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姜夢雪率眾人三面夾攻,很快逼退四位臺主和金觀主,姜夢雪趁機救回魔天擎姜全壽。天王母邱曉池、金靈閣老常采衣趁機齊攻,先后奪回天道魔御蕭楚睿、人道魔御史寶釵。
紫琉璃正要救回卞城王凌尚香,不料圣尉韓文信率眾殺到,他一把抓住凌尚香肩膀,抬掌射出道道冰箭,逼得紫琉璃旋身落地,不敢進逼。雙方混戰(zhàn)一處,一時難分彼此。見韓文信擒住了凌尚香,紫琉璃咬牙暗恨,不得不且戰(zhàn)且退。
突然遠處一道信炮從天而起,聲震四野。
雙方齊齊震驚,姜夢雪急忙帶領(lǐng)天魔教眾人率先退去,邱曉池接著飛身而去。紫琉璃見形勢不妙,趕緊抓著紫琥珀飛身撤去。圣毒教眾人齊齊御毒殿后,也飛身而逝。
雙方短兵相接,很快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眾人正要急追,被韓文信抬手喝止了。他一手抓著凌尚香,一邊急呼道:“窮寇莫追!上尊、小主出事了,速速前往支援!”
見天魔王宋思遠、圣童宋軼峰聯(lián)手攻來,上官甫面露冷笑,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
宋思遠、宋軼峰左右開弓,道道火焰飛襲而至。不料左右飛來二人,齊齊震散了火焰,擋住了兩人攻勢。宋思遠定睛望去,眼前二人正是天賜和天佑。宋思遠父子大怒,齊齊御火拼殺。天賜、天佑聯(lián)手抵擋,一個御氣在手,一個舞劍如魅。一邊是上陣父子兵,一邊是兄弟齊心利斷金,雙方殺得難分難解,宋軼峰父子竟寸步難進。
魔嬰怒氣沖冠,飛身而起,雙掌齊出,分襲天賜和天佑。
眼見天賜二人陷入險境,上官甫負手而立,依舊沒有出手的打算。
千鈞一發(fā)之際,婉瑩、晴兒飛身而至,齊齊玉掌迎上,硬生生接下魔嬰玉掌,只聽兩聲巨響,震得四周塵土飛揚,殘葉亂竄。魔嬰被倒退三步,暗暗心驚,咬牙道:“以逸待勞,夏婉瑩,又是你!”
婉瑩冷眼一瞥,捻發(fā)笑道:“魔嬰,是時候收手了,否則必有來無回!”
“狂妄至極!”魔嬰面色狠厲道,“就憑你?”
“魔嬰好生健忘咧!”婉瑩玉指一點遠處道。
話音剛落,四周人影綽綽,少主傅玉成、圣女玉玲瓏、岳陽樓主關(guān)玉峰率眾人先后飛身而至,四周護住了上官甫和婉瑩。
見大勢已去,宋思遠、魔天老姜仁杰、御魔天秦牡丹、宋軼峰、右使者、左右督主先后抽身急退,閃身魔嬰四周,嚴陣以待。
香雪海、圣尉衛(wèi)青山、霍天毅、夏淑敏等人也迅速聚集上官甫周身,蓄勢待發(fā)。
天賜、天佑紛紛閃身婉瑩、晴兒身旁,互訴衷腸。婉瑩低聲道:“玉兒,有沒有受傷?”天賜強顏笑道:“我沒事,不過師父中了毒,天佑、小師娘都受了傷,雖然師父現(xiàn)在毒素清了,但傷勢并未痊愈,只怕難以自保。天佑不知道傷得如何了,恐怕也不輕?!?p> 只聽“哎喲”一聲,二人齊齊望去,只見晴兒使勁抓著天佑胳膊,正急聲詢問。天佑邊呻吟,邊苦笑道:“我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
晴兒忙松了手,小心翼翼查看,心疼地淚眼汪汪,又強忍淚水,寒著臉道:“你不是投靠魔嬰了,干嘛又回來?是不是魔嬰不要你了?”
