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天剛一亮,安和客棧就忙碌了起來。盡管因為是年三十,住店的旅人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了,但是劉氏姐妹十七人依舊忙前忙后的張羅著,不為別的,只為了自己也能安心的度過一個祥和的春節(jié)。
錢元瓘一大早就匆匆的離開了客棧,說是要去安頓一下湖州官府對大年夜進行相關(guān)布防。閑來無事的安繼業(yè)、王茹和朱珠看到劉氏她們有條不紊的張羅著過年的各項事宜,也想過去搭把手??墒遣还芩麄円墒裁矗R上都會有人過來搶過他們手中的活計,讓他們無事可做。用劉氏的話說“你們既是恩人又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們幫忙受累呢?只管在一旁喝茶休息便是。”
左右也是無事可做,安繼業(yè)、王茹和朱珠三人索性一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客棧門前,曬著太陽品著龍井看著街上來往忙碌的人群,倒也安穩(wěn)愜意。
安繼業(yè)捧著溫?zé)岬牟璞?,?xì)品著清香四溢的龍井,突然忍俊不禁的笑道:“咱們?nèi)爽F(xiàn)在這個樣子倒也和農(nóng)家的老夫老妻一般,有種安享晚年的感覺呢?!?p> 王茹嗤的一笑道:“讓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那么點意思呢?!?p> 朱珠撇了撇嘴道:“老夫老妻?唉!你們兩個當(dāng)著我的面在這里大秀恩愛,也忒不把我這個孑身一人孤苦無依的苦命女人當(dāng)一回事了吧?”
安繼業(yè)聞言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道:“好我的千金大公主,怎么把自己說的如此可憐?”
王茹也笑道:“經(jīng)過江南的一番游歷,傻師妹的學(xué)問突然見長啊。說起話來引經(jīng)據(jù)典滿嘴成語典故,和那個送咱們來到安和客棧的車夫張驢兒倒有一比了呢?!?p> 朱珠輕哼一聲道:“哼!你倆就會取笑我!原本以為我能和師姐公平競爭,沒想到師姐還是技高一籌奪得了安大哥的一顆‘芳心’。唉,我看我今后只能剃發(fā)為尼,與青燈古佛相伴終生了??!”說罷,朱珠長嘆一聲,盯著手中的茶杯不再言語。
安繼業(yè)和王茹相互深情的對視一眼,隨后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我安繼業(yè)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兩位佳人的如此垂青?朱珠妹子千萬不要如此妄自菲薄啊!只是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咱們今生今世也只能做一對兒好兄妹了。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他日有緣你一定會遇到屬于你的真命天子的?!?p> 朱珠盯著手中的茶杯,幽幽地說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喜歡一個人是情不自禁的,一旦喜歡上又怎么可能輕易地忘掉呢?然而不管我怎樣一廂情愿,就像你說的那樣,今生今世你我的緣分也只能止于兄妹之緣了。”
看到朱珠一臉自憐自艾的樣子,王茹感到心中著實有些不忍。正待說話突然發(fā)現(xiàn)街角處人影一閃,于是扯了扯安繼業(yè)的袖子輕聲說道:“那些乞丐又來了,此刻正躲在街角處監(jiān)視我們呢?!?p> 安繼業(yè)和朱珠順著王茹的目光向街角處瞧去,果然看到幾個乞丐正在鬼鬼祟祟的向這邊張望著,看到安繼業(yè)三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急忙縮回墻后躲了起來。
安繼業(yè)皺了皺眉,隨后啞然失笑道:“這些乞丐放著行乞這樣一份大有前途的正業(yè)不做,卻鬼鬼祟祟的學(xué)人家做起了密探,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朱珠笑道:“安大哥真會說笑,哪有行乞這種正業(yè)啊?還大有前途?不過說起來這些乞丐整日里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貼著咱們,著實讓人覺得不舒服。你們說他們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呢?”
聽完朱珠的話,安繼業(yè)突然童心大起,笑道:“想要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打破了他們的葫蘆不就知道了嗎?左右也閑的沒事做,我去戲耍戲耍他們!”
說罷,安繼業(yè)一個縱身躍上了安和客棧的屋頂,隨后像一只靈巧的蒼鷹一般沿著路邊的圍墻幾個縱越便悄然無息的落在了那幾個乞丐藏身的圍墻之上。
安繼業(yè)的輕功身法極是高明,那幾個乞丐壓根就沒有發(fā)現(xiàn)安繼業(yè)此刻已經(jīng)蹲在他們藏身的圍墻靜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只顧習(xí)慣性地端著手里的破碗蹲在那里小聲的商量著什么。
安繼業(yè)側(cè)耳細(xì)聽了一番,隱約聽道這幾個乞丐低聲說道:
“這三個小賊看來是打算在這間安和客棧常住了?!?p> “如此也好,省的咱們追著他們四處跑了?!?p> “嚴(yán)護法他們四大護法不是說處理完幫中事物就來湖州嗎?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呢?”
