道:“具體多大歲數(shù)我也不清楚,想來應該六十往上了吧?!?p> 柴守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六十往上?這么說的話,堯山東邊的溪口村倒是有這么一個不知名的老鐵匠。只是此人性格極其古怪,從不與人交往。雖然架了一個熔爐整日里打打砸砸的,但是不管打出了什么東西最后又扔進熔爐化成一灘鐵水。而且甭管是誰想要找他打造個什么農(nóng)具啥的都被他盡數(shù)趕走了。也不知道這個老鐵匠是不是你們要找到那個宇文鑄了。”
安繼業(yè)道:“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古怪之人?”
王茹卻道:“世外高人往往都是不合群的,正因如此才隱居世外拒絕與人交往。不管他是不是那個百煉神兵宇文鑄,咱們還是親自去拜訪一下才是,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柴守玉也說道:“是啊,這個老鐵匠興許還真是你們要找的世外高人呢。誰又敢說他冷漠怪異的性格不是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呢?”
安繼業(yè)笑道:“好吧,既然你們二人都這么說了,勾得我也對這個老鐵匠充滿了好奇。那么事不宜遲,茹妹咱們現(xiàn)在就去吧?!?p> 柴守玉見狀,急忙起身說道:“二伯伯別急,我跟你們一起去?!苯Y(jié)果這一起身動作有些猛了,卻把個懷中睡得香甜的小柴榮給驚醒了。醒來后的小柴榮也不哭不鬧,只是扎煞著一雙小手要柴守玉陪他玩耍。
安繼業(yè)笑道:“小柴榮也醒了,弟妹還是陪孩子吧,左右那鐵匠就在這堯山,我們兩人能找到的?!?p> 柴守玉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小柴榮,說道:“這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叫郭榮了,我大哥說反正也是養(yǎng)子了,索性就讓他隨了我家那口子的姓了。那這樣的話我就不陪二伯伯和茹姐姐了,出了我家后右轉(zhuǎn)一路向東,走到頭看到一條小溪再沿著小溪向南走一里左右就到了溪口村了。去了也不用打問,村口那間茅草屋就是,很好認的,全村就他一家在房前架了一座熔爐?!?p> 王茹笑道:“郭夫人說的真細致,好像畫了一幅地圖一樣?!?p> 柴守玉道:“茹姐姐可別這么叫我了,我家郭威就是一個再也尋常不過的大頭兵,我哪有什么資格妄稱夫人???茹姐姐若是不嫌棄,咱們以后就姐妹相稱了,你叫我一聲玉妹妹就行?!?p> 王茹撫掌笑道:“好??!能和玉妹妹這樣性格爽朗的人結(jié)為姐妹,我開心的不得了呢。不過玉妹妹也不必過謙,郭兄弟乃當世猛將深受李存勖的重用,將來封侯拜將還不是易如反掌?只怕將來夫人這個稱號都委屈了玉妹妹了呢?!?p> 說笑間,安繼業(yè)和王茹二人離開了柴家,一路向堯山東的溪水村趕去。一路行來,安繼業(yè)這才發(fā)現(xiàn)這堯山的山水極為壯麗,不由得贊道:“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個堯山竟然風水極佳,隱然有龍脈之象!將來必有帝王出于此地!”
王茹笑道:“安大哥竟然還會看風水?”
安繼業(yè)道:“所謂風水其實無非就是陰陽五行,我?guī)熥嫠粝聛淼哪遣可瞎拧饵S帝內(nèi)經(jīng)》雖為醫(yī)書,所講的卻也是陰陽五行之說,與風水一門倒也頗有吻合之處。只是此處風水雖然頗合龍脈之象,其勢卻不甚彰顯,將來縱有帝王生于此卻也是大器晚成之輩了?!?p>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路的盡頭,一條平緩的小溪橫在了二人眼前。看到這條小溪,安繼業(yè)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王茹見狀,不解的問道:“安大哥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
安繼業(yè)長嘆一聲道:“好端端的一條隱龍之脈,卻讓這條小溪給破了?!?p> 王茹道:“我雖然不懂風水,但是依山傍水不是好事嗎?”
安繼業(yè)搖了搖頭道:“好是好,但是也要分情況的。世人皆道水主財,若是在普通的地方如此依山傍水再不濟也能保一個財運長久。但是此處乃是龍脈,對于龍脈而言這條小溪在的位置則主的兵刑。眼前這條小溪將這條龍脈當頭截斷,一分為二,如此脈象只怕此地會連出兩代帝王,但是這兩代帝王皆會遭遇兵刑之禍,而且難以長久啊?!?p> 王茹看到安繼業(yè)如此嚴肅的神情,不由得嗤的一笑道:“皇帝老子一向都是代代相傳,莫說是兩代,十幾代也是有的啊。再說了安大哥,有句古語叫替古人擔憂,咱倆在這為了這么一條龍脈,為了一個不知是誰的帝王而憂心忡忡,倒也頗有替古人擔憂之意啊。管他什么龍脈什么帝王呢,左右跟咱們也沒有關系,沒得替他們操這些心干嘛???”
