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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十七巷之長情調(diào)

第一百二十六章 蔣雨霖

蓮花十七巷之長情調(diào) 墨斐華傾 2078 2020-05-17 04:48:00

  “這管家這么多年都是自個兒住,獨立小院。妻女當(dāng)年死在獄中,身下再沒旁的孩子了。因年事已高,平日買菜都是鄰居幫代捎的。我觀察了五日,這老爺子竟然沒出過門。”鄰居一對中年夫婦,也沒孩子,倒是熱心得很,時常去瞧看兩眼,不過老人家許是經(jīng)歷太多傷痛,不太與人交流,對鄰居也如此。

  “不過,他怎么敢在長安?”蔣三也是十分佩服了,難道這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尋思著問:“若不是這管家去祭拜杜氏一族,誰能找到他?”

  “明日,我要去趟長安。”齊域走到窗邊,望著空中孤月低聲說道。

  蔣三驚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瞪大眼眸問:“你瘋了?不要命了?”

  齊域斜睨著過于激動的蔣雨霖,長眸漆黑,令人看不懂隱含的情緒,幽幽問道:“你知我是誰?”

  “啊?齊域??!”年輕有為的探花郎,齊域齊大人,誰能不知。山莊的人知曉他身份的并不多,二師兄常年不歸,又整日遮面,掩去真容,不過江湖中向來怪人多,也就見怪不怪了。

  齊域眸光深沉,仿佛能將人看透一般。盯著蔣三漸漸躲閃的眼神,等著他,十分有耐心的等他回答。

  “你,你別破罐子破摔,打算告訴我?!笔Y三擰眉怯怯的望著齊域,他內(nèi)心是拒絕的,這秘密知曉的太多,顧忌也就變得多了。

  齊域異于他的激動,十分平靜的問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蔣三怎么好直接說出來,可是他的眼神犀利,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讓他敗下陣來,如實相告:“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很不一樣,你這張臉,實在是太過招搖了?!薄猿晒σ鹆宋业淖⒁狻?,這句大實話,他沒好意思直白說出來。

  蔣三努力組織措辭,別引起誤會:“于是,我就悄悄觀察你。你明明不是左撇子,卻要用左手。你習(xí)武、識字、看難懂的書籍?!庇行┧B名字都沒聽過,但有人問起,也沒有要高談闊論的意思。

  “通音律,懂茶道?!边@一切都超出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涉及的范圍。就好像矜貴的世家子弟一般,以及通身的氣度和那份從容。他身上透著謎一般的色彩,時常望著窗外晃神,眉宇間淡淡的憂傷。

  他總是獨來獨往,與他們那樣的格格不入,猶言一群鵝中,摻著只黑天鵝。但他卻不討厭這個性情難以捉摸的二師兄,所以他主動與他攀談,很自來熟的跟在他左右,起初他不大搭理,后來漸漸習(xí)慣了他的打擾,也漸漸的不再難以靠近,拒人千里。相熟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道行十分高深,比他的頑劣可要惡劣百倍的,把他欺壓的起不了身。想起兒時:

  山莊正堂

  “雨霖,莊里規(guī)矩,第十四條說過什么?!睅熓鍞Q眉瞪視著年少頑劣的他,觸犯規(guī)矩,自要受一番責(zé)罰的,今夜將是無眠之夜。

  “回稟師叔,子夜不得外出?!彼拖履X袋懨懨的回道。今夜吃的西瓜太多,起了夜,需小解。正巧隔壁園中傳來動靜,以為如他一樣,所以沒在意打算回屋。沒想到師兄飛身躍起,上了房檐,黑夜中如同一道幻影,迅速閃入身后漆黑的山林之中。

  他在后面緊隨,可還是被甩開了。正當(dāng)懊惱之時,有笛聲傳來,聞聲而去,見到立于崖邊的師兄。

  黑夜中,煢煢孑立,夜風(fēng)吹起墨發(fā),撩起黑袍,是那樣的孤寂,笛聲透著哀傷。

  一曲終了,他緩緩轉(zhuǎn)身,向他看來,那眼神至今也忘不了。他身上到底背負著什么?令他好奇不已。二人不曾言語,只是坐于崖邊,吹了陣夜風(fēng),聽了兩首曲子而已。

  果真風(fēng)雅與他十分不合拍的,一回莊子便被逮了個正著。

  “那你還敢犯!還帶著你二師兄一起?!睅熓逡皇峙脑谧腊干?,音量徒然拔高,蔣三的小心肝顫了兩顫??墒穷澩暌贿泼@話,咋這么傷人呢?誰叫二弟子平日是師傅們眼中的乖寶寶呢。

  “師叔,我”還不等他說什么,一道聲音緩緩響起,將他的話打斷了。

  “師叔,您就別責(zé)怪師弟了。”說完緩緩轉(zhuǎn)過英氣的面容,長眸斜睨著他,許是好看的人目光隨便向你望一眼都帶著正義與真誠,騙過眾人的眼睛,將這口大黑鍋十分瀟灑的甩給了他。

  “。。?!笔Y三心中默默飚了句三字經(jīng),他覺得人心果然難以揣摩和辨識。要不他怎么就沒能辨識出師兄英俊的外表下那腹黑的心呢?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第二日中午,他二人被派去后院打掃院子,再將家規(guī)抄寫兩遍。哦,不對,是他打掃院子,師兄看著他打掃。他挽著袖子揮汗如雨的奮力清掃,二師兄優(yōu)雅的握筆書寫家規(guī)。

  有一日聽說師兄身體抱恙,他夜間前來潛入他的房間,就是想看看他,對天發(fā)誓,絕沒有一絲好色之徒的齷齪心思。難得他都進來了,師兄竟然沒有反應(yīng),要是往昔早有‘暗器’飛來,比如說筆、茶杯,紙鎮(zhèn)。。。他剛壓下心中疑慮,就聽到床榻間有掙扎、有痛苦的呻吟,還有呢喃的話語聲。

  “我不是,我不是齊域。。。公主,快跑?!眲γ紨Q成一個解不開的結(jié),飽滿的額頭細密的汗珠,緊閉的長眸有淚蜿蜒流下,沒入發(fā)鬢。

  他不曾進入他的夢境,但知道那里一定有痛苦的回憶。蔣三伸手將他搖醒,師兄夢魘中掙扎著醒來,緩緩睜開眼,眼神有悲寂,還有一絲警惕。

  沒多久,師兄便離開了。參加科考,入仕途。

  具體什么時候知曉的,還真是說不清。師兄在韶州任職的時候,突然給他來了書信,讓他瞞著師傅查幾個人。

  查找的過程,這些人的身份自然就明了了。都與九年前“胥門之變”有關(guān),那場斬殺、滅門的慘劇他早已聽坊間百姓說過太多。百人斬首于西市,女眷獄中遭欺辱。后來新皇大赦天下,幸存的人去了染疾的村子,全部病故。這都是口口相傳的言說,真正經(jīng)歷的當(dāng)事人,遭遇豈是云淡風(fēng)輕的幾句話能說清的,血染西市,滅門之仇。。。實在是太壓抑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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