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誰先說話誰就輸
說著說著,張三覺得前方好像有道視線正緊盯著自己,火把點的少,看不太清。瞇著眼細(xì)看,瞧清后驚得一抖擻,鬼哭狼嚎的扯著嗓子吼道:“侯爺!”
嚇的牧韞錚一哆嗦,皺眉滿是嫌棄的說:“你小子,鬼叫什么!”邊說,邊背手走過來。
那身材矮小的兵一聽來了其他人,也不敢回頭,忙悄聲對張三說了句:“我先走了?!?p> “侯爺,小的馬上給您找被褥,您怎么來這了?”張三十分趕眼神的迎上前,擋住牧韞錚探究的眼神,討好的問。
牧韞錚一抬胳膊將張三堆笑的臉扒拉開,朝著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冷聲說:“等等,回來!”
小兵大氣不敢出,頓了下身形,可沒有要停步的意思,還想繼續(xù)往前走,就聽牧韞錚高聲呵斥了句:“前面的,站??!”
張三觍著臉討好:“侯爺,何必動氣,小兄弟年少不禁嚇。有什么需要,小的給您辦,盡管吩咐?!?p> 牧韞錚繞過張三,往那小兵站得位置快步走去,張三在后面緊跟著勸道。三人大半夜活像在捉迷藏,牧韞錚擋了小兵去路,嚴(yán)肅的說:“抬起頭來?!?p> “侯爺,他年紀(jì)小,怕生人。”張三還企圖為他遮擋,但恐怕已經(jīng)來不急了。
“讓開!”牧韞錚擰著眉故作生氣的恐嚇?biāo)?p> “侯爺——”張三委屈巴巴,虛瞥看身后一眼,不得已退讓開。
牧韞錚背手看著烏黑發(fā)頂,一陣夜風(fēng)吹過,撲面而來的青草芳香以及夾帶著一縷花香,就好像女子身上才有的香氣。他低頭緩緩湊近,這小兵恨不得將頭縮到肩膀中去,牧韞錚仔細(xì)盯著打量,良晌皺眉問:“郡主?你怎么來了?”
“表哥——”承滎見暴露身份掩藏不了了,緩緩抬起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盯著他,頗為乖巧的模樣甜甜喊道。
可是乖巧不乖巧斷不能只看外表,你瞧她都能女扮男裝混進軍營,就絕對不會與‘乖巧’二字聯(lián)系上去。
“表哥,你莫要告訴他?!背袦钅樕仙袂闊o辜又楚楚可憐,商議說道。
牧韞錚憋著笑,板著臉問:“為何?吵架了?!?p> “。。?!睘趿恋难壑幸婚W而過的尷尬,怎不能說她吃醋將人給氣跑了吧!可江佑勍脾氣也太大了些,一想到這里承滎心中的火徒然燒了起來,好像身后都帶著熊熊火焰。
來此地說實話有些落了下風(fēng),自從江佑勍走后,她不是沒有試圖言和,他竟然連理都不理她。
多半年時光,寄了一共二十六封書信,可是!他竟然一封沒給她回!他怎么敢!承滎咬著后牙槽,忍著將要抓狂的脾氣,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氣死她了!也別說沒回,起初回了幾封的,封封惜字如金,就好像家里買不起墨條一樣。
她寄出去的第一封,跟著老夫人寫的家書一并送去,本來誰先說話誰就輸了,為了給自己挽回一絲顏面,她寫了寥寥幾字:府中一切安好,鄧媽媽給你捎了幾身衣裳,注意御寒。
簡單不拿情,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他倒好,更瀟灑冷酷,回了六個字:一切安好,勿念。
此后,她又尋了由頭寄出幾封,皆是這么幾個字,到后來更簡練了:安,勿念。
這就結(jié)束了,這敷衍搪塞之意,隔著信箋都透出來了。承滎想著想著,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兩個月前直接連信都不回了。想到這,氣的胸口都疼了。小胸脯劇烈起伏了幾下,努力平復(fù)。
所以她偷偷跟隨信使,去了江佑勍所在那隊的駐扎軍營中,威脅信使將張三喚來,喬裝打扮,混了進來。她身邊除了一名侍衛(wèi)王琢,再沒有旁人,連丫鬟都沒帶。萬萬沒想到能跟著來了長安,可是又不能中途離開,軍營豈是她說能進就進,說走就走的,她走了,張三可就慘了,畢竟是他將她塞進來的,充當(dāng)伙夫。好在跟著鄧媽媽學(xué)了一個月的烹飪,要不可真是苦了這群兵將。也不知曉他們吃得慣吃不慣她的手藝,雖然伙夫好幾位,她也不掌大勺,但偶爾做些面食的。
“表哥,你就不能含蓄一些嗎?”承滎帶著埋怨之意說。
“那你二人是,拌嘴了?”牧韞錚極為配合的改了說辭。
“。。。嗯?!背袦钫恿藥紫卵垌?,點頭低聲回道。
“來來來,跟表哥說說,這是怎么著了。”牧韞錚將八卦的心揣在懷中,面上擺出知心大姐的模樣,請承滎往張三給他安排的帳中走去。
“你出來多久了?江家那里可交代明白了?”扯謊也好,實說也罷,總歸不能不吭不響的離開,讓人擔(dān)憂。
“說了,要回封地一趟。”讓小綰裝扮成她的樣子,帶著侍衛(wèi)從江府離開去封地。
承滎小嘴巴拉巴拉將江佑勍離家,再到她書信言和,然后如何來的此地大致挑重點說了一下。自然那書信過于簡練這塊沒忍住,抱怨了好幾句。
承滎一吐為快,說完了坐回桌子前,小手端著一杯熱茶,斯文的輕嘬了一口,而后擔(dān)憂的問:“表哥,你說,他是不是心里有別人了?!?p> 牧韞錚心里憋著笑,尋思了半響,摸著下巴認(rèn)真的說道:“不能夠吧!軍中可是沒有女人的?!贝蟀肽昵肮踔\逆起兵造反,各地備戰(zhàn)狀態(tài),江家兩位公子又與邕王交好,自然時刻關(guān)注局勢,哪有閑心風(fēng)花雪月。
見小侯爺想喝口茶,承滎忙為他斟了一杯,放到他面前,二人客氣了一番。吃人家嘴短,牧韞錚過意不去,據(jù)實已告。承滎就是知曉這么個理兒,才客氣的招待,果然是表兄妹。
承滎又想了下,猶豫的小聲問道:“表哥,他不好男風(fēng)吧?”
“咳咳——”牧韞錚被承滎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話,嗆得咳嗽不止??鹊糜⒖∶嫔贤t,脖頸青筋暴突,艱難的停下:“你聽,誰說的?”
“西京東都的富家子弟可是都好這么口?!痹僬f,承滎別有深意的瞟看了她表哥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你不是也好這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