安繼業(yè)聞言,自失一笑道:“這不是閑的沒事嘛,正好看到了這么一條龍脈忍不住一時技癢想給茹妹顯擺一下來著,沒得讓茹妹見笑了。”
王茹笑道:“好好,我的安大哥上知天文下識地理,打得了契丹鐵騎,看得了風水龍脈,實乃當世第一奇人!小妹佩服的緊呢?!?p> 安繼業(yè)哈哈笑道:“哈哈哈!讓你搶白的我都無地自容了。好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沒必要替古人擔憂。咱們沿著這條小溪去找那個溪口村吧。”
說罷,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并轡而行,沿著小溪順流而上直奔溪口村行去。不一刻,二人走出一里多地后,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村莊。地勢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一見之下竟然讓人心生流連忘返之意。想來這里就是柴守玉所說的那個溪口村了。
看著眼前這個寧靜祥和的小村莊,安繼業(yè)不無感慨的說道:“此地雖然偏遠,但是景色宜人,山水秀美。沒有都市的繁華,也不見戰(zhàn)場的硝煙,端的是一個避世隱居的好去處啊。茹妹,將來咱倆不如就在這里安家,你紡織我耕田,一家老小其樂融融的過一輩子,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王茹聞言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蜜意,俏臉微紅含羞說道:“只要安大哥喜歡,你去哪兒我便跟你到哪兒?!?p>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來到了村口,果然和柴守玉說的那樣,村口處有一間茅草屋,屋前立著一座熔爐,熔爐旁有一間草棚,草棚里傳來陣陣敲擊鐵器的叮當聲,卻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古稀老人在那里認真的一錘一錘的捶打著鐵砧上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塊。
安繼業(yè)和王茹來到草棚前,翻身下馬走進草棚。安繼業(yè)十分有禮貌的對著老鐵匠拱手一輯道:“敢問老伯可認識一個叫宇文鑄的鐵匠嗎?”
老鐵匠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安繼業(yè)的話,也好像壓根沒有看到安繼業(yè)和王茹一般,只是一味地低著頭叮當叮當?shù)恼J真的捶打著鐵砧上那塊鐵塊,不做絲毫理會。
王茹見狀,心道這個老鐵匠年事已高,且常年在這樣嘈雜的環(huán)境中生活,想必耳朵不甚好使,于是大聲說道:“老人家……”
王茹剛一開口,就聽那老鐵匠直接打斷了王茹的話,極為不滿的嘟囔道:“聽到了!我又不聾,這么大聲干嘛?!”
老鐵匠這一番責備,把個安繼業(yè)和王茹弄得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片刻之后,安繼業(yè)說道:“不知老伯可認識百煉神兵宇文鑄老前輩嗎?”
老鐵匠頭也不抬,一邊把那塊兒已經(jīng)冷卻了的鐵塊用鐵鉗夾起放入滾熱的熔爐中,一邊隨口說道:“死了!”
“???”安繼業(yè)聞言不由得一愣,脫口問道:“怎么死的?!”話一出口頓覺失言,急忙停住了話頭。
倒是王茹心細,雖然乍聞宇文鑄死了也是一愣,但是隨即想到老鐵匠既然回答的如此干脆,顯然已經(jīng)是默認了他認識宇文鑄這個事實了。隨即畢恭畢敬的說道:“這么說老伯認識宇文鑄前輩了?”
老鐵匠抬頭看了一眼王茹,隨后冷哼一聲也不作答,轉(zhuǎn)身從熔爐里將那塊重新燒得通紅的鐵塊夾出,放在鐵砧上繼續(xù)認真的捶打起來。
眼見著這個古怪的老鐵匠對他們二人代答不理的,安繼業(yè)心中有氣登時拉著王茹的手就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見王茹對他悄悄地試了一個眼色,搖了搖頭。
只見王茹輕嘆一聲道:“傳聞宇文鑄老前輩專門鑄造各種神兵利刃,以一身精湛的手藝被世人稱之為百煉神兵。我們兄妹二人慕名前來本想請宇文鑄前輩幫我大哥把他那把絕世神兵修好,卻不曾還是來晚一步,宇文鑄老前輩已經(jīng)駕鶴西去??上А⒖蓢@??!”
老鐵匠似乎對王茹的話頗感興趣,抬起頭問道:“死了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惜可嘆的?”
王茹不無惋惜的說道:“可嘆的是宇文鑄前輩一身驚世駭俗的精湛手藝,我兄妹二人沒有機會領教了,也不知世人傳說是真是假,莫不是百煉神兵也是浪得虛名不成?可惜的是我大哥如此一把絕世神兵,卻因為宇文鑄前輩的仙逝也就此埋沒于世了!唉!”
安繼業(yè)初聞王茹如此說話,只覺得有些欠妥。但是隨即便想到王茹此舉只怕是有意想以如此言語激的這個老鐵匠說出實話。
果然,老鐵匠聽完王茹的話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哐當一聲將手中的鐵錘摔在了鐵砧上,怒聲說道:“百煉神兵之名是不是浪得虛名世間自有公論!又怎是你這么一個無知的黃口小兒所能品評的?至于什么絕世神兵,老夫一生見得還少了不成?什么狗屁絕世神兵還能如此寶貴,只怕是一塊兒破銅爛鐵罷了!”
看到老鐵匠如此生氣,從老鐵匠的話中王茹已然猜到了老鐵匠的身份,即便此人不是百煉神兵宇文鑄,也必定和宇文鑄有所關聯(lián)。想到這里,王茹笑道:“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江湖傳言再怎么玄乎其玄,終不如親眼一見讓人信服。至于我大哥那把絕世神兵也是同樣的道理,究竟是絕世神兵還是破銅爛鐵,只需拿出來讓老伯一看便知了!”說罷,轉(zhuǎn)頭對安繼業(yè)說道:“安大哥,把你的寶刀拿出來讓老伯觀瞻觀瞻開開眼界吧?!?p> 安繼業(yè)聞言,從后背的包袱里連刀鞘一起將血河寶刀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隨后將已經(jīng)斷為兩截的血河寶刀遞到了老鐵匠的眼前。
血河雖斷,但是殺氣猶存!當老鐵匠看到安繼業(yè)手中這把斷為兩截的血河后,被刀身上散發(fā)出的凜然的殺氣激的一個哆嗦,驚訝的張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說道:“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