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教剛?cè)蚊碌姆痔弥?,分堂眾護法便聚眾抗議,很快匯集一處,直奔圣龍宮而去。
黃龍?zhí)弥魅A元驚聞,急命副堂主華芳前往質(zhì)問,自己親率眾人直奔圣龍宮。
華芳率眾地煞直奔墨云軒,劈頭蓋臉質(zhì)問道:“聶堂主、燕副堂主,墨龍?zhí)帽娙唆[事,你們?yōu)槭裁床贿^問?”
堂主聶凌云翹著二郎腿,邪笑道:“本堂主初來乍到,墨龍?zhí)帽娙瞬宦犖姨柫?,我有什么辦法?他們只認諸葛堂主,華副堂主還是請諸葛堂主出面勸勸吧!”
華芳氣憤離去,又來到紫月閣,急聲質(zhì)問道:“云堂主、封副堂主,紫龍?zhí)帽娙唆[事,你們?yōu)楹尾还???p> 堂主云天涯嘆氣道:“眾人只認上官堂主,我也無能為力。還請華副堂主奏明圣相,讓上官堂主出面安撫,或許有用。”
見他同樣打起了太極,華芳怒氣沖冠,拂袖而去。來到藍荷齋,藍龍?zhí)弥髭w有為冷笑道:“眾人不見關(guān)堂主,不肯承認我為堂主,請圣相另擇賢明吧!”又來到紅蓮坊,紅龍?zhí)弥鳁钜洳恍嫉溃骸氨娙瞬徽J我為堂主,本堂主也不稀罕擔任什么堂主,還是請圣相另請高明吧!”
華芳到處碰壁,氣得跳腳怒罵,只得領(lǐng)著眾人直奔圣龍宮。
圣龍宮門外,華元端坐椅子上,冷眼瞅著眼前眾護法。
眾護法紛紛叫嚷,聲音嘈雜凌亂,有人高呼“放四位堂主出來”,有人高喊“憑什么軟禁四位堂主”,也有人急聲道“四位堂主遲遲不來,必定遭遇不測”,更有人怒道“沖進圣龍宮,救出堂主”。
華元冷笑一聲,陡然起身負手道:“眾人聽著,誰敢闖入圣龍宮,立刻擒拿,絕不姑息!”余光一瞥,見華芳垂頭喪氣走來,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問。聽說聶凌云、云天涯、趙有為、楊耀武等堂主不肯前來勸說眾人,華元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逆賊不得好死!”
抬眼掃視眾人,華元揚聲道:“四位堂主已經(jīng)晉升為圣尹,位在圣御之上,現(xiàn)住在圣龍宮。而你們的新堂主都是諸位舊相識,分別是原來諸位分堂的副堂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堂主、副堂主升遷是天大的喜事,諸位作為堂主的手足,不該替他們感到高興嗎?你們?nèi)绱唆[騰,是陷他們于不忠不義之地,難道你們就是這么道喜的?”
其中一個護法詰問道:“我們只求見堂主,不管什么圣尹。堂主要是還活著,請?zhí)弥鞒鰜硪灰?!堂主要是不出來,我們就不回去!”其余眾人紛紛附和,一時聲勢浩大。
華元面色一沉道:“圣龍宮豈是你們說進就進的?圣尹難道是你們說見就見的?華副堂主,傳令下去,誰敢私闖圣龍宮,以叛徒論罪,立刻就地正法!”話音剛落,眾人噓聲一片。華元面色冰寒,低聲囑咐道:“賢弟,你鎮(zhèn)守此地,不要驚動了地老,我去見諸位堂主?!?p> 來到風云亭,只見四位堂主在亭中觥籌交錯,四位副堂主佇立亭外戒備。華元怒不可遏,陰著臉道:“四位堂主好雅興,分堂眾人已經(jīng)鬧翻了天,你們卻還有心情在這飲酒作樂。難道你們就不怕圣尊震怒,撤了你們的職?”
“哈哈……”墨龍?zhí)弥髀櫫柙拼笮Φ?,“分堂眾人并非犯上作亂,哪里就鬧翻了天?華堂主不要危言聳聽,虛言誆騙我們?!?p> 紅龍?zhí)弥鳁钜洳恍家恍Φ溃骸拔业缺静皇翘弥鞯牧希乩舷氤肪统?,我們何懼之有??p> “依我看撤了更好!”藍龍?zhí)弥髭w有為冷笑道,“把我們撤了,堂主位置空出來,再把四位圣尹請回來,豈不是皆大歡喜?”
見華元氣得面色鐵青,紫龍?zhí)弥髟铺煅钠鹕砉笆值溃骸叭A堂主,還望替我們上奏圣相,請四位圣尹出面安撫眾人。如果眾人還不肯罷休,那我們四人全部請辭,請圣相另擇賢明!”
四人一唱一和,氣得華元咬牙切齒。他疾步入宮,先見了金圣相周君昊,氣憤道:“分堂眾人胡作非為,四位堂主助紂為虐,這必是四位圣尹暗中授意。周圣相,立刻上書地老,把他們該抓的抓,該撤的撤,該殺的殺,我就不信誰能翻了天!”
