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梅園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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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顧鴻雁、蔣祎等人受邀到杜府小聚。杜大人梅園設宴，梅園是他的書房，供杜大人辦公用。此時正屋早已擺了桌席，杜夫人忙里忙外，指揮著下人布菜，一轉身瞧著他們一行人過來，匆匆理了理裙衫，無不妥便急忙迎上前，管家亦緊跟身后招呼各位大人。
“月姐姐辛苦了?！蔽河兄旅ι裆?jīng)，躬身作揖朝著杜夫人行禮。
“你也——，叫人笑話?！倍欧蛉搜谧煨αR。
他二人是表姐弟，遠在齊州的端王妃是魏大人嫡親的妹子。
“咱們先進屋，都快別耽誤這兩天前才見過面的姐弟二人的‘久別重逢’?！倍糯笕擞哪霓揶硭?，杜夫人欲語還休的送了杜大人個大白眼，一行人說笑著進了屋。
一行人入席，桌上菜品上了五成。婢女給各位大人倒著清酒，整體菜色清淡。這是杜大人早朝臨走前特別囑咐的，不要上太多葷食，膩。
杜夫人拿了個大三腳銀爵，里面才溫的劍南燒春酒，給顧大人的酒盅滿上，顧大人急忙起身右手虛扶酒杯說道：“怎好勞駕，這得稱呼杜夫人了。親自斟酒，當不起，當不起，還是顧某自個兒來?！?p> “快請坐，嘗嘗端王妃賞的美酒，顧家哥哥這聲杜夫人就見外了，這一別是多少年，今日才重逢。”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相熟得很，這魏、顧兩家還是前后臨府，更是親近，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嘛！
“勞煩?！鳖櫞笕伺e杯對杜氏夫婦二人情真意滿的說道：“杜大哥與嫂嫂二人今日盛情款待，讓我等幾個小聚此園，就缺遠在齊州的王妃娘娘，不過王妃雖未來，美酒已盈杯，若是西北的江家老四鎮(zhèn)北能一齊相聚，那真是圓滿了?！闭f完幾人都紛紛對杜氏二人言謝，舉杯對飲。
“嫂夫人快入席，吃些膳食，說會子話，都沒有外人?！睅孜淮笕私允巧埔庋埗欧蛉艘煌胂?。
“我就不座了，你們快吃吧！”杜夫人推拒，男人的酒場她不好參與，用膳后飲杯茶，聊兩句就行了。
“夫人先坐會吧！”杜大人瞧著杜夫人，他家小舅子麻利的從一旁搬來椅子擺在夫人身后。
因杜夫人在，幾位大人也沒舉杯暢飲，一上午的早朝早已饑餓，各自邊用膳食，邊聊著家常，倒是溫馨。杜夫人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可不是，上次見不過剛成家的雙十昭華，真是歲月催人老，今日再見，我家長子都娶新婦三年有余了?！?p> “謙行，對了這孩子人吶？快讓他入席，上次見他還是襁褓時，如今都已娶親了?！倍偶议L子娶親他雖不能前來，卻是備了豐厚的賀禮命管家送到長安杜府的。
“他現(xiàn)在在鴻臚寺任職，快年關了，各國使節(jié)前來遞帖上供、還有年初宴會等事宜忙碌。今日朝上陛下又給了準話，接下來還不得忙的手腳并用，連我要見他一面，都得提前知會，排序見面。”杜大人吐槽道，這倒不是假的，因為今早我們小杜大人就爽了他老子的約。
“哈哈——”幾位大人相視笑得歡快。
顧大人想起朝上之事，說：“施大哥筠言走了快十年了，今日朝堂瞧見施家侄兒韋德言辭有序、行事穩(wěn)重，有其父當年氣度。這又任兵部侍郎一高職，上司兵部尚書董道允是個剛正不阿，極有風骨之人，跟著他會受益頗多，施大哥泉下有知也是意滿心安了?！倍糯笕它c頭贊同。
話題有些沉重，魏大人吃了一口熏烤兔肉，放下筷子，瞧著杜夫人說道：“三姐，我那外甥女這年后有十四了吧！”說的是杜府嫡小姐杜之凝。
杜夫人一猜就知魏大人要說什么，連忙回到：“我那女兒年少不急議親。”
“行，我回去就和我家那小子說，趁早死了這塊心?！蔽捍笕烁纱嗟幕氐?，幾位大人倒是被逗得仰頭大笑。
此時杜夫人不知是怕有人再提她家掌中明珠，恐起訂親之意，忙起身，尋了由頭退了席。各位大人剛剛吃了小半飽，此時正好飲酒，觥籌交錯，酒局才剛剛開始。
三輪過后，顧大人隨口問到一旁的侍中蔣大人：“朝堂上，陛下所言是何災情？”
“災情？哦——河北前年不是鬧旱災?！笔Y祎放下手中的酒盞，側頭傾身說道。
顧大人點著頭回想，河北大旱到是有所耳聞，那時他還在地方任職，事情繁多又離河北極遠，不清楚旱災程度。今日明皇主動問起，顯然極為嚴重。
蔣大人接著說道：“河北一帶大旱，屬恒州、趙州最為嚴重，顆粒無收，引發(fā)饑荒，因饑成疫，流民相互殘食。陛下派司空王大人前去賑災巡查，發(fā)現(xiàn)趙州知州謝申不作為，不管百姓死活，旱災期間府中依然山珍海味，歌舞升平。一個月前朝廷已撥巨款賑濟災荒，救濟災民，謝申宵小之人覬覦賑資，貪贓款項數(shù)額巨大，罪不可赦。被平棘縣令于青松發(fā)現(xiàn)，正巧司空大人攜圣意前來視察巡視，謝申怕此事敗露，遂起殺意，滅于青松一家七口。司空大人明察秋毫，謝申被逮捕問罪，不料當晚畏罪自殺，其管家對罪證供認不韙。從趙州刺史謝申奢華府邸搜出奇珍異寶五十六箱，黃金白銀萬兩，府宅地契無數(shù)，府邸糧庫充盈等等。謝老夫人、謝公子手中還有多起命案，一時惹得滿朝一片嘩然。”
“原來如此?！鳖欨櫻泓c頭明了，難怪陛下會問此事。
河北百姓生死攸關與災難斗爭之時，朝廷命官不作為，欺壓百姓，恐此事引起民怨，故封鎖了消息。但陛下時常問起災后的重建問題，儼然十分上心。
正此時，溫大人起身舉杯前來找顧鴻雁敘舊，此話題便被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