“管他們的呢,反正上頭只是讓咱們盯緊了這三個小賊,放著省心的事不做,你吃飽了撐的去管那些大人物的閑事干嘛?”
“你他娘的才吃飽了撐的呢!昨晚抓的那只野狗你們他娘的也不等老子回來就先吃了,弄的老子只喝了幾口肉湯,現(xiàn)在肚子還咕咕直叫呢!”
“你自找的!說好了一起行動,你他娘的卻一個人偷偷的跑去和城東的乞丐婆鬼混去了,現(xiàn)在還反過來怪我們?”
“誒~,你們還別說,別看那乞丐婆平日里看著和咱們一樣腌臜不堪,洗涮干凈了倒也他娘的頗有幾分姿色呢!”
“對對!你快說說你到底干啥來著?讓兄弟們飽飽耳福也算是過一把干癮了!”
……
墻上的安繼業(yè)原本打算從這幾個乞丐的嘴里探聽一些有用的信息,誰知道這幫腌臜貨越說越離譜,到最后說的盡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聽到這里,安繼業(yè)心中苦笑一聲,心知想要從這幾個乞丐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已然是無望了。眼見著幾個乞丐越聊越上癮,時不時的還爆出陣陣淫笑,興奮地手中的破碗都快端不穩(wěn)了。安繼業(yè)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從身上摸出幾文銅錢一甩手用暗器手法將銅錢射向了那幾個乞丐手中的破碗。
幾個乞丐此刻聊的正歡,突然同時覺得手中破碗一沉,也不知是什么暗器竟然同時射穿了他們手中的破碗,隨后余勢不衰叮叮幾聲脆響射進了地面上鋪著的青石中,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蹤影。
幾個乞丐盯著手中破碗上被洞穿的破洞,同時愣在了當(dāng)?shù)亍R浪麄兪种械钠仆朐缫褮埰撇豢?,莫說是被力道如此強勁的暗器打中,就算是一顆被小石子擊中也登時便會碎成幾塊。而安繼業(yè)射出的銅錢竟然能夠在不打碎破碗的前提下,直接洞穿破碗然后從他們捧著破碗的指縫間穿過,最后徑直沒入路上堅硬的青石之中,這份驚世駭俗的暗器手法怎能不讓這幾個乞丐目瞪口呆呢?
幾個乞丐愣了半晌后幾乎同時抬頭看向了圍墻,頓時發(fā)現(xiàn)了蹲在墻上正盯著他們冷笑的安繼業(yè)。幾個乞丐見狀大感駭然,如同商量好了一般站起身來扭頭就跑,不曾想一轉(zhuǎn)身卻看到一桿明晃晃的長槍正正的指在他們面前!若非王茹及時撤槍,這幾個乞丐非得自己一個個的撞上去當(dāng)場被穿成一串“糖葫蘆”不可。
看著眼前這幾個狼狽不堪的乞丐,朱珠哈哈笑道:“哈哈哈,你們這幫臭乞丐整日里跟著我們,想必一文錢也沒要到吧?安大哥施舍給你們的銅錢你們也不說收好了,這就這樣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打算走了嗎?”
面對著安繼業(yè)、王茹和朱珠三人,幾個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面面相覷頓時沒了計較。
安繼業(yè)縱身從墻頭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乞丐們的面前,冷冰冰的說道:“爾等整日里如同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貼著我們,怎么現(xiàn)在我們站在你們面前了,一個個反而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你們且說說看,我安繼業(yè)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們丐幫,讓你們整日如影相隨緊盯不放?!”
眼見著已經(jīng)無所遁形,為首乞丐把心一橫咬牙切齒的說道:“哪里得罪了我們丐幫?小賊,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倒反過來問我們了?不怕跟你明說,這個梁子咱們算是結(jié)的深了,得罪了我們丐幫你們再也別想過一天安穩(wěn)日子了,很快我們丐幫就會和你清算這筆賬的!”
王茹將手中長槍一擺,指向了這幾個乞丐,厲聲說道:“算賬?莫名其妙的跟我們算的什么賬?!你們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這幾個乞丐倒也硬氣,面對著王茹的逼問,幾個乞丐竟然同時冷哼一聲,一閉眼擺出了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安繼業(yè)見狀,冷笑一聲道:“你們說的算賬,只怕指的是那個什么嚴(yán)護法他們吧?既然你們不肯明說,那我就等你們說的那個嚴(yán)護法他們來了再說!這吳越境內(nèi)雖然是你們丐幫的據(jù)點,我安繼業(yè)倒要看看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丐幫又究竟能奈我何?!”
