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風緩緩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剎那間,三個人影如同幽靈般從大樹后躍出,齊聲喝道:“站??!”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計小星定睛一瞧,只見這三人竟是之前遇到的北岳三俠,心中不禁微微一動。
那單刀壯漢正欲追擊狗花少婦,卻被陸平風突然阻在身前,不由得怒火中燒,喝道:“閃開!別擋老子的路!”話音未落,他頭一低,巧妙地讓開身后射來的一枚石子。只聽得“哎喲”一聲慘叫,那石子竟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陸平風的鼻子,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陸平風大怒,罵道:“他娘的,竟敢打我!”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憤怒與不甘,聲音竟奇跡般地變得流暢起來,不再結巴。計小星瞧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禁覺得好笑,暗想這東岳三俠也真是倒霉透頂。
那叫狗花的少婦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喝道:“閃開,別擋道!”話音未落,她手指一彈,兩枚石子如同離弦之箭,對準了陸平風射出。陸平風急忙高舉鐵盾,企圖擋住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兩枚石子竟如此狡猾,一中胸口,一中手臂,疼得他手臂一酸,大鐵盾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更不幸的是,那沉重的鐵盾竟砸中了他受傷的腳上,疼得他“哎喲”一聲,跳了起來。
杜鳴笙眼見二弟受傷,心中大怒,雙刺一振,朝那壯漢指去,喝道:“站??!打劫!”他的聲音中透著無盡的寒意和決絕,仿佛要將這世間的所有不公都斬盡殺絕。
壯漢驟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后方說道:“狗花寶,人家打劫呢,先莫計較了……”話音未落,狗花已挺劍刺來,厲聲喝道:“誰是你的寶,休要胡言亂語!”言罷,對著壯漢連施數(shù)式,劍刃與刀鋒相撞,發(fā)出清脆的當當聲,激起陣陣凌厲的罡風,吹得北岳三俠的發(fā)絲與衣衫隨風飄舞。
計小星暗自評估,這二人的武藝不弱,北岳三俠恐難以匹敵。
北岳三俠被二人激烈交鋒的劍影刀光緊緊包圍,心驚膽戰(zhàn),動彈不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們不是要打劫嗎?!上?。∪屇菒浩拍?!”持刀壯漢一邊與狗花交鋒,一邊喊道。狗花的劍法雖然凌厲,卻也并非無懈可擊,但見那壯漢只是防守,并不主動出擊,顯得頗為忍讓。
計小星得益于脫胎換骨丹的助力,武學修為已大有長進,雖未經(jīng)人指點,但在旁觀他人招式時,自然而然地便能洞察其中的破綻。
狗花見狀,立刻收手停戰(zhàn),斜睨著北岳三俠,冷冷地問道:“打劫?!”
三人慌忙將手中的兵器藏到身后,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我們只是……路過……”他們那被罡風吹亂的發(fā)型,各自不同,顯得格外滑稽。
“那就滾開,別礙事!”狗花怒喝道,她已無心再顧及北岳三俠,一聲怒斥后,再次猛攻而上。劍尖閃爍著森冷的青光,猶如毒蛇吐信,疾速刺向單刀壯漢的咽喉要害,顯是殺意已決。
壯漢身形一側,巧妙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同時怒吼道:“賊婆娘,出手如此狠辣?!”話音未落,他已迅速展開反擊,刀光劍影交織,叮叮當當?shù)谋鹘粨袈暡唤^于耳,二人再度陷入了激烈的纏斗之中。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斗得難解難分,轉眼間已過了三十回合。
壯漢漸感吃力,邊格擋邊喘著粗氣說:“狗花寶,咱們暫且休戰(zhàn)如何?”
