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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十七巷之長情調(diào)

第三百六十四章 為何偏偏要你來

蓮花十七巷之長情調(diào) 墨斐華傾 2011 2021-01-11 04:02:00

  多日疲乏,紛紛進入夢鄉(xiāng),鼾聲陣陣,可見睡得酣甜。

  可樺绱睡不著,轉(zhuǎn)輾反側(cè),明明身體很累很乏,眼睛酸脹,眼皮沉的好像掛了倆秤砣,可腦中一片清明。清醒的恨不得將她這二十三載想上幾個來回,想累了,迷迷瞪瞪的瞇了會兒,睜眼看窗外,天還黑著,如墨一般。她起身穿上長衫打開外門走出來,夜風(fēng)涼,吹在臉上有些難受。

  睡不著了,不如走走,也可能是陌生的環(huán)境待不慣。這是縣令家宅,經(jīng)歷一番戰(zhàn)亂,想找個差不多的客棧也有些難。到處都在忙著修建,就直接來到當(dāng)?shù)乜h衙,請縣令給收拾幾間干凈的院子,休息一晚。

  她其實也知曉這并不是主因,睡不著是心中有事。

  一道黑影閃過,快的眨眼就不見,以為看錯了,可是她知道,并沒有。那影子落在前方花園,那是他,休息的院落。

  可供休息的院子沒有那么多,所以他住那處是花園,北面有四間觀賞飲茶用的屋舍,門窗比一般的屋子要大許多,正值初夏,反而涼爽,縣令命人給他添了張床,湊合一晚。隱約覺得不該去的,可控制不住腳步往那邊走。

  “你怎么來了?查到了?!钡统恋纳ひ魝鱽恚曇舨⒉幌駝倓傂褋淼陌祮?。

  “我才要問你,怎么跑到這里!”屋中燃了燈,不過一盞,并不明亮。

  黑衣人將面上覆面一扯,此人正是在長樂公主男扮女裝的蔣雨霖,不過離開大半年多了,說是回家探親,此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蔣雨霖將手中的布包一丟,擱在桌子上,看著從床上起來的齊域,清秀面上一改平日的輕松,隱隱嚴肅。

  “她長樂公主是皇家公主,有的是侍衛(wèi)仆從來營救,為何偏偏要你來!”蔣雨霖的好脾氣,在知曉師兄來此的緣由后,消磨殆盡。虛指著窗外,隱隱的火氣讓聲調(diào)不住抬高。

  “她那養(yǎng)精蓄銳、英明神武的七叔,手握百萬大軍,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將這里踏平;還有將她寵上天的八叔,太后的親兒子,哪個救不了她!”這些年他幫著打聽了很多,所以對李家的事了如指掌。

  邕王這些年在封地韜光養(yǎng)晦,風(fēng)流美名不斷,可誰能知曉,西北軍真正的主人是他!天家又臨危受命,命邕王押送糧草,平息叛亂。如今又有隋將軍、徐家、辛家支持,邕王若有心,揮軍帝都,皇位頃刻之間易主。

  他師兄能待在邕王身邊是老天開眼眷顧,若是邕王當(dāng)真得勢,便是從龍之功,顧家翻案指日可待,甚至重塑昔日輝煌。可這要緊的關(guān)頭,竟然來救長樂公主!他氣得掐腰不停走動,走著走著緩下來,一轉(zhuǎn)頭,看坐在桌后拾起長針挑燈芯的師兄,垂眼不語,過分英俊的面上無喜無怒,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墒菫楹嗡X得,像是窺到了什么。

  “明日我去永州,她回袁州?!饼R域淡聲說了句。

  本來是去郴州,聽說一大群流民沖進永州城,搶奪糧食藥草,欺辱婦孺,所以邕王前去平息慌亂,如今大軍駐扎永州城。后來才知,這群流民就是攻擊樺绱的那伙人。

  蔣雨霖盯著他看了許久,緩緩?fù)撕笞谝巫由?,自顧自的斟了杯茶,摸著杯身,低頭輕語道:“師兄,她的父王是你殺父仇人!”

  他不想說這些的,可是他怕師兄忘記,忘記冤案未翻,忘記已經(jīng)物是人非。。。

  師兄愛憎分明,寬宏理智,不會怪罪無辜的人。公主重情正直,在下人們中頗有美名,他在公主府呆的那段時日,常聽府中侍衛(wèi)宮女夸贊,發(fā)自肺腑??蓪捜菖c善良是一回事,橫在他二人之間的滅門仇恨是世人皆知的事實,是跨不過的橫溝。

  修長的手指重新捻起長針,挑著燈芯,眼瞼低垂,翻翹黑密的羽睫遮擋眼底情緒,誰都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覺得是位矜貴不凡的公子,閑坐在那,舉手投足間從容淡定,堪比天神的面容隱于光亮后,平添了份神秘。

  挑燈芯的動作一頓,長眸一抬,猛然看向窗戶,眼神宛如獵豹一樣犀利,頃刻間蓄滿殺氣。因蔣雨霖的到來,窗戶都已合上,有窗戶紙的遮擋,看不見何人在外。齊域眼神示意,蔣雨霖足尖點地,從后窗飛身閃入黑夜中。與此同時,齊域已經(jīng)落入園中,靠向異樣聲響的地方。

  南方的院落本就喜歡種上大片綠植,假山湖水,頗有意境。縣令又是個喜歡花兒的人,隨處可見的花卉,夜風(fēng)下顫巍巍的綻放。茂密的花叢后,遮擋個人倒也不無可能。初夏綠植瘋長,長勢雄壯,樹高葉密,一打眼,這里像迷宮一般,若是不辯氣息,恐怕真不好找。

  君子蘭整齊栽種,將花園劈開幾條小道,走在其中就像花路。

  一排梔子樹,像屏風(fēng)一樣將前方遮擋的密不透風(fēng)。正值花期,清香芬芳,花苞清雅,月下散發(fā)著瑩瑩白光。樹后方他記得有張石桌,黑眸盯著那里,好像視線能穿透茂密枝葉,那處有人。

  抬步從左邊直行,在將要走出梔子樹路口的地方停了腳步。正前方幾步遠的那處,一塊絹絲手帕靜靜躺在那,鵝黃嬌嫩的顏色,太過輕薄被夜風(fēng)吹著慵懶的翻了個身。月光打在它的身上,柔美極了。

  長眸靜靜看著那塊手帕,許久轉(zhuǎn)身看向不遠處端坐在石桌后方的錦繡佳人。

  玉面雪膚,領(lǐng)如蝤蠐,月下嫻靜美好。淡藍衣衫,曳地垂著,清風(fēng)將裙衫吹蕩向一邊,添了份生動。月光映照下,裙衫顏色變得沉靜許多,墨發(fā)未綰,垂在身后,襯的膚色越加雪白??纱缴行┑孟裉一ò?,那雙水眸垂視著,許是瞧錯了,纖翹的羽睫微微顫動,好似彩蝶翕動的翅膀。

  手如柔荑,交握放在膝上,可只有樺绱自己清楚,指甲正深陷肉里。痛極了,但痛的不是手心,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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