天佑笑嘻嘻道:“跟著魔嬰沒前途,還是跟著你有肉吃,我只好又棄暗投明嘍!不要生氣嘛,我知道錯了,真的!”
“切,”晴兒滿臉不屑道,“我才不信你!肯定是你又笨又傻,武功又低,被人家嫌棄了吧?你以為人人都像我一樣不嫌棄你嗎?想得美哦!”她玉指一點天佑額頭,暗自竊喜。
天佑會心一笑,心滿意足。
婉瑩趁機揚聲道:“魔嬰,大局已定,是戰(zhàn)是和,你來定!”
魔嬰冷眼四顧,陰聲道:“圣童,圣女人呢?為什么只有你們幾個來了?”
宋軼峰一驚,眼神閃爍,不敢應(yīng)聲。想起之前窘境,不禁冷汗直冒。
之前他執(zhí)意孤軍深入,結(jié)果遭到婉瑩等人襲擊。見敵軍勢大,宋軼峰吩咐兩位魔圣、右使者徐天心、左右督主和畜道魔御鄧天恩三面迎戰(zhàn),自己轉(zhuǎn)身飛奔而去。不料徐天心、左右督主先后狼狽逃竄,只剩兩位魔圣和鄧天恩迎戰(zhàn)。宋軼峰收羅散兵,料定三人兇多吉少,便領(lǐng)著徐天心等人一路前往七龍橋,準備援救魔嬰。
待趕到七龍橋時,見殘橋斷梁,他立時意識到眾人出事了。順著宋思遠留下的信號指引,他立馬率領(lǐng)眾人一路趕來。原本眾人建議釋放信炮召集圣女等人前來,但宋軼峰擔(dān)心行蹤泄露,更怕姜夢雪搶功,所以遲遲沒讓眾人傳信。
聽到魔嬰再度詢問,宋軼峰回過神來,驚慌道:“啟稟魔嬰,圣女應(yīng)該快到了。屬下等沿途留下了信號,只要圣女不瞎,一定能看到,也必定會趕來支援?!?p> 姜仁杰怒眉倒豎,冷笑不語。
魔嬰沒有理會他,雙目死死盯著夏婉瑩,冷冷道:“小主屢屢壞我大事,這筆賬本君記下了。等本君騰出手來,必找逍遙閣討要!”
沒等婉瑩搭話,天賜揚聲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魔嬰要找麻煩不妨來找在下,在下隨時恭候!”
“哈哈……”上官甫仰天笑道,“神魔之爭已歷百年,恩怨何止三代人?自從魔嬰楊玉瑤嫁給圣尊華恒旭,兩教矛盾日益加深,勢成水火。沈波旬和后繼者五次北犯,徹底把兩教紛爭變成不共戴天的世仇,不死不休。魔嬰這次北犯不就是秉承沈波旬意旨,屠滅正道,問鼎江湖嗎?就算逍遙閣、天靜宮不插手,就算神龍教跪地乞和,你會手下留情嗎?地老跪地乞和,結(jié)果華家被你屠滅;圣尊跪地求和,最后落得身死人滅。魔嬰遲遲不肯議和,不惜葬送四教眾人性命到底得到了什么?四教又得到了什么?諸位北犯的目的是為錢為勢,為情為仇,還是為了替沈魔君出口氣?”