“不可!”旁邊土圣相張浩宇急道,“現(xiàn)在圣教外患兇兇,隨時有覆巢之禍,正是用人之際,豈可自相殘殺?他們無非想見四位圣尹,不妨請四位圣尹出面相勸,或許能穩(wěn)住眾人?!?p> 周君昊欣然點頭道:“華堂主,你速去拜見四位圣尹,請他們前去勸說眾人,不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胡鬧,否則全部驅(qū)逐出教,絕不寬縱?!?p> 華元無奈,又親自前往圣尹殿拜見。
圣尹殿原為扶桑閣,是當年華恒旭、楊玉瑤夫婦的住處,位于圣御、圣丞和圣使殿后,佇立圣龍宮東懸崖邊。
來到殿外,只見殿門緊閉,毫無生機。華元急忙召來護衛(wèi)詢問,護衛(wèi)昏昏沉沉,說不出個所以然。華元怒而闖入殿內(nèi),卻到處尋不到四人。又召來眾護衛(wèi),劈頭蓋臉道:“四位圣尹去哪兒了?”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說不知。華元怒氣更盛,厲聲道:“立刻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四人找出來!”
回到圣相殿,細細奏報了情況,聽得眾人眉頭緊皺,面露憂愁。周君昊搖頭嘆氣道:“華堂主辛苦了,坐下再說!沒想到啊,分堂之事竟然鬧成了這樣?,F(xiàn)在地老不知,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若是地老知道了,只怕頃刻間便要血流成河。華堂主,盡快派人穩(wěn)住分堂眾人,不許他們胡鬧。另外,曹圣相,你率眾搜查圣龍宮,務必盡快找到四位圣尹,請他們出面安撫分堂眾人?!?p> 張浩宇低眉沉思,幽幽道:“不必找了,他們既然不想被找到,就算你們掘地三尺也無濟于事。依我看,還是上奏地老,給他們官復原職吧,圣教風雨飄搖,只怕禁不住折騰了?!?p> “不行!”周君昊、華元異口同聲道。
周君昊陡然起身踱步,鏗鏘道:“這件事沒有妥協(xié)的余地,要么裁撤四位堂主,治他們御下不嚴之罪;要么裁撤眾護法,治他們以下犯上之罪!否則如果地老知道我們?nèi)绱藷o能,必然會震怒?!?p> 分堂眾人鬧了一天,直到四位堂主領(lǐng)著眾副堂主前來,這才無可奈何散去。
聽聞眾人散去,華元大喜,立刻親自奏報周君昊。
周君昊欣喜道:“好啊,識時務者為俊杰。將來抵抗圣毒教、幽冥教少不了他們出生入死,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不可激起內(nèi)斗,要多安撫,多勸慰。他們也是明白人,胳膊擰不過大腿,只有他們妥協(xié)的份,哪有圣教退讓的理?既然四位堂主把事情壓下去了,那咱們也沒有必要上奏地老,更無須裁換眾堂主。華堂主,你說呢?”
華元無奈點頭,干笑一聲,心里卻七上八下,總覺得事有蹊蹺。
果不其然,第二日消息不脛而走,分堂眾人齊聚一處,再度大鬧黃龍宮。堂主聶凌云、云天涯、楊耀武、趙有為齊聲道:“請四位圣尹出來一見!”
華元親自趕到圣龍宮門外,又驚又怒道:“四位堂主,你們要謀反嗎?”
聶凌云冷笑道:“華堂主真會扣帽子,我們要想謀反,你脖子上的腦袋早就不在了!聽說四位圣尹下落不明,已經(jīng)被人囚禁,我等想求見圣相,問個清楚?!?p> “哼!”華元冷冷道,“你們聽誰說的?憑你們也想見圣相?你們把圣龍宮當什么了?誰敢硬闖,立刻誅殺!”副堂主華芳得令,立刻吩咐身后眾護法和地煞、修羅。
云天涯揚聲道:“諸位,我們無心冒犯,只是四位圣尹對我們恩重如山,又對圣教忠心耿耿,如今慘遭奸人陷害,生死不明,我們不得不討個說法。如果罪名屬實,我們自然擁護圣教決斷;如果子虛烏有,純屬栽贓陷害,我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p> “說得極好!”楊耀武中氣十足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誰敢為難四位圣尹,就是與公道人心為敵,就是打壓忠貞之士,我等以忠義為本,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奸人賊子禍亂圣教。日落以前見不到四位圣尹,休怪我等不客氣?!?p> “你敢!”華元又氣又怒,抬指道,“華芳,你駐守此地,不準放一人進宮?!彼约杭膊饺雽m,直奔神龍宮而去。
神龍宮是地老住處,在圣龍宮后懸崖對面,中間橫著一條粗大的鐵鏈。懸崖寬近三十米,就算神仙級高手也難以逾越。
華元飛身踏鏈,飄然而去。剛來到鐵鏈半途,迎面撞上一個人,來人身材魁梧,黑發(fā)黑須,彎眉細眼,面相不善,正是右圣尉衛(wèi)青山。華元忙駐足,急道:“衛(wèi)圣尉,你怎么來了?”
