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久益荊兩州的叛亂就會(huì)被鎮(zhèn)壓下去?!蓖吭平軡M面笑容,“我也得加快速度了,這做好的嫁衣可不能拱手讓與他人?!?p> “但是牧清歌回來了,我們連二小姐的面都見不上?!蹦朴行┻t疑的說
“是我從清水湖救起牧雪歌的,于情于理她都該見我一面。”涂云杰頓了頓,“女子總是喜歡英雄的?!?p> ……
“小姐快躺下,你身子還虛著呢!”青果有些慌亂的看著她
“沒事的?!蹦裂└栎p咳了一聲,漫步走出了房間
炎炎夏日,蟬鳴不絕。
原先聚集在院落的仆從也紛紛散去,獨(dú)留下這幽靜的院落。
二小姐喜靜,身邊只有四名丫鬟,除了青果近身服侍,其余三名丫鬟也并不常跟在牧雪歌身邊
“小姐你看瓊花開了!”青果臉上掩不住喜色
牧雪歌邁步走了過去,雪白的瓊花肆意綻放,恍若漢白玉石雕刻而成又如剔透的雪花,清香四溢。
“瓊花六月怎會(huì)開呢?”牧雪歌摸著樹干,疑惑不解
“一定是州牧大人擔(dān)心小姐,瓊花才開的。”
“胡說,這和父親有什么關(guān)系。”
“因?yàn)榄倶涫侵菽链笕朔N下的呀,一體同心嘛。”
“一體同心可不是這么用的。”牧雪歌啞然失笑
也不知道父親那里怎么樣了,前世父親就是因?yàn)槠脚讶ナ赖摹?p> 前一世,父親帶兵平叛,在行軍途中遇伏,一支淬毒的羽箭飛來,正中手臂。
好在涂夏帶兵及時(shí)趕到,殲滅了叛軍,父親的命保住了,但是廢了只手臂,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最后郁郁而終。
想到這,牧雪歌連忙走進(jìn)房內(nèi),取下輿圖,細(xì)細(xì)看了一番。
“青果,父親他們到哪了?”
“前幾日州牧大人在泉陵縣?!鼻喙肓讼胝f
“泉陵嗎?”父親是在去零陵縣的路上遇伏,那天剛好下雨,地滑,山有滾石落下。
天時(shí)地利人和叛軍都占盡,這才大敗荊州軍。
雨天,滾石尚可避開,但是這人和要怎么解決?
牧雪歌柳眉微皺,眼睛緊緊盯著輿圖。
“泉陵,零陵?!蹦裂└栎p語,白晢的手指在輿圖上滑過
小姐從來不喜歡看輿圖的,今天這是怎么了?看瓊花的時(shí)候還好好的。青果站在一旁,擔(dān)憂的看著牧雪歌。
難道是落水后頭撞到石頭了?
“小姐,你頭還疼嗎?青果給你揉揉。”
“?。俊蹦裂└杌剡^神來,下意識(shí)的說道:“我頭不疼?!?p> “那就好?!鼻喙闪丝跉?p> “我頭怎么了嗎?”牧雪歌反應(yīng)過來,拿起桌上的銅鏡看了看
鏡子里是一張白嫩的小臉,青澀還未褪去,臉色因?yàn)榕P床幾日有些蒼白,但瑕不遮瑜,更顯嬌弱,惹人憐愛。
“我真的活著嗎?”牧雪歌撫摸著臉龐
完了完了,小姐的精神還是出問題了,怎么辦!
“小姐你快躺下休息,我去找夫人?!闭f完,青果奔出門去
牧雪歌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七日后,父親就會(huì)收到涂夏的消息,進(jìn)軍泉陵。
還有時(shí)間,如果在那處山林提前埋伏好,結(jié)局會(huì)不會(huì)改變呢?
……
承天殿內(nèi),百官立于宮柱兩邊,皇帝頭戴旒冕,坐于龍椅上。
“陛下,潁川城出現(xiàn)大旱,糧倉所剩無幾,臣提議調(diào)集其余郡的糧食賑災(zāi)。”李丞相站出來說
“善!”
丞相李景德沒有退下,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還有事嗎?”皇帝見他猶豫不決問道
“臣確實(shí)還有一事,但過于荒謬?!?p> “哦?說來聽聽?!被实燮鹆伺d致
“徐州牧孫叔啟前幾日上奏,沿海賊寇猖狂,欲要率兵清除,然軍餉不足,無力清掃賊寇?!?p> “他請(qǐng)求朝廷下發(fā)軍餉,助徐州掃除賊寇,恢復(fù)往日安寧?!?p> 承天殿內(nèi)百官低頭不語,皇帝沒有說話,殿內(nèi)靜悄悄的。
弈國與北戎開戰(zhàn)十余年,各州或多或少都受到點(diǎn)影響,而徐州借海上賊寇一事,出力最少。
如今整個(gè)弈國內(nèi),徐州兵強(qiáng)馬壯,那里還是制鹽之地,所獲銀兩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就是這塊富饒之地,居然說軍餉不足不能出兵,可不是荒謬嘛!
“此事再議?!被实鄢林榿G下這句話起身離開
李景德走出殿門,身后官員們圍了過來。
“李大人,這該怎么處理?”
“哼,我看孫州牧是起異心了,意圖謀反!”
“張大人慎言,這還在承天殿呢?!?p> “我看根本沒有什么賊寇,他就是想要軍餉!”
“請(qǐng)丞相為我等解惑。”一人帶頭說
“請(qǐng)丞相為我等解惑!”群臣響應(yīng),呼聲震天
李景德回過頭面露難色,“此事難矣,老夫也無能為力?!?p> “這……”
“大家都散去吧,堵在承天殿可不能解決問題?!崩罹暗抡f
“丞相說的是?!比撼既齼蓛傻碾x開了,嘆息聲四起
李景德登上馬車,隨從將一封信遞給他,“這是徐州臨淮郡守送來的信?!?p> “我知道了。”
回到府邸,李景德陰沉著臉走進(jìn)了書房,見四下無人這才打開信。
“孫叔啟勾結(jié)賊寇,沿海百姓民不聊生,望朝廷出兵討伐之!”
看完,他將信靠近燭火,扔進(jìn)了熏爐內(nèi)。
敲門聲響起。
“進(jìn)來?!崩罹暗驴聪蜷T口
管家走了進(jìn)來,隨手關(guān)上了門,輕聲說“大人,郭都督到京城了。”
“我的良將到了!”李景德大笑,多日的陰云頓時(shí)煙消云散
遠(yuǎn)在荊州的牧雪歌有些頭疼的看著姐姐。
“阿姐,我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我好著呢?!?p> “凈瞎說,青果都告訴我了,一個(gè)人看著鏡子嘴里還說著什么我還活著之類的話,怪滲人的?!?p> “雪歌你一定是落水留下的后遺癥,讓大夫好好看看?!?p> “阿姐,我真的沒有問題。”牧雪歌臉色黯淡,“我做了一個(gè)夢(mèng),我夢(mèng)見自己一個(gè)人在走,周圍都是石墻一個(gè)人也沒有,那條路沒有盡頭,只有高墻陪伴左右?!?p> “我想,那大概就是死亡吧?!?p> 牧雪歌低垂著頭,聲音低了下去。
“雪歌不要說這種話!”牧清歌一把抱住妹妹
晶瑩的淚珠滑過臉頰,嘀嗒一聲,與塵土融為一體。
牧雪歌擦去清歌臉上的淚水,“阿姐不哭,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