說罷,安繼業(yè)一閃身給這幾個乞丐讓開了一條通道,冷冷的說道:“趕快滾吧!再讓我看到你們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剛才射進青石里的銅錢就是你們的榜樣!”
看到了一線生機后,幾個乞丐也不再硬挺著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了,頭也不回的從安繼業(yè)讓出的通道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了現(xiàn)場。
趕走了這幾個煩人的乞丐后,安繼業(yè)說道:“看來丐幫和咱們之間確實產(chǎn)生了比較深的誤會,這個春節(jié)咱們只怕是過不太平了!”
王茹問道:“剛才安大哥可曾探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嗎?”
想到之前那幾個乞丐滿嘴的胡言亂語,安繼業(yè)不由得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這幾個混蛋滿嘴胡吣,根本沒說幾句正經(jīng)話。只是聽他們提到了丐幫的四大護法他們馬上就要到湖州了。也不知這四大護法在丐幫之中是個什么角色?!?p> 王茹說道:“丐幫職務(wù)設(shè)置非常簡單,與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對應(yīng)。謝伯伯身為幫主,象征著中央黃龍統(tǒng)攬全局。在謝伯伯之下設(shè)有東西南北四大護法,分別以四象神獸命名。依次為青龍護法嚴(yán)木螭,白虎護法張辟邪,朱雀護法秦樂本還有玄武護法李冥。因為丐幫人數(shù)眾多且遍布天下,所以丐幫又按照東西南北四方劃分為四大分舵,四大護法則分別負(fù)責(zé)打理丐幫各分舵的日常事務(wù)。這四大護法的武功各有所長,在丐幫之中僅遜于謝伯伯,在武林之中也全部都是一等一的狠角色。只是這四大護法平日里忙于打點各分舵事務(wù)極少齊聚一堂,現(xiàn)下四大護法齊聚湖州,這說明丐幫真的是出大事了!”
安繼業(yè)道:“管他出了什么大事呢,既然盯上了咱們,那就跟他們好好的撕擼個明白也好。省的整日里被一幫乞丐跟在身后,不倫不類的如此糾纏,煩也煩死了?!?p> 朱珠笑道:“你說丐幫這樣死盯著咱們不放,是不是想請安大哥去做丐幫幫主了呢?”
安繼業(yè)笑道:“我一個武林后輩又有什么資格去做這江湖第一大幫的幫主呢?倒是朱珠妹子你身為堂堂一個千金公主,身份如此高貴顯赫,曾經(jīng)又化裝成過小乞丐,若是由你做了丐幫幫主真是再也合適不過了?!?p> 安繼業(yè)的話頓時讓王茹和朱珠想到了那日在洛陽城內(nèi),朱珠化裝成小乞丐的種種過往,不由得哈哈大笑。王茹笑道:“安大哥也沒個正形了,師妹堂堂一個大梁國公主,當(dāng)了丐幫幫主不是真的變成了一個乞丐婆了嗎?”
朱珠笑道:“乞丐婆也沒什么不好???回想起來當(dāng)初我扮成一個小乞丐混跡洛陽的那段時光,倒也樂得一個逍遙自在、無憂無慮,也是極為愜意呢!”
三人說笑間,忽見劉氏從街角處轉(zhuǎn)了過來,看到三人后說道:“我就說你們跑哪去了嘛,怎么一個個笑的這么開心呢?走咯,該吃午飯了。據(jù)說江南的大年夜特別紅火,吃完飯咱們好好休息一下午,養(yǎng)足了精神晚上還得熬年呢?!?p> 安繼業(yè)三人跟著劉氏回到安和客棧,和劉氏姐妹滿滿的坐了一大桌,有說有笑的吃完午飯后,便各自回房早早地睡下了。
傍晚天剛擦黑,劉氏便挨屋叫起了安繼業(yè)、王茹和朱珠。吃了一頓極為豐富的年夜飯,劉氏便將安和客棧關(guān)門歇業(yè),放了一掛“關(guān)門鞭”后,一行二十余人便加入到大街上浩浩蕩蕩的人群中向湖州主街行去。
一路行來,朱珠咋舌問道:“好我的劉姐姐,怎么江南的大年夜如此熱鬧,家家戶戶都到街上來了?”