狗花卻仍舊毫不松懈,怒目而視,“聞大牛,你這混賬東西,連兒子都看不住,還有臉來討好我?”說到這里,她忽然一愣,急聲道:“糟了,快去搶回兒子,回頭再跟你算賬!”言罷,她身形一展,如離弦之箭般狂沖而去。
聞大牛聞言,也急忙應道:“對,搶回兒子才是頭等大事。臭婆娘,你自己親生的兒子都管教不好,還有什么用?”說完,他也緊隨其后,追了上去。
“狗東西,明明是你把兒子弄丟的,還惡人先告狀……”狗花的聲音伴隨著風聲漸行漸遠,兩人一路狂奔,爭吵聲、責備聲交織在一起,始終未曾停歇。
北岳三俠愣在原地,目送著那兩道身影遠去,直至聲音完全隱沒在林間,才緩緩動了動身子,似乎從一場驚心動魄的夢中醒來。
此時,計小星身形輕盈地縱躍而來,落在了三人面前。那三人剛緩過神來,瞧見他突然現(xiàn)身,心頭不禁一陣打鼓,暗自揣測方才的密謀是否已被他察覺。
陸平風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就說少俠武功蓋世,那……那幾個老兒怎么可能是少俠的對手?!彼凵耖W爍,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計小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卻透露出幾分玩味,“怎么?生意還沒開張呀?瞧你們這副模樣,像是等著米下鍋呢?!?p> 杜鳴笙強作鎮(zhèn)定,笑著回道:“不太景氣,那……那個……銀子嘛,總是讓人頭疼。”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尷尬。
馬無影急切地插話道:“少俠,咱們說好的銀子呢?可不能反悔啊?!?p> 計小星故作疑惑,挑了挑眉,“什么說好的銀子?咱們之間有過這樣的約定嗎?”
陸平風又扯了扯杜鳴笙的衣角,示意他別再多言,但自己卻也忍不住說道:“不是按計劃行事……綁……綁了那女的,給……給咱們十兩八兩的么?”
計小星這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隨即又搖了搖頭,“那女的不是跑了么?這是哪門子的計劃行事了?你們可沒告訴我她還會跑啊?!?p> 杜鳴笙還想爭辯,“咱只是說好綁了她二人,可沒說別的,這江湖規(guī)矩……”但話未說完,就被陸平風再次扯住了衣角,示意他莫要再多言。三人深知此刻違拗不過計小星,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心中暗自懊悔。
計小星沉吟片刻,覺得此言甚是,行走江湖,道義二字確是不可拋卻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朗聲道:“我計小星素來最重江湖道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言罷,便從內兜摸出十兩碎銀。雖說他心中并無什么固定的道義準繩,只是自覺身在江湖,便該遵循這些規(guī)矩,如此方能在江湖中立足,成為其中一員。
北岳三俠見狀,皆是喜形于色。
“我們北岳三俠,豈是背信棄義之徒?那女子我們定會為少俠擒來!”
計小星心中卻已釋然,捉不捉得到那女子,此刻已不再重要。“此事能否辦成,倒是其次,今日咱們權當交個朋友!”他素來不把那些綠林野盜放在眼里,但這三位兄弟在生死關頭仍能堅守情義,卻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北岳三俠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們深信“五湖四海皆兄弟”的道理,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陸平風本想結結巴巴地提出,那輛馬車就當作禮物相贈,以表結交之誠,不料還未等他開口,計小星已轉首望向那輛馬車。
只見馬車在之前的混亂中已變得破破爛爛,木板斷裂,布簾撕毀,一副殘破不堪的模樣。計小星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屑,輕描淡寫地說道:“哦,那輛破馬車本就是你們的,你們牽走便是。”
北岳三俠聞言,皆是面露驚喜之色,心中暗自感嘆這位少俠的豁達與不拘小節(jié)。他們連忙道謝:“少俠如此大義,我們兄弟幾個定當銘記于心,日后若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盡管吩咐!”
