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園初遇
從顧家的花園望去,客廳中燈火輝煌,映出幾道人影來。
本就有些做賊心虛的唐妧頓時就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伸手戳了戳顧修遠的腰:“你家是不是有客人?”
顧修遠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已經(jīng)快十點了。
這個時候,就算有客人,也到了快告辭的時候。
再說了,這是他自己的家,難道因為有客人存在,他這個主人反倒先退避三舍了?
顧修遠感覺到唐妧插在他臂彎中的手好像收緊了些,不由地挑了眉毛看向唐妧:“湯圓兒,你別是想反悔吧?”
“怎么可能?!”有些想法,自己提出來是一回事,被人拆穿是另外一回事。唐妧瞬間就死鴨子嘴硬不承認了。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顧修遠怎么可能感覺不出來她的緊張?
盡管四年前他同唐妧絕交時的憤怒還似乎在殘留著余燼,可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終究還是撫平了某些東西。他雖沒有完全釋懷,但也不再像四年前那么怨懟。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對唐妧絲毫不顧?
“大概是跟我爸談合作的。”透過那明亮的落地窗,顧修遠朝客廳里看了一眼,然后輕輕拍了拍唐妧的手,安撫道,“反正我也懶得打招呼,等他們走了我們再進去吧?!?p> 唐妧求之不得。
雖然她并不是那種循規(guī)蹈矩的乖乖女,但也沒真的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現(xiàn)在她畢竟是跟顧修遠在聯(lián)手欺騙兩個一直疼愛她的長輩,不免有些心虛。
八月份的夜晚,還有著夏天特有的燥熱。唐妧輕車熟路地在坐在了顧家花園中那白色的秋千椅上,伸手給自己扇了扇風(fēng)。
她之前在餐廳穿得太清涼,被顧修遠那一系列“飛機場”打擊過后,氣鼓鼓地換了半袖襯衫和長褲,這會兒又被熱得直冒汗。
顧家的花園中種了大片的玫瑰和梔子花,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盛放在夏天的夜晚中,濃郁的甜香混合在夏夜的微風(fēng)中,將唐妧心中的浮躁漸漸地撫平了去。
她轉(zhuǎn)臉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顧修遠,輕輕地嘆了口氣。
四年前,她被顧修遠莫名其妙地拉黑,單方面地被絕交了。
年輕氣盛,怎么可能會不耿耿于懷?
憋了四年的悶氣,在這夏夜微風(fēng)中終于漸漸地消散了,讓她愿意心平氣和地跟顧修遠真正地聊一聊,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
“居然是他?!?p> 唐妧剛剛開口,便被顧修遠給打斷了。
順著顧修遠的目光望去,只見唐先生爽朗地笑著送一個年輕人到門口,門廊的燈光柔柔地落在了年輕人的臉上,將那張臉的輪廓給描繪得格外柔和。
那是一張極其令人驚艷的臉,尤其是一雙眼睛,即使隔了遠遠的距離,仍是能夠感覺得出來那雙眼睛的鋒利冷清;可他的嘴角又微微上翹著,冷峻的臉上便染上幾分笑意。在門廊那偏暖色調(diào)的燈光下,那唇角的三分笑意將他臉上的冷厲中和得恰到好處。
“那是誰?”唐妧望著那挺拔的身影,好奇問道。
“宋引川,”顧修遠低聲道,“今天我們吃飯的餐廳,就是宋家的產(chǎn)業(yè)?!?p> 他能臨時包場,還是找了宋引川打了招呼。
宋引川作為顧先生欣賞的青年才俊,不僅受到了親自送客的待遇,還受到了送出大門的待遇。
花園里的燈也瞬間全開,在秋千椅上躲避交際的兩個人算盤打空,很是有些狼狽地出現(xiàn)在了顧先生的視野當(dāng)中。
顧先生:“……”
宋引川不過比顧修遠大了兩歲,可兩人待人接物以及做事的能力,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看看宋家這么個優(yōu)秀的兒子,再看看自己那個才從國外回來還吊兒郎當(dāng)不務(wù)正業(yè)的兒子,顧先生恨不能自家和宋家抱錯了孩子。
但當(dāng)著外人的面兒,當(dāng)?shù)脑賹鹤硬粷M意,也不能真的指著鼻子罵一頓。
“修遠,妧妧,”顧先生笑著跟兩人招招手,“這么晚了才回來,還敢在這兒偷懶?”
顧修遠和唐妧立馬手挽著手地過來了,親密非常。
“引川?!?p> “修遠?!?p> 顧修遠和宋引川點點頭打過招呼,唐妧便覺得顧修遠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大概是宋引川的眼睛太過冷厲,讓她莫名有些起雞皮疙瘩。
幾個人寒暄了幾句,宋引川離開。
由于唐妧在,顧修遠倒是沒被顧先生教訓(xùn)幾句。倒是顧夫人見了唐妧居然跟顧修遠一起回來了,喜不自禁,拉著唐妧噓寒問暖說個不停,那架勢好像跟唐妧幾年沒見。可明明唐妧上個月還在顧家陪顧夫人喝下午茶。
唐妧雖然一向受顧夫人疼愛,可仍然覺得顧夫人今晚對她的態(tài)度未免熱情過了頭。
甚至,顧夫人盛情邀請?zhí)茒€留宿,那似火的熱情就差沒有把唐妧和顧修遠打包放在同一間臥室里了。
唐妧落荒而逃。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第二天一大早,唐妧就被她媽從被窩里扒了出來,洗白白收拾干凈送到了某個咖啡廳跟顧修遠會和。
望著唐媽媽和顧夫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唐妧艱難地喝了一口面前的卡布奇諾,扶額道:“萬一我們被發(fā)現(xiàn)是在假裝情侶……會不會被她們打死?”
顧修遠聳了聳肩膀,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著,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咖啡廳的內(nèi)飾,突然彎了彎唇角:“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想開個小店?”
唐妧有些驚訝地看向顧修遠,一時之間竟是百感交集。
在還沒有出校園這座象牙塔時,如同任何一個還沒有經(jīng)受社會毒打的年輕人一樣,唐妧的腦袋里裝滿了許許多多如今看來不切實際的幻想,開店是她曾經(jīng)的幻想之一。
她只是沒想到,顧修遠到現(xiàn)在居然還記得。
“喲,沒想到您這當(dāng)初說不理我就不理我的人,”心中分明是涌出了一陣感動,唐妧卻忍不住地嘴賤道,“居然還記得我這些小事?”
流霜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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