劉氏說道:“江南的氣候比之中原更加溫暖宜人,所以大年夜人們更習(xí)慣走上街頭聚集在一起共同慶祝。要擱著咱們中原,此刻家家戶戶恐怕都圍坐在火炕上,一大家子正喝著熱酒吃著年夜飯其樂融融的過大年了呢。這也算是咱們南北差異所在吧。”
王茹踮著腳尖透過密集的人群向前張望了一下,說道:“錢大哥不是說要和咱們一起過大年嗎?怎么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呢。”
因為之前在鐵佛寺的一番長談,讓安繼業(yè)對錢元瓘已經(jīng)大失所望。此刻聽到王茹提起了錢元瓘,便隨口說道:“他是忙大事的人,此刻這湖州城內(nèi)人流如潮,估計他去忙著布置安防去了吧?!闭f罷,轉(zhuǎn)頭對劉氏說道:“這么多人熙熙攘攘的聚在一起,除了能看到?jīng)_天而起的煙火之外,也就剩下數(shù)人頭玩了?!?p> 劉氏笑道:“這一層我早想好了,前天我已經(jīng)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蓬萊雅居的頂樓包了一間大雅間。這蓬萊雅居地理位置絕佳,樓層又高視線極好。一會兒咱們就在那里一邊吃酒,一邊看大街上舞龍舞獅放煙火,且著愜意呢?!?p> 朱珠吐了吐舌頭笑道:“又吃???來了湖州不過六天,劉姐姐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呼著,我覺得自己胖了許多呢。”
就這樣,一行人有說有笑邊走邊看,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劉氏所說的那家蓬萊雅居。抬眼望去,只見這蓬萊雅居修建的極是闊綽,整幢建筑足有四層樓那么高,門前來往出入的俱是錦衣華服的達官貴人,果然是氣派非凡。在小二的招呼下,安繼業(yè)一行拾級而上來到四樓一間極為寬敞的雅間。眾人坐定后,安繼業(yè)站在窗前的走廊上憑欄遠眺,只覺得大半個湖州城幾乎盡收眼底,街頭巷尾的熱鬧場景一覽無余,果真是視線極好的所在。
看罷之后,安繼業(yè)問道:“如此奢華的所在,如此絕佳的位置,又適逢大年夜,包下這里的價格想必也一定讓人咋舌吧?”
劉氏笑道:“兄弟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因為不知道你們會來,所以我也沒有提前預(yù)定,最后足足花了二百兩銀子才從別人手中高價包下了這個地方。不過好在我們姐妹開的那間安和客棧生意甚好收入頗豐,再加上從惡龍嶺帶出來的金銀剩的還多,二百兩倒也不是多大的數(shù)目?!?p> 安繼業(yè)搖了搖頭道:“我們此番冒昧前來,真是沒少給劉姐姐你們添麻煩了,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劉氏正色說道:“兄弟這話就不對了,你看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叫你恩人而是叫你兄弟了,幾日相處下來我們早就把你們當(dāng)成了一家人。什么報恩不報恩的我也不說那些個了,單說家人大老遠的來了,做姐姐的能不好好的招待你們嗎?”
朱珠點了點頭道:“雖然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幾日,但是我覺得劉姐姐你們真的比親姐姐還要親切,我也早就把你們當(dāng)成自己的親人了呢。”
安繼業(yè)笑道:“其實我若不是把你們也當(dāng)成了家人的話,又怎么會替姐姐們心疼銀子呢?姐姐不要多心,做兄弟的只是擔(dān)心你們在這異國他鄉(xiāng),手中若是沒了銀錢,怕你們會吃苦啊?!?p> 劉氏笑道:“兄弟放心吧,我們姐妹斷不是那種坐吃山空的人,眼下一間安和客棧已經(jīng)能夠養(yǎng)活我們了。之前我看那三個帶我們來吳越的茶馬商人生意其實也不錯,可惜的是遭逢亂世風(fēng)險太大。我已經(jīng)想好了,等中原穩(wěn)定了以后,我們也投些錢和那三個茶馬商人一道做這茶馬生意。而且吳越的龍井茶在中原銷量也是極好的,我們已經(jīng)看好了地方,等過起年來就去包一座茶山。都是生財之道,保管不會坐吃山空的!”
王茹撫掌笑道:“想不到姐姐們還有如此生意頭腦,果然都是生財之道啊。如此一來,安大哥也不用擔(dān)心姐姐們沒錢受欺負(fù)了呢。”
說話間,忽聽街面上傳來了一陣連成片的鞭炮聲,緊接著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只見數(shù)十枚禮花彈沖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璀璨的禮花。漫天的禮花和湖州城通明的燈火連城一片,頓時將整個夜空照的如同白晝一般。緊接著在一陣節(jié)奏感極強敲得如同山響的鑼鼓聲中,九條蜿蜒的長龍在一隊隊舞龍人的舞動下,從四面八方向街心緩緩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