上官甫一番話徹底觸動了眾人神經(jīng),邱曉池老臉枯皺,黯然神傷。這一次北伐是奉女帝意旨,一是為了奪回玄女教圣物——祖母綠夜明珠,二是為了屠滅神龍教,替玄女教擴張勢力,三是為了刨墳掘墓,替女帝出口惡氣。如今夜明珠被圣毒教奪走,神龍教越發(fā)強大,唯獨刨墳掘墓已經(jīng)完成,三個目的達成兩個,卻賠上了近二十名高手,邱曉池越想越難過。
同樣傷心的還有紫琉璃,她奉命前來,既是為了屠滅神龍教,擴張幽冥教勢力,更是為了幫助紫琥珀建功立業(yè),為將來鋪路,現(xiàn)在神龍教未滅,幽冥教卻遭到重創(chuàng),不僅損兵折將,而且有失城丟地的危險,紫琉璃暗暗神傷,不敢細想。
常采衣、湯智淵望著被毒身亡的多寶閣老徐勝杰,紛紛愁眉苦臉。此次奉命北伐,既為了報復(fù)神龍教,又為了擴張圣毒教,更為了逼出獨孤勝,替毒尊斬草除根,趁機奪回玲瓏丹,但如今三個目的都未達成,不僅損兵折將,而且搭上了祖母綠夜明珠,二人深感不安,暗暗憂心。
三教逐漸動搖,姜仁杰也開始反思。當(dāng)初他便極力反對武力討伐神龍教,主張分化瓦解,慢慢孤立、削弱神龍教。無奈宋思遠非要恃強逞兇,一心想著一戰(zhàn)定乾坤,妄圖一朝滅了神龍教,不料神龍教未滅,天魔教卻越陷越深,越戰(zhàn)越弱。原本可以孤立神龍教,溫水煮青蛙,現(xiàn)在反倒促成了神龍教與逍遙閣、天靜宮等聯(lián)手,將一場神魔之戰(zhàn)變成了正邪大戰(zhàn),不死不休。抬眼四顧,姜仁杰自知敗局已定,逐漸萌生退意。
見眾人神色異樣,宋思遠趁機小聲道:“魔嬰,上官甫擅長蠱惑人心,不能讓他春風(fēng)得意,否則咱們必死無葬身之地。屬下建議且戰(zhàn)且退,先保存實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魔嬰負手點頭,揚聲道:“上官甫,你以為神魔之戰(zhàn)結(jié)束了?你以為神龍教已經(jīng)勝券在握?癡心妄想!本君告訴你,這只是剛剛開始!魔君為滅神龍教,五次北伐;本君誓滅神龍教,不死不休!”
上官甫負手而立,虎軀一震,被魔嬰深深的恨意觸動,暗暗嘆息。
“說得好!不愧是老夫的好徒兒!”一聲斷喝從半空傳來,霎時一個灰衣老者飛身而至,手里提著一個妙婦。
“師父?”魔嬰大喜,望著沈波旬手里抓著的華平陽,又一陣錯愕,欲言又止。
上官甫也驚愕地望著華平陽,神色凝重。水圣相關(guān)山月愁容滿面,暗暗憂心。
沈波旬搭眼一掃上官甫,邪笑道:“這婦人衣著華麗,又穿著神龍教服飾,且吐字不清,莫非是圣尊的夫人?咱們真是有緣啊,十五年前我擄走你的女兒,現(xiàn)在又救了你的夫人,算是扯平了?!?p> “扯平?”上官甫冷冷道,“你害得本尊骨肉分離,父女反目,這就算扯平了?”
“哈哈……”沈波旬將華平陽推給魔嬰,負手笑道,“你想怎樣,你又能怎樣?”
聽他說話霸氣側(cè)漏,上官甫傲然正氣道:“你我恩怨是私仇,今日本尊可以不計較;但貴教屢屢犯我圣教,逼人太甚,豈能一筆勾銷?這百年恩仇積怨太深,是時候解決了。你不是想覆滅神龍教嗎?現(xiàn)在本尊成全你,一戰(zhàn)定乾坤,誰能活下來誰就有資格走出尋龍林!”
沈波旬冷眼一瞥道:“今日老夫累了,人也殺夠了,來日再戰(zhàn)。”
“若是本尊不答應(yīng),魔君當(dāng)如何?”上官甫鏗鏘道。
沈波旬目光如炬,盯著天賜道:“天賜,老夫曾救你一命,你可還記得?”
