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蓁叫出她名字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然后就變?yōu)榱说?,對于他們來說,知道了也好,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不需要朋友,但似乎又有什么突然變了,她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知道自己身份的,但他們都掩飾的很好,他們不愿戳破等著她來坦白,但他們也知道,她不是一個會去解釋的人。
柳蕪然突然感覺到欣慰,不知道怎么了……
其實(shí)是在花燈會那天,柳蕪然幫葉蓁勸影的時候她聽到那句“我柳蕪然和你說笑過?”
她對柳蕪然們的身份懷疑過,不過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趕緊跑去和自己的哥哥說了這件事,葉景辰原本以為自家妹妹是在嚇?biāo)?,但他突然想到了柳蕪然不喜歡接近人、她高冷、聰明、卻也會在夜晚透出淡淡的憂傷。他信了……
他說:“這件事兒……我們就假裝不知道?!?p> 葉蓁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彼栏绺绲囊馑?,柳蕪然不愿說的原因他們都清楚,她是世人口中的妖女,或許不會有人真心實(shí)意的對待她。
但葉蓁食言了,相處的這幾天,她雖然沒有全部的了解柳蕪然,但她也不相信謠言,還記得她第一次從父親那里聽說的時候,她心里面就在想,這樣一個女子就算干出這樣的事情也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在柳蕪然和他們告別時,她憋不住了,她要告訴她,你柳蕪然也是需要朋友的,而我們就是你的朋友。
她說了,那句“我柳蕪然的朋友,不會哭,記住了?!彼肋@話的意思。
柳蕪然走在路上,她不喜歡帶面紗,但她也不喜歡有眼睛盯著她,這會讓她想挖了那雙眼睛。
在走之前,她要去一個地方,柳蕪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翠煙樓的老鴇對她的態(tài)度特別好,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她還沒開口,老鴇就已經(jīng)把她帶上了樓上的房間,為她開了門,然后就退下了。
柳蕪然走進(jìn)了房間,白天里面也是黑的,沒有點(diǎn)燈,但柳蕪然知道,和上次來不一樣了,她沒有聞到血腥味,至少比上次干凈多了。
柳蕪然也不說話,隨便坐下倒了杯茶喝,她知道那個人在,她在等他開口,而他一樣,就看誰的耐心好了。
總于,在柳蕪然品完第二杯茶的時候,那人開口了“茶好喝嗎?”
柳蕪然放下杯子說:“好喝,只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喝到了。”
那人:“你要走了?”
柳蕪然又拿起桌上的杯子放在手上轉(zhuǎn):“嗯,這里沒意思了。”
那人輕笑“所以,你考慮好了?!?p> 柳蕪然漫不經(jīng)心的說:“對,你幫我殺了他,我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但是還有一件事你要幫我?!?p> 那人:“可以?!?p> 柳蕪然:“葉家,你懂吧?!?p> 那人:“成交?!?p> 柳蕪然站起來了說:“走了?!?p> 那人卻問:“不再喝喝茶嗎,或許以后真的喝不到了。”
柳蕪然笑了笑,看了眼床榻那里,她知道他在“不會,聰明的人不容易死,而且,以你的能耐,想要保護(hù)一個人不難?!?p> 那人:“也對,不過,我為什么要保護(hù)她呢?”
柳蕪然走了出去“因?yàn)椋闵岵坏盟??!?p> 要離開這里了,不知不覺多了幾分感慨,昨天夜晚,她以煞來信說城中出了事的理應(yīng)騙影回去了,他們本不該這樣。
“姑娘?!弊咧咧牭搅艘粋€聲音,她看向聲音的主人。
南宮瑾看著她的眼睛然后問:“姑娘可是姓柳?”
“不是?!绷徣恢苯臃穸巳缓髲哪蠈m瑾的身邊繞開了。
南宮瑾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怎么會那么像。
他苦笑一番,然后也離開了。
柳蕪然走到了郊外,她突然不想去了,但也不想回醉城。
她在一個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座墳?zāi)?,上面有許多灰,周圍的草長的很長,她將雜草清理了,又將墳?zāi)股系幕也亮?,現(xiàn)在她特別無聊,也只能做這些了。
然后她繼續(xù)向前走著,遇到了一位熟人。
她與沈逸寒互相看了良久,誰都沒說話,最后兩人坐在山涯邊喝起了酒,這酒是她偷來的。
然后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料著。
柳蕪然:“在干嘛?”
沈逸寒:“找嗜血珠?!?p> 柳蕪然:“找到了?”
沈逸寒:“沒有?!?p> 柳蕪然:“喔?!?p> 然后又是一陣的沉默,柳蕪然喜歡安靜,但沈逸寒不一樣,他找起了話題。
“你呢?看你的樣子是從錦州來,你現(xiàn)在住在那里?”
柳蕪然:“嗯,那里是個好地方?!?p> 沈逸寒笑了笑:“是啊,那里是個好地方,接下來你要去哪兒?”
柳蕪然抬起頭看著天空說:“報(bào)仇?!?p> 沈逸寒微微一愣,“誰?”
柳蕪然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沈,若,擎。”
沈逸寒想從她的眼中看到開玩笑的意味,但他失敗了,她的眼中依舊是冰冷。
“為什么?”他問。
柳蕪然淡淡的說道:“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比缓竽闷鹁乒嗔艘豢?。
沈逸寒喝了一點(diǎn)酒然后問:“你告訴我就不怕……”
“不怕,”柳蕪然說:“你沒那個本事?!闭f著朝后面躺下了。
沈逸寒聽言,燦笑說:“是啊,我沒那個本事,他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會護(hù)他的?!?p> 柳蕪然用手擋住了眼睛說:“但愿你能護(hù)的住?!?p> 沈逸寒在她身邊躺下,“我們今日也算把酒言歡了吧?”
柳蕪然:“嗯?!?p> 沈逸寒繼續(xù)說:“一醉泯恩仇?”
柳蕪然笑了笑:“我們自己本來就沒有恩仇?!?p> 沈逸寒:“你準(zhǔn)備去枉清?我父親……挺厲害的?!?p> 柳蕪然:“我殺他易如反掌……”
沈逸寒:“我下山歷練,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熟人?!?p> 柳蕪然起身,將手中的酒一口氣喝光了,將罐子丟下了山涯,轉(zhuǎn)身對沈逸寒說:“走了?!?p> 走了一段路程,柳蕪然向身后問:“跟著我干嘛?”
沈逸寒上前對她說:“之前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p> 柳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