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心動
等到樺绱后背傳來微微痛感,她撐不住直接落在床上,而他與她面對面相隔不過手掌的距離。之間唯一隔著的,大約是一床蘇繡木槿錦被。
“齊域!你——”樺绱羞惱,抬手想去推他。
他卻快一步握住她的手腕,而后修長的食指壓在她唇上,低聲提醒:“公主,小聲點(diǎn),莫要將人都引過來。臣是不在意,但公主的閨譽(yù)——”嗓音低沉磁性十分悅耳,細(xì)辨竟還帶了絲不亦讓人察覺的笑意。
黑眸閃爍著幽光,漫不經(jīng)心的好像在跟她開著玩笑。
本以為是刺客,沒想到是齊大人。連翹聽到這句話,往這邁過來的腳又悄默聲的縮了回去,為了公主的閨譽(yù),她還是當(dāng)做不知道吧!
不知做的對不對,以往不理解蘭薌那丫頭一遇到這樣的事瞎激動個什么勁,她今日體會著了,確是真真覺得刺激,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壁腳。
樺绱愕然,他竟然還有臉提‘閨譽(yù)’,但凡有點(diǎn)男女有別的意識,為人臣子的自覺,就不會荒唐的出現(xiàn)在這里,以這樣曖昧不妥的姿勢撐在她的上方。
“你讓開!”樺绱僵著臉,仿佛寒風(fēng)刮過,起了霜花一般。說完,掙了掙手腕,仿佛帶著桎梏般未掙脫開,簡直是紋絲未動。別看他穿衣顯瘦,可不是個文弱書生,與他那滿肚子的墨水比,武藝可是絲毫不遜色。她跟他比力氣,豈不是雞蛋對方鼎。
左右掙不開他的控制,他這和耍流氓有何區(qū)別?只因他目若朗星,音容兼美,就可以做這道貌岸然的行徑?
他靠得近,她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五官及神情,退去稚嫩,一臉冷冽,五官更加深邃立體,眉宇間的英氣也越發(fā)明顯。
他在袁州任職的那一載時光,她雖然覺得這人嘴利不太討人喜歡,但懷瑾握瑜,如一縷清風(fēng),滿身正氣,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為百姓著想,受百姓擁戴,又是正經(jīng)科舉出身,拜太尉徐萬里徐大人門下,她對此人是欽佩贊賞的。不得不承認(rèn)他有政客所具備的絕佳人品、淵博學(xué)識、遠(yuǎn)見能力,還有武將所帶有的剛毅和豁達(dá)胸襟,他注定是朝堂中的強(qiáng)者,注定會成為一代名臣。她想若是顧琰羲還活著,定也如齊大人一般,是這樣風(fēng)流耀眼的人物。
可是,她覺得她不了解他。顧琰羲是矜貴聰睿的世家公子,雖然帶有一份不屬于那個年紀(jì)的理智沉穩(wěn),卻總歸是她可以接受的模樣??升R域,冷峻神秘、忽遠(yuǎn)忽近,她看不透他的想法,揣摩不到他的心思,遠(yuǎn)比記憶中的少年,危險的多。
“樺绱,別逃開,別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彼笾南骂€,因她的走神聲音冷峻,語氣強(qiáng)硬像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也不容她拒絕。
她眨動著烏亮的眼安靜的看著他,這句話讓她荒蕪的心好似被浸了一股暖暖的水流,說不上來的感覺,是微微顫動還是隱隱作痛,總之令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拿眼睛瞅望著他。
有時候他聰明敏銳的令她厭惡,好像能將她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確是打算與他不再見面的,他們之間注定是不可能的。樺绱一閉眼,忍著沒有說出來,她不想與他爭執(zhí),也不想激怒他。
此時他二人的動作讓她有些尷尬,她年紀(jì)不小了,如她這般大的姑娘大都是生兒育女做母親了,可是這些年她忙著翻案,整日以淚洗面,醉生夢死,哪有功夫去想這些情事。僅有的經(jīng)歷也是與他,時隔久遠(yuǎn)的兩次吻,蜻蜓點(diǎn)水般。她頂著妙齡女郎的模樣,確是揣著一顆老婦人的心,他這過于曖昧危險的舉動,令她驚惶無措。
齊域很滿意她的乖巧,像兒時,他說什么她都說好,還對著他甜甜的笑,羞澀的點(diǎn)頭回應(yīng)。
他捏著她小巧的下巴細(xì)細(xì)摩挲,雪白的秀顏不知是因氣惱還是羞澀,變得紅潤有生氣。指輕滑過粉嫩的臉頰,目似潭深,他被淡粉色的唇攫取注意力,修長的食指撫上飽滿的唇瓣,溫柔地勾畫著。那柔軟的觸覺,令染墨的眸底黑的濃稠,驀然微瞇。
樺绱心中一顫,警戒地看著他。卻來不及反應(yīng),唇上已經(jīng)傳來溫潤的感覺。高挺的鼻梁緊貼著她微燙的臉頰,樺绱整個人僵直,愣愣地讓他吻著,甚至忘記了呼吸,腦中一片空白。
他吮著她的唇,讓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胸口也跟著怦然。如同平靜的湖水被春風(fēng)吹皺,再丟下一把石子,蕩起陣陣漣漪,一時難以恢復(fù)平靜。
溫柔繾綣,她的呼吸因他變得輕淺凌亂,他嘗到極甜的滋味。被遺忘壓抑的情感也隨之撲面而來,胸口不住的悸動。好似孤寂的心尋到溫暖,不愿再失去這份柔軟,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兩顆心因這個吻亂了步調(diào),心動的跳躍。
試探、纏住、深吻,樺绱被吻得喘不過氣來,反應(yīng)過來大力掙脫。
許是猜想到她要掙扎,他停了下來,與她隔開些距離。垂著眼瞟看了下她變得櫻紅的唇瓣,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輕輕翕動,好像蝴蝶翅膀。她睜著黑白分明的水眸帶著火氣瞪視著他,卻因羞意眼神躲閃,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波橫。齊域眸底深沉幾分,薄唇倒是揚(yáng)起愉悅的弧度,并緩緩擴(kuò)大,帶著不懷好意又像是得逞地壞笑。
她羞惱,尷尬地咬唇喝道:“顧琰羲!”卻又不敢高聲吆喝,這呵斥倒像是嬌嗔。
他的眼神讓樺绱心跳加速,慌亂地別開眼,無視那惑人的眼眸,以及輕揚(yáng)的唇角,帶著一抹戲謔的意味。
他挑眉笑得像個禍水,眼神魅惑心神。玩味地審視她的神情,仿佛非要見到她羞憤的鉆被窩才肯罷休。
樺绱故意側(cè)頭看向床里面,執(zhí)著的盯著幾床疊放整齊的錦被,好像那里開了一朵花一樣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