眾人一愣,紛紛望向天賜。婉瑩已經(jīng)猜出幾分,輕輕搖頭。天賜拍拍她玉手,強顏笑道:“五指山時,若不是前輩手下留情,晚輩早死無葬身之地。救命之恩,沒齒不忘!”
“好,”沈波旬贊嘆道,“江湖人講究知恩圖報,你也是江湖名士,應(yīng)該不會有恩不報吧?”
“當(dāng)然,”天賜無奈硬著頭皮道,“前輩請直說?!?p> “嗯,”沈波旬鏗鏘道,“今日不準你動手傷四教之人,過了子時,老夫不攔著你。”
“好!”天賜也鏗鏘道,“在下可以不傷四教之人,但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傷害我的親友,這一點望前輩見諒!”
沈波旬輕輕點頭,又目光逼視著天佑道:“天佑,你是老毒物的外孫,為什么要棄明投暗,與他們?yōu)槲??難道你忘了老毒物對你的諄諄告誡?”
“前輩,”天佑面露難色道,“我不是獨孤前輩的外孫,是獨孤前輩弄錯了……”
沒等他話說完,沈波旬不耐煩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總之老毒物對你有救命之恩,又傳授了你一身本領(lǐng),你不是想恩將仇報吧?”
“晚輩不敢,”天佑無奈道。
“那就好!”沈波旬面色冰寒道,“今日也不準你動手傷四教之人,你可答應(yīng)?”
“是。”天佑有氣無力道。
沈波旬一瞥香雪海,厲聲道:“玲瓏,他不是老毒物的外孫,你總是老毒物一手養(yǎng)大的,又是他的親傳弟子,難道你要與老夫為敵嗎?”
“玲瓏不敢!”香雪海恭敬道。
“不敢就好!”沈波旬冷冷道,“從現(xiàn)在起,與神龍教斷絕關(guān)系,隨老夫一起查清老毒物的死因,替他報仇,你可愿意?”
“玲瓏愿意!”香雪?;仡^瞅了瞅天賜、夏子龍,飛身到了沈波旬身后。
天賜黯然不語,夏子龍神色異樣,紛紛愁上眉梢。
沈波旬怒視著晴兒,陰聲道:“晴兒,為師對你如何你心里有數(sh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要做出欺師滅祖之事,否則為師會親自清理門戶。為師知道你鐘情天佑,我對你要求不高,只希望你袖手旁觀,不要摻和神龍教和天魔教的事,你能做到嗎?”
晴兒瞅了瞅婉瑩,又望了望天佑,黯然低頭道:“只要師父不傷害小主和天佑,我可以不插手?!?p> “好!”沈波旬笑道,“不愧是我沈波旬的徒弟,老夫沒有看錯人!”抬眼盯著遠處空蕩處道:“老夫不管你是誰,只想忠告你一句,你的主子派你來不是讓你插手江湖紛爭的,否則惹出禍端,老夫不殺你,你的主子也絕不會輕饒你!”
眾人大都一頭霧水,不知沈波旬所指。
幽靈一愣,悄然退去。
抬眼一掃,突然瞅見俠嵐島主莫嵐和玄黃教主玄天祖,沈波旬怒喝道:“你二人不過是彈丸小教的教尊,也敢插手神魔之戰(zhàn)?老夫雖然滅不了神龍教,但滅你們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若敢繼續(xù)助紂為虐,老夫先拿你們祭旗!神龍教能護你們一時,難不成還能護你們一世?”
莫嵐、玄天祖齊齊一驚,紛紛倒退一步,不敢直視。
沈波旬志得意滿道:“如今雙方勢均力敵,圣尊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嗎?”
上官甫似笑非笑道:“好厲害的魔君,本尊佩服!休戰(zhàn)三日,各自斂葬,三日后盤龍鎮(zhèn)決戰(zhàn),為百年神魔之戰(zhàn)做個了斷,如何?”
“好!”沈波旬若有所思道,“老夫等了三十余年,是時候做個了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