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懲戒
“謝大人，謝大人?！蹦侨爻潜闹芯奘淞说?，誠惶誠恐的磕頭謝恩。
羅廷旭跟幾名侍衛(wèi)聽齊大人說完，平靜的未多言語，好似并不奇怪，也未有不滿質(zhì)疑，事不關(guān)己一般。
記錄官倒是一直在一旁筆記庭審記錄，可這案子審的不像齊大人的風(fēng)格。黑衣人誰派來的，大人自始至終沒問一句。陸大人的家室誰不知曉，正經(jīng)皇親國戚，當(dāng)今陸太后的親侄兒，為何無緣無故攬下這罪責(zé)。夜?jié)摴鞲畵镒邲芡跏雷?，這事可大可小，公主與世子是李家皇室子嗣，這些刺客及幕后主使依照法制理應(yīng)處死。陸司馬是不知曉其中利害嗎？是誰有這么大的臉面能令他緘口莫言？再者世子不過五齡，一個孩子能與人結(jié)什么仇？這背后又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辛？
可是沒人敢問，只不過心中想想疑惑一下罷了。主審右側(cè)端坐的趙大人，微不可查的瞥看主坐齊大人一眼，也未言語。
那張英俊的容顏滿是晦澀不明的神情，眼神瞧不出個喜怒，明明平靜，可莫名的令人心慌沒個底兒。“等刺客醒后，決議是否重審。”給案件留了余地。
眾人都小心聽主審的安排，可好半響沒聽著動靜，過了會兒才響起一句：“行懲戒?！?p> 幾個衙役卻瞬間失聰，左右相互使著眼色，握著手中的水火棍，半天不見動靜。
齊大人緩緩抬起眼瞼，長眸暗沉幽冷靜靜注視他們，未再說半言。無形的壓迫襲來，令領(lǐng)隊衙役抿唇緊張，撲通跪下：“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大人饒了。。。小人吧！”一張褶子老臉滿面愁容，語帶哭腔，努力眨著渾濁眼睛，擠出零星半點淚珠，企圖博取同情。
“大人——，我婆娘才生了小子，求大人。。。”別讓小人執(zhí)刑。那一聲大人驚得旁邊的羅廷旭一抖擻，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枉死了老婆伸冤來著！
“大人，小的是家中三代單傳，我老娘還指望抱孫子呢！”一年輕衙役眼看這陣仗，嚇的忙變了臉子，也哭嚎起來了，一時堂上恍若靈堂一般。
。。。
“叢申，你來?！鼻遒判缘纳ひ舫脸琳f道。
許是離得近，旁邊的趙大人覺察出來齊大人的怒意，皺眉看堂下這群看不開火候的人。
“我？”叢申得了這無妄之災(zāi)，抖著食指回指著自己，一臉詫異，瞳孔劇顫：“大人，我，還是算了吧！小的。。。大人以后盡管使喚，求大人。。?！?p> 叢申還未說完，‘啪——！’修長的手指直接扔了驚堂木，一聲無法忽視的響聲寬敞大堂上回蕩許久。
“荒唐！高堂之上，豈可兒戲！若是這樣為難，脫了這身衣衫，放下令牌，出門不必再回來了！”漆黑的長眸滿是諷刺，俊顏冷若冰霜睨著這群侍衛(wèi)衙役緩緩說道。
剛剛哭嚎最大聲的那幾個衙役，神色訕訕低頭羞愧不已。起來也不是，跪也不是的，淡慢得慌。
“大人，小人來?！焙蠓揭荒贻p的佐雜官，方臉眼尾輕垂，長得端正精神，眼神透著嚴肅，是新面孔。聽說才來了兩個從戰(zhàn)場回來的小將，立了軍功，分派他們這地方。從九品的小官，卻也是正經(jīng)編制的。
這人說完，一年長的衙役也站了出來。
“允?！饼R大人予允，執(zhí)刑開始。
這杖刑嚴格來說，是不得留衣衫于股間，顧忌禮數(shù)不好相看。命陸大人將外衫退去，只著中衣中褲趴伏刑凳，也就留一層薄薄的絲帛罷了。
雖習(xí)武，到底是矜貴世家公子，哪受過這棍棒之刑，咬牙忍著。三十板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是要受些苦頭的。陸珣郢此時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尋思齊大人的這番決斷背后深意，這棍棒老朝一個地方落，過了十下，就超出正常的承受范圍，還有二十下，汗水已經(jīng)開始流淌，看來不見血是怎么都不會結(jié)束的。
這年長衙役常年練習(xí)，練成一手能將人打的‘皮開肉綻’的好手藝。那還未安排的佐雜官，戰(zhàn)場上見過世面下來的，不敢說孔武有力，可真真強壯。二人合作，頗為默契，只是不知曉陸大人可否能承受住他們的‘天作之合’！
一刻鐘的光景，陸珣郢嘴唇早就咬出了血，手指掰著刑凳泛白好一會回不過血，全身脫力，趴都趴不住了，傷口濕黏血污滲出，看著都疼。其余地方也早被汗水打濕，頭發(fā)有些凌亂垂在慘白的額前、臉頰，半昏迷狀態(tài)，怎么也要修養(yǎng)個十天半日的才能坐。他的副官早已立在院中等候，蓋了被子將人抬走。
“讓你們起來了嗎？將衙內(nèi)清掃干凈，一個月的打掃皆由你們幾人來做。寫檢討書，明日給我?！饼R大人說完，冷淡的瞥看他們一眼，起身走到那昏迷不曾醒來的刺客面前，問郎中他的傷情。
“大人。。?！眳采隄M是愧疚的低聲喊著，就跟含羞帶怯的姑娘一般，看得許營牙酸不已。
“殿下，可在府中？”齊域聽完傷情抿嘴不言，側(cè)首詢問羅侍衛(wèi)。
“是?！绷_廷旭拱手回到。
羅廷旭以為齊大人要去府中跟公主回話，可誰知沒了下文。只是命人仔細看守這刺客，又與趙大人交代了幾句衙內(nèi)公事，就打算去其它地方巡視。這案件就好似翻篇一般，即使殿下早就跟他們交代了，看著齊大人遠去的瀟灑背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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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小世子挺著圓滾滾的小肚皮睡得酣甜，小短腿輕輕翻動，有了醒來的跡象。小人兒睜開水汪汪的眼睛看清在哪，一骨碌爬起身，站在榻上找人。
“蘭薌，小余呢？”搓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睜眼的問道。
“世子先傳衣。殿下，在書房聽侍衛(wèi)匯報，聽說要出府。”剛剛有丫鬟過來要斗篷帷帽，蘭薌邊說邊給世子大人穿好衣衫，扎好標(biāo)志性的丸子頭。
一旁丫鬟給喂著水，可世子一聽要出府，興奮不已翻騰著不合作，躲閃丫鬟手中的湯勺，高喊：“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