計小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客氣。他心中暗自思量,雖然這馬車不值幾個錢,但能從這些細節(jié)中看出一個人的品性,這三位兄弟雖身處江湖,但性情直爽,重情重義,倒是值得結交之人。于是,他更加堅定了與北岳三俠結交的決心。
計小星昂首凝視著浩瀚天穹,思緒飄向北關那片遙遠而神秘的地帶。那里流傳的種種奇聞異事,在他心海中閃爍跳躍,每一則故事都像是遙遠彼岸的呼喚,強烈地撩撥著他探索未知的好奇心。他心中暗想,何不親身踏上那傳說中的土地,用自己的雙眼去見證那些隱藏在迷霧后的真相,用腳步去丈量那片神秘領域的廣闊與深邃?
于是,他轉身面向北岳三俠,語氣中帶著一絲迫切地問道:“你們可知如何才能到達北關邊境?”
杜鳴笙聞言,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熱情的笑容,他詳盡地解說道:“少俠若有意前往北關,那可真是一場不短的旅程,至少需要兩個月。你會途徑繁華的隆武城、歷史悠久的金陵城,沿著這條道路一路向北,沿途會經(jīng)過數(shù)個小鎮(zhèn),每到一處,你都可以向當?shù)厝舜蚵牼唧w的路線?!彼呎f邊抬起手,堅定地指向北方,眼中閃爍著對那片土地的深深眷戀與回憶,仿佛那些過往的歲月又重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計小星感激地點點頭,與北岳三俠拱手道別。隨后,他身形一晃,如同一道疾風般向前掠去。一路上,他施展輕功,疾奔不息,仿佛與風競速,與云共舞。每當疲憊襲來,他便輕巧地躍上枝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小憩片刻,養(yǎng)精蓄銳后再繼續(xù)趕路。
在林間,他摘取野果充饑,偶爾也打下幾只飛鳥作為美食。渴了,他便四處尋找溪流,俯身捧起清冽的泉水,一飲而盡,那份甘甜直透心脾。無聊之時,他便抽出腰間的斬月劍,于林間空地中舞劍練招,劍光閃爍間,盡顯其武藝之精湛。而那只貂兒也時常陪伴在他身旁,或蹦跳嬉戲,或靜靜守望,為這孤獨的旅程增添了幾分樂趣與溫馨。
如此這般,計小星一路向北,向著那神秘的北關邊境,心中充滿了期待與向往。
不數(shù)日,計小星終于踏上了隆武城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隆武城,這座從昔日小市集逐漸蛻變而來的繁華大城,仿佛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廣袤的大地上。它見證了無數(shù)商旅的足跡,匯聚了四面八方的財富與文化,歷經(jīng)歲月的洗禮,愈發(fā)顯得生機勃勃。
城內,商鋪鱗次櫛比,各色商品琳瑯滿目,從珍貴的珠寶玉器到日常的鍋碗瓢盆,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客棧星羅棋布,為遠道而來的旅人提供了溫馨的歇腳之處,每一間都洋溢著家的溫馨與舒適。武館與鏢局林立,彰顯著這座城市的尚武之風,不時有身懷絕技的武林人士進出其間,交流切磋,熱鬧非凡。
鐵匠鋪中,爐火熊熊,鐵匠們揮汗如雨,將一塊塊冰冷的鐵塊鍛造成鋒利的兵器或堅固的鎧甲,每一次錘擊都仿佛在訴說著關于勇氣與力量的故事。而賭館與花酒坊,則是另一番景象,燈紅酒綠,歌舞升平,吸引著各路尋歡作樂之人,為這座城市平添了幾分神秘與浪漫。
計小星站在城門口,仰望著那高聳入云的城墻,心中震撼不已。與他曾經(jīng)生活過的西涼城相比,隆武城簡直龐大了五倍有余,城墻更是高出了十來丈,雄偉壯觀,仿佛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守護著這片繁華之地。他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一聲驚嘆:“嚯哇,隆武城竟如此廣闊無垠,真是令人嘆為觀止!”言語間,充滿了對這座大城的敬畏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