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仰天大笑出門去,一腳踩空真丟人
清晨,陽光絲絲縷縷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彩妃窩在小案上一整晚,只覺腰酸背痛,僵尸復(fù)活般爬起來,看向墨梓凝之前棲身的蒲團(tuán)發(fā)現(xiàn),沒人?
認(rèn)死理的彩妃環(huán)顧四周,還是不見人影,難道逃了?不行,她還困在這里抄經(jīng)抄到要累死,憑什么最該受罰的墨梓凝卻可以偷偷溜出去逍遙快活,必須喊人抓回來。
“來人!”努力向門口挪去,人還沒到門口,彩妃先聲嘶力竭地仰天長嘯。
“吵什么吵?”墨梓凝睡得正香,被彩妃憑空一聲吼嚇得神魂歸位,睡眼朦朧地轉(zhuǎn)身面向堂上。
聽到身后有人說話,彩妃僵硬回首,這才注意到倒在香案上的墨梓凝。
“你你你,你怎么敢睡在香案上?”彩妃激動到結(jié)巴。
“少見多怪……”墨梓凝闔眼,繼續(xù)會周公。
佛像頭頂香爐,兩肩各放一盞蓮花燈,一臉慈悲,俯瞰奪了她香案的墨梓凝,這畫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哪里有人敢如此不敬佛祖,彩妃活動開手腳,過去拍墨梓凝起來。
“這是佛祖,你豈可如此無禮?”
“……”
“快起來,你這是大不敬!”
“呼嚕呼?!?p> “這是佛祖的香案,你不可以躺著睡覺?!?p> “佛祖四大皆空,哪里是佛祖的香案?”
墨梓凝被彩妃吵得睡不了好覺,滾得一身香灰坐起來,跳到地上,對著彩妃一陣亂抖。
香灰被抖得飛飛揚揚,嗆得彩妃再開不了口,又是咳嗽又是打噴嚏的,墨梓凝屏息抖完,跑去窗前開窗放風(fēng)。
眼神掃過窗欞,赫然有利刃刮擦痕跡……記起昨夜情況,墨梓凝心頭不由一緊,難道昨夜趙瑾年遇襲了?“來人!”
“墨采女,雜家來了……”
大清早的,一個小太監(jiān)捏著蘭花指,迎著窗口向墨梓凝走來,瞧得墨梓凝周身泛寒。
“宮里有沒有什么事發(fā)生?”
小太監(jiān)來到近前,墨梓凝自袖子里拿出一個小銀錁子來塞到他手里,小太監(jiān)摸到?jīng)鰶鲇灿驳膶氊?,喜得眉開眼笑。
“哎呀,還是墨采女通透,宮里什么事也沒有,好得很?!?p> 無事就好,墨梓凝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開口就道,“我餓了?!?p> 昨日有尹玨送面,但一次可以,墨梓凝絕不會指望他來送第二次,銀子送出去,除了打聽消息外,混個粥和饅頭還是沒問題的。
“好說,雜家這就去……”
小太監(jiān)本是因為尹玨曾有過關(guān)照,所以墨梓凝喊人他便應(yīng)聲過來,誰料居然得了好處,樂顛顛地去把自己還未動筷的早飯端來給墨梓凝吃。
墨梓凝向來是福能享,罪能遭,只要吃不死人,隨便什么都能填飽肚皮,接過小太監(jiān)的飯食,稀里呼嚕地吃了,發(fā)現(xiàn)小太監(jiān)守在旁邊不住瞄她……
“給……”盤子里有兩個饅頭,墨梓凝抓起一個給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高興的接了,卻沒吃。
“怎么不吃?”
聽墨梓凝問他,小太監(jiān)心酸地眼眶發(fā)紅,“雜家是太監(jiān),伺候人不說,就連宮女都瞧不起雜家,如今哪里有資格同采女一起共食?!?p> “隔著窗子呢,不算逾舉,更談不上共食,快吃吧?!?p> 宮里規(guī)矩森嚴(yán),這些最底層的太監(jiān),一天兩頓飯食,過時餓了也得挺著,小太監(jiān)把早飯給了墨梓凝,就要忍到下午酉時才能有的吃,小太監(jiān)明白墨梓凝是不忍心他挨餓……
饅頭雖好,卻不如墨梓凝的不忍。
“多謝采女!”
從來都不被當(dāng)人待,小太監(jiān)隔著窗戶,貼著墻根默默把一個饅頭吃光,等到墨梓凝吃完,端著托盤就走。
“嘁,真沒看出來,你竟然跟太監(jiān)都能混到一塊去?!?p> 端著茶杯漱口,墨梓凝頭也不回,“太監(jiān)怎么了?太監(jiān)也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只不過際遇不同罷了?!?p> “姐姐!”
蝶妃清早起來,拎著食盒來給彩妃送飯,遙見佛堂敞著窗戶,墨梓凝和彩妃一前一后站在窗邊說話,擺手招呼著快步走過來,把食盒遞給彩妃。
“還有多少沒抄完?”蝶妃問彩妃,對墨梓凝視若無睹。
墨梓凝側(cè)身讓過一邊,過去把自己的小案挪回原地,倒背著手在佛堂里溜彎。
“快了,明兒上午差不多就能出去?!?p> 聽了好消息,蝶妃樂得拍巴掌,“姐你可快點出來吧,我都要被嚇?biāo)懒?,只等著你回來陪我呢?!?p> “怎么,又有人潑血嚇你?”
說著彩妃的眼珠斜向在佛堂里遛彎的墨梓凝,當(dāng)初倆人就懷疑被窩里的血是墨梓凝干的,只是苦無證據(jù),否則,倆個人在賞花夜宴上,也不至于同墨梓凝針鋒相對,這時候彩妃聽蝶妃說害怕,第一個聯(lián)想到的就還是那起床時,濕澇澇的一被窩血水。
見彩妃把眸子轉(zhuǎn)向墨梓凝方向,蝶妃忙擺手,“不是的,是因為宮里鬧鬼,剛才我也是在路上聽說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輪到芝蘭殿和郁慶宮……”
說到這里,蝶妃面露憂色,墨梓凝恰好路過聽見,冷嗤了聲,蝶妃聽見狠狠白了她一眼。
“妹妹,你怎么也信起鬼神來了?”彩妃不大信這些,就是墨梓凝太討厭,跟著蝶妃一起對她翻白眼。
“不是我信,是真的……”
不想墨梓凝聽見,彩妃蝶妃一個踮腳一個俯身彎腰,倆個人嘀嘀咕咕咬耳根子。
“哦……??!……真的?……哎呦,不會吧?”
彩妃一驚一乍的,聽得墨梓凝心癢難耐。
“姐,晚上你也小心些。”
彩妃點頭答應(yīng)著,吃完飯,手捧蝶妃留給她的桂花糕,回來小案前繼續(xù)抄寫經(jīng)文。
墨梓凝溜達(dá)夠了,趴到小案上繼續(xù)補覺。
彩妃瞧見,撇了撇嘴,“你這人,看來是打算在這里住一輩子了。”
“你還真是操心不見老?”
早上打擾她睡懶覺,如今她剛趴下又來煩她,墨梓凝懶洋洋地懟到彩妃閉嘴。
墨梓凝消極怠工三天,彩妃工工整整抄好一百遍心經(jīng),由小太監(jiān)捧去給姬氏過目,姬氏批準(zhǔn),放了彩妃出去。
“墨采女,這下偌大一個佛堂只你一人,小心晚上鬼來陪你喲,哈哈……”
彩妃仰天大笑出門去,一腳踩空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