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丁奉蒼白的嘴唇爬上了幾絲血色,氣息也平緩了下來。
“呵呵!小友恢復(fù)的很快啊!”徐盛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倒是小看你了!”丁奉雙眉倒豎。
“你現(xiàn)在法器已經(jīng)被我收了,還有什么本事?老道我一并接了就是?!毙焓⒚忌砸惶?。
“呵呵,誰告訴你我就只有一種手段的?”丁奉譏誚地從儲物袋中抽出一枚烏紫色符箓。
“那是……”宮季禹吃驚地望著臺上。
“看來老六今天是被刺激到了,連其家族給予的請靈符都用上了。”秦晉皺了皺眉,隨即嘆了口氣。
“請靈符?那是什么東西?”錢菲菲好奇地看著大師兄。
秦晉寵溺地一笑:“請靈符是東夷吳地的一種密符?!?p> “它的用途,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強(qiáng)化符箓的一種?!?p> “但它的強(qiáng)化作用又和普通強(qiáng)化符相距甚遠(yuǎn)?!?p> “一般的強(qiáng)化符,只能短時間內(nèi)對戰(zhàn)力進(jìn)行加成。換算成修為,也不過提升個半成到一成左右。作用有限,所以沒什么太大意義?!?p> “但這種請靈符就大不相同了!它能在施符者不停下來之前,一直存在加成效果,直到施符者主動停下。但代價卻是符的使用壽命和施符者自身的壽命?!?p> “?。?!那六師哥豈不是很吃虧?”
“是??!這真是用生命在打架……”刀玉鳳嘆了口氣。
“另外,這種密符在使用時還有獸化的效果?!?p> “獸化?”錢菲菲疑惑。
“對,你沒聽錯。但這種獸化是請靈符‘請’來的靈附身后的正?,F(xiàn)象。能達(dá)到肉身、法力的雙強(qiáng)化!”
“不過這個‘請’也是有學(xué)問的?!?p> “高級的‘請靈符’是一種契約文書,低階存在通過祭品向高階借力,這是一種請。”
“低級的,類似于六師弟那樣的強(qiáng)行抽取妖獸的精魄注入符內(nèi),以求達(dá)到同樣的效果。雖然也算是請,不過到底有些強(qiáng)搶的意思。”
“這是什么符?”徐盛睜大了眼睛,仔細(xì)盯著丁奉的手里。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話音未落,抓著烏符的手掌往胸前一拍。
符箓瞬間化作一股黑氣升騰而起。
黑氣越變越大,越來越濃。
一種隱隱約約的森冷感不斷地從其中散發(fā)出來。
哞……
一聲巨大的牛吼,震散了迷霧。
一頭雙目腥紅的大水牛虛影前肢刨動著虛空,怒視下方。
“這是……”徐盛震驚了。
“居然是癸水莽牛的幼生體!”羅玉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嘖嘖!丁家還真舍得啊!癸水莽牛幼生體,這氣息起碼煉氣十二層。只需好好培養(yǎng)到成年,他日必是三級妖獸!”秦晉略感詫異地開口道。
“很厲害嗎?”錢菲菲好奇地問道,畢竟剛修煉一年多,很多修仙常識都很欠缺。
“厲害?怎么不厲害?我和你二師兄加起來也要被成年的癸水莽牛追著打!”秦晉苦笑道。
哦!
錢菲菲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
場下一片騷動,不少沒見識的平民甚至驚慌失措地大喊“鬧鬼??!”
丁奉抬頭看向癸水莽牛的虛影,冷笑一聲,手中法訣陡變。
頭頂之上,癸水莽牛再次發(fā)出巨吼。
但是與之前怒意滔天的吼聲不同,這次的嘶吼中更多了幾分悲凄與絕望。
縱然莽牛的虛影在不斷掙扎,可丁奉的體內(nèi)仿佛有無形的鐵索緊緊勒住了莽牛,正快速地將莽牛往丁奉的身體中拉去。
雖然不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眼睜睜看著對方施法而無動于衷,這不是一個整日游走在危險邊緣的散修該有的風(fēng)格。
于是他動了,徐盛在這一刻終于決定率先出手。
噼啪!
空中抽出一聲音爆,白鱗鞭攜帶著一擊可將人攔腰抽斷的恐怖偉力,狠狠地抽向了丁奉。
??!……
和場下其他少女一樣,錢菲菲已經(jīng)被嚇得尖叫著捂住了雙眼。
噗……
一聲悶響后,眾人齊齊緊盯場上。
徐盛正吃力地拉著鞭桿,似乎是在往回倒抽。
此時,只見粗黑的宛如鋼針般的硬毛瘋狂地從丁奉的體表涌出。
他的頭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虛影般的犄角。
原本略顯羸弱的身軀,此刻足足拔高了半個身段,壯碩的肌肉爬滿了全身。
粗壯的左手,正緊緊拽著長滿鱗片的滑不溜手的鞭梢。
丁奉緩緩抬起頭。
看客們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隱隱有詭異的紅光泛起。
嘿嘿……
粗啞的聲音傳來。卻見丁奉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你還是給我過來吧!”
在請靈符的加持下,原本煉氣十層的丁奉,現(xiàn)在的氣息已經(jīng)無限接近煉氣巔峰!
吼!
丁奉一聲大喝,同樣被加持過的肉身此刻迸發(fā)出巨大的力量。
遠(yuǎn)處心系寶物的徐盛不及放手,身體一個踉蹌后,便連人帶鞭一并朝丁奉飛去。
嘭!
付兮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重物落地,導(dǎo)致臺上塵土飛揚(yáng)。
徐盛手中一輕,饒是痛的倒吸涼氣,卻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望向丁奉。
夕陽下,余輝好像為他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他的那桿白鱗鞭,沒了法力的供給,已然變回了原先的拂塵,被丁奉攝在手里。
“現(xiàn)在你的法器也沒了,還要再打下去嗎?”丁奉瞇起了雙眼。
倒不是說丁奉大發(fā)慈悲,而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這張請靈符是家里祖?zhèn)鞯膶毼?,若非他父親是當(dāng)代家主,這種傳家寶怎么會落到他的手中?
而且這東西使用時間越長,積攢的力量就會流失嚴(yán)重,和請靈符一同消耗的還有他的生命力。
上天有好生之德,劣質(zhì)請靈符有傷天和,為上蒼所不容,所以使用者付出的代價是極其慘重的。
如果可以,丁奉甚至想錘殺了眼前之人,可他不能這么做。他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呼一吸都以常人快數(shù)倍地消耗著生命,他實(shí)在是玩不起。
徐盛滿嘴苦澀,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丁奉。
“我服輸。”
丁奉嘴角一翹,左手將拂塵遞向了徐盛,同時也攤平了右手。
唉……
徐盛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去接拂塵,而是雙手一合,兩柄金色的闊口大劍被提在了手里。
隨后二人交換了各自的法器,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