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神醫(yī)既然救了我一命,那我也不與你虛偽什么。”
許瀟心中下了決定以后,就好像十天暴雨后的水壩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一般,開始向著木華不斷地傾訴起來。
對面的木華本以為是一場龍爭虎斗的話宴,卻沒想到他不過剛一開口,許瀟便是“認輸”的狀態(tài)。
這樣簡單得到的情報,反倒是讓木華起了疑心。
“木神醫(yī)不必多疑。因為我的目的與你們沒有絲毫利益關系。”許瀟似乎是看出了木華的想法,當下便凝聲說道。
“木華洗耳恭聽?!彪m是這般說著,但木華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就連語氣都不曾變動絲毫。
“木神醫(yī)應當認識葉文瀟吧?!痹S瀟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木華的俊臉,在察覺到他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后,許瀟便是有些頹然地繼續(xù)了下去。
“文瀟曾經(jīng)救過我一命,之后我們一直有著書信往來。而她死之前最后一封信告訴了我一個信息?!?p> 說到這兒,許瀟腦中又涌現(xiàn)出了七皇子那張?zhí)搨蔚哪?,當下語氣中便帶上了幾分憤怒:“她告訴了我!是誰將她害到了這種地步的!”
說罷,許瀟猛然一個抬頭,目光真誠地直視著木華說道:“這也是我為何要女扮男裝的原因?!?p> “這并不能作為你女扮男裝的原因?!?p> “若我以女兒身與你們相識,頂多也就是第二個柳遙罷了!再有才能,再漂亮,也不過是個有用的工具罷了。”
“但若是白瀟,那么只要他們想從我這兒獲得什么好處,便也需要允以等價的東西?!?p> “這時候在他們眼里,我便是可以利用的‘人’了。”
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許瀟心中有些許的苦澀。
本以為她以后再也不需要去明白這般冰冷可怕的現(xiàn)實,但今時今日,她竟親自將這現(xiàn)實印入了自己未來的人生當中。
“所以?那個人在我們之中?”木華似乎因許瀟的話有所動容,神情不再像之前那般毫無波瀾。
“不,我接近你們,只是想通過你們認識那個人罷了?!?p> “是誰?”木華神色不改地問道。
“恕我不能明言,我不想將木神醫(yī)你牽扯進來?!痹S瀟自然知道她不能將這名字說與木華聽,畢竟此事牽扯的實在太多。
許瀟本是好意,不想木華卻說:“你有些高估自己了,或許在那人看來,你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石子罷了,淡何牽扯?”
此話一出,許瀟心中一陣無力感陡然而起,
雖然木華這話說的很是看不起她,但她似乎也沒有什么可靠的東西足以讓木華信服。
“無論如何,木神醫(yī)只需要知道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即可,希望你能幫我繼續(xù)保守這個秘密。”
木華聽言卻并沒有明確的表示,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許瀟,便轉(zhuǎn)身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見木華如此,許瀟思來想去得不到結(jié)論,便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尋那李若詩了去。
……
幾個跳躍之中,木華已經(jīng)離那學府越來越遠。
在這個時間段中,他一直在思考許瀟剛剛那段話的可能性。
雖說他并不覺得一個女子可以有什么能夠影響到他的作為,但這般不知對方目的的感覺著實讓他很不舒服。
也不知她所說的那人到底是誰?
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木華腳下的速度再次快了幾分,他需要去驗證一下許瀟信息的可信度。
而此刻在木華心中,最便于驗證的人選就在前方不遠處。
腳尖最后一次輕點之后,木華輕盈地落到了葉府門口。看著有些蕭條的葉府,木華心中有些感慨。
自從葉文瀟去世之后,葉府便一直是這般樣子,已一月有余仍然不曾改變。
輕車熟路地通報之后,木華便如往常一般自個兒走到了葉文浩的房前。
“木兄找我可是有事?”透過房門傳出來的葉文浩的聲音,與之前相比大有不同。
這似乎顯示著他仍舊沉浸于葉文瀟逝去的悲傷之中。
“文浩,我好像找到了一點與文瀟有關的消息?!蹦救A知道這一個月來,葉文浩一直深陷在自責與瘋狂地找那幕后兇手的地獄之中。
果然,此話一處,葉文浩的房門瞬間便是打了開來。
木華只覺得一陣冷風撲面而來,他便是見到了眼睛帶著血絲的葉文浩。
“什么消息?”
“有一個少…年說是認識文瀟。”木華想了想,始終沒有將許瀟女兒身的消息透露出去。或許是她那一番真誠打動了他吧。
“這又是什么消息?”本是激動萬分的葉文浩,聽到這話頓時便沒了興致。
“他說一直與文瀟有書信來往,說不定知道些什么呢?!蹦救A斟酌了一下言辭,最終挑了些模棱兩可的話說道。
葉文浩似乎對木華的話仍有些不耐,但總歸將那句“知道些什么”聽了進去。
剛想直接去找那個少年的他,突然想到了許瀟的死是他一時沖動造成的,便忍耐住心中的躁動問道:“他是誰?葉兄怎么知道這件事情?”
“說來話長,他之前重病受了我的恩惠,因此向我坦白了這些。至于他的身份…我想先問你一件事情。”
雖然木華略過了許多信息,但他說的這部分卻是實情,因此葉文浩只是覺得這少年有些太過輕率了一點,倒并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來。
“你問吧?!?p> “文浩你之前可曾知道文瀟有那么一位好友?”
等到木華問起了這個問題,葉文浩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似乎從來不曾聽到過關于這個少年的事情,那這少年又是如何來的?
下意識地回了句“不知”,葉文浩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那文瀟之前是否經(jīng)常獨自出門?”
“有過,但很少?!?p> 等到葉文浩說完這句,二人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點點的信息似乎完全不能確定許瀟的話是否真實。
“木兄可否告知他的身份?”見木華不再問他,葉文浩便是有些心急地說道。
“文浩你千萬不能沖動行事,我們先摸清楚對方的身份再說,可否?”木華知道葉文浩的性子。若是他不問上這么一句,這葉文浩現(xiàn)在就直接沖到許瀟府上去都有可能。
葉文浩又何嘗不知木華話里的意思,便再次沉默了下來。
雖說周圍的人都稱葉文瀟的死并不是他的過錯,但他卻無法原諒自己。
木華見葉文浩如此,嘆了口氣說道:“他是仙靈苑的少東家,白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