衛(wèi)青山捋著胡須笑道:“華堂主,可是為了分堂的事犯愁?”
“圣尉怎么知道?”華元驚道。
“哈哈……”衛(wèi)青山似笑非笑道,“分堂大鬧黃龍宮的事地老已經(jīng)知道了,我正是為此事而來?!?p> “地老知道了?”華元喃喃自語道,“奇怪,地老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見他面露疑慮,衛(wèi)青山笑道:“華堂主難道不信老夫?”
“不不不!”華元擺手道,“不是不信,只是很詫異。既然地老已經(jīng)了然于胸,那地老有什么旨意?”
衛(wèi)青山收了笑意,面色陰沉道:“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難道還要地老親自下令嗎?諸位圣相分內(nèi)之事都做不好,我看他們也該請辭了。做不好就算了,要是存心禍水北引,讓地老背鍋,那就是真的該死!”
華元立時會意,咬牙道:“周圣相優(yōu)柔寡斷,難當大任!曹圣相毫無主見,形同虛設。韓圣相、蕭圣相處處掣肘,早該罷免。唯獨張圣相稍有主見,卻不肯獻策。要是按我的意思,這場禍事早就平息了。請圣尉回奏地老,我這就布置下去,日落以前必定給地老一個滿意結(jié)局?!?p> “留步!”衛(wèi)青山一閃而至,笑道,“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四位圣尹在神龍宮,要是他們想見圣尹,只怕得明日?!?p> “圣尹在神龍宮?”華元驚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周圣相不知?眾人也不知?”
“哈哈……”衛(wèi)青山干笑道,“是我一時匆忙,來不及告訴周圣相。當時地老催得急,老夫也不敢耽誤,便讓圣尹殿外護衛(wèi)代為傳達。既然周圣相不知,想必是護衛(wèi)一時大意,疏忽了。請華堂主再替我傳達,切不可再忘了!”
“這個自然!”華元半信半疑道,“地老為何召見四位圣尹?又打算什么時候放四人出宮?”
“這個嘛,”衛(wèi)青山搖頭道,“我不當說,華堂主也不當問。堂主千萬別忘了替我傳達,有勞了!”
華元疾步來到圣相殿,奏報了周君昊等人。
周君昊長舒一口氣,突然怒容滿面道:“來人,把圣尹殿今日當值的護衛(wèi)喊來!”
“且慢!”張浩宇憂心道,“現(xiàn)在追究責任已經(jīng)沒有意義,如何盡快平息禍事才是大事?!?p> “賢兄說得對,”木圣相曹致遠笑道,“解決分堂之事才是燃眉之急,其他事都可以先放放。既然四位圣尹在神龍宮,那就把四人請來,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嗯,”周君昊扭頭望著華元,目光逼視,雖然一言不發(fā),卻意思明顯。
華元嘆氣道:“諸位有所不知,地老已經(jīng)傳命,四人要明日上午才能出宮。我至今也不明白,地老怎么會突然召見四人,又為什么要留這么久?既然知道分堂眾人鬧事,為什么不放四人出來平息禍亂?”
“咳,”張浩宇幽幽道,“或許地老另有打算,又或許是擔心四位圣尹與分堂眾人一起胡作非為,禍亂圣教吧!既然地老不肯放人,那咱們就不必再考慮這一層了。依我的意思,應該派合適之人去勸說眾人,許諾他們明日中午以前必能見到四位圣尹。另外,派人日夜監(jiān)視,免得禍起蕭墻。還有一條至關(guān)重要,彭文博、李正淳等人明日午時處決,切不可讓他們接觸犯人,以免火勢蔓延,禍水不休?!?p> “合適之人?”周君昊急道,“賢弟覺得誰合適?”
“水圣相韓文信、火圣相蕭永貴!”張浩宇斬釘截鐵道,“二人對分堂眾人有恩,想必分堂眾人會相信他們的話。如果二人不肯,可命他們的弟子前往勸說?!?p> “賢弟也對他們有恩,”周君昊驚道,“你為何不去?”
張浩宇輕咳一聲道:“在下身體微恙,正要告假。請周圣相替我上奏圣尊,準我休養(yǎng)幾日!”
周君昊無奈嘆氣道:“賢弟辛苦了,為圣教之事勞心勞力,竟積勞成疾,我心不安?。≠t弟盡管去休養(yǎng),告假之事我替你上奏?!被仡^吩咐華元道:“華堂主,前圣使郭嘉佑和汪道圣之案迅速結(jié)案,如果無罪就立刻釋放。另外,你領(lǐng)著二人去請二位圣相,務必說服他們前往安撫分堂眾人。”
華元無奈退去,心中憤恨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