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太后的命令
齊大人嚴肅起來有股難以言明的氣勢,令人不得不臣服于他:“多少人?”
“近二百來號人,具體小人沒數(shù)過?!币驗榻辛硕嗌偻朊?,多少還是有點數(shù)。
昨日阿爹與婆娘在這里幫忙來,今日就累的起不來,所以他自己一個人忙活,好在兩個發(fā)小過來。
因過于嚴肅,齊域的臉部線條越加英朗:“什么時候經(jīng)過的?”
攤主:“昨日中午。”
齊域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周身散發(fā)著冷峻的氣息。俄頃,轉身往外走,寒聲吩咐了句:“整兵折返!”
好家伙,嚇死他了,攤主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回到了該呆的位置上。這位大人年輕又英俊,以為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一般,可氣勢咋這么強,給人的這份壓迫感一時難以消散。真好奇,有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謊?
“啊——,哦,好!”叢申一怔,反應過來,高聲喊了句:“啟程!別吃了。”
叢申走了兩步,又返回來從懷中掏出枚不小的銀錠子伸到攤主面前,攤主愣神中,掌心多了銀子。
“不用找了!”叢申說完,如一陣風一般跑了出去。
“啊——?”這也太多了,攤主想跟出去,卻被拿起寬刀,一擁而出的兵將擋了路。
十二衛(wèi)兵將牽過各自的駿馬,翻身上馬,等待出發(fā),行動十分迅速整齊。
應征與尉遲青明也起身了,齊域冷肅著臉走過來,不等他二人開口,齊域先說:“恐怕是沖著她去的,這些人已經(jīng)早行了一日,我得趕過去?!?p> 她的行蹤不難打聽,畢竟在洪州鬧起太大動靜。來者不善,人數(shù)眾多,若是在他之前找到她,恐怕兇多吉少。難得自持沉穩(wěn)的他,心底竟然泛起一絲緊張。
“上路吧!”開口的竟然是尉遲青明,倒是讓應征意外。
他們策馬往原路返回,應征與尉遲先生并駕齊驅,側頭喊了句:“刀子嘴,豆腐心!”
“。。?!蔽具t青明還沒想好措辭,應征已經(jīng)馭馬超過他。
馬蹄踏起滾滾煙塵,在一片黃煙中,漸行漸遠,少頃,已經(jīng)成了模糊的一點。
高瘦青年伸長脖子遠眺:“這是出了什么事?”
方臉青年也出來,站在他旁邊隨口回道:“誰知道呢!”
攤主收回目光,說:“算了,咱們也不懂,還是收拾碗筷吧!”
樺绱他們離開繁華的洪州城,一路趕到鏡州地界,鏡州有船埠,停泊的客船也多,從那里上船改走水路。
江南地兒處處秀麗,湖光山色,美不勝收。而鏡州又是其中的翹楚,自然一片旖旎風光,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果然名不虛傳。
醉蟹到底是沒有吃上,此時她哪有游山玩水品美食的心情,樺绱下令直奔船埠。令下沒行多久,被一群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追殺。
她低估了他們的執(zhí)著,是要將她殺死才肯罷休嗎?他們皆頭戴笠帽,黑巾覆面,足下確是穿的官靴!那便不是陸銘遠他們的人!這群人幕后的主人又是誰?
刀刃出鞘,寒光閃現(xiàn),鐵騎一聲賽過一聲的沉重,像是踏在心口,不得不跟著緊張起來。他們?nèi)鐑礆埖膬传F,一步步向他們逼近。當然,是沖她而來。
侍衛(wèi)與袁州兵將奮力阻擋黑衣殺手沖過去,可怨對手實在太過強大,也只是攔截了小部分。
這一次恐怕真的躲不過了,她與小乙同乘一騎,胯下駿馬狂奔,風變得冷硬,吹起披風在身后飛揚。她回視,黑衣人兇猛的沖出侍衛(wèi)的阻攔。手握泛著銀色寒光的寬刀,像厲鬼顯露獠牙,窮追不舍,欲將她撕裂。
他們沒走多遠,便被追上。
駿馬倒地,再也站不起來,它的眼睛仰望天空,甚至能看到眼淚流出。樺绱狼狽的坐在旁邊,看著它身下大灘鮮血涌出。染紅了她的羅裙,開出一朵巨大妖嬈的血花。
一片混亂,刀刃相擊打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偏偏右耳耳鳴。小乙與連翹被黑衣人團團包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名黑衣殺手朝她走過來,高高舉起手中的寬刀,她甚至能想象出刀刃落下時,會有破風的聲響。她無處可逃,閉眼等待死亡來臨。
有強風擦過臉頰,卻沒有等來劇痛。只是臉頰邊垂落的墨發(fā)被整齊斬斷,一撮沒了生氣的墮落在地。面前這名黑衣人遽然倒下,寬刀掉落,彈跳了下才安靜的躺在她手邊。他身后出現(xiàn)一名黑衣人,大步上前一把拉下黑巾,陌生卻又隱隱熟悉,好像很久之前見過此人。黑衣人來不及細說,身后出現(xiàn)殺手,他轉身與殺手拼殺。此人武功高強,動作利落迅猛。
當他再次回到她面前,水眸掃過這人手中滴血的寬刀仰頭直視,問道:“趙淮?”
曾經(jīng)是大監(jiān)身邊的暗衛(wèi),常常出現(xiàn)在東宮,她見過許多次,與小乙情同手足。后來她離開長安,就沒再見過他。
趙淮拉起樺绱,往離他們最近的駿馬那邊走去,也不多說廢話,只是將這群黑衣人的身份道明了:“太后懿旨,要取公主性命,司宮臺余少監(jiān)派的人,公主快走。”
可是,黑衣人豈會讓他們上馬,前來阻擋,伺機刺殺。
“快走?!毙∫易飞蟻?,來不及細說,一把拉起樺绱的手腕,往不遠處的蘆葦叢中跑,若是能跑過去的話。
寬刀橫掃過來,小乙攬著她迅速躍起后退。一瞬,七八名殺手朝這沖過來,阻攔他們的去路。
遠處又有馬蹄聲傳來,不知是不是他們的同伙。如今,是生是死誰都無法預料。利刃劃破皮肉,尖銳的痛意從胳膊上傳來,讓她白了臉色,甚至能感覺到血正蜿蜒留下。殺手的攻擊沒有片刻停止,有一瞬她與黑衣人直面,被沖過來的小乙拉著躲開致命一擊。
算了,若這便是她的命數(shù),那她又怎么能躲過劫難,改寫命運。
樺绱沒躲,或許該說根本不打算去躲了,憔悴的小臉,一臉病容卻從容。她死了,小乙與連翹他們也許還能逃離這場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