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上的風都帶著獨愁,吹皺了她的發(fā)絲,因眼淚而皺在耳邊的發(fā)絲,如今再也飄動不起來。
童嬌在江邊停留,她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因為高跟鞋在腿上,所以跑得很慢,可她邊跑都在想著,那一年許明囡說的話。說得真好聽,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些年,許明囡都是在騙她。
可是恍惚一陣,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騙她。
說是騙她,可是后來遠離暮新城,幫助她接近暮新城又做得那么真切,她不像是那種人啊。
喜歡玩弄別人?
她的眼神非常黯淡,她可是一直把她當做親姐妹來著,可是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怎么對待許明囡,把她當做什么?
因為她分不清許明囡。
可是她無法理解眼前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兩人才會那樣,不是一家人嗎?還是許明囡醒悟了,她還是喜歡暮新城?
她不知道,或許,她就是因為不知道這些才苦惱吧,她大吼著。
童嬌把手機握在手中,有些緊張。
她無法面對他們,但離開的時候,許明囡看見了她,而且,童嬌作勢摸了摸提包,電腦也掉在那里了。
所以她害怕,暮新城到底會不會來電話,因為他們了解自己。但是,等到很晚很晚,許明囡也沒有打來電話。
于是她決定,許明囡有沒有耍她,她都要去爭取暮新城,因為,她喜歡暮新城,而且,就算是耍她,她得到手后,許明囡肯定會后悔,如果不是,那就是希望他們在一起。
……
許明囡已經(jīng)睡下,說是睡下,其實就是仰躺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嘟的一聲,在黑夜里扎在每人的心里,電話那頭變了一種聲音,是何藝接了電話。
“喂?”
“藝姐?!?p> “新城?這么晚有事嗎?”
“許明囡的后遺癥越來越嚴重了,你有辦法嗎?”
暮新城直接開門見山,因為這一次許明囡竟然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他很累。
“又來了?你們在做什么?”
暮新城汗流一滴,但很快穩(wěn)住。
“沒有?!?p> “哦?沒有啊。”
何藝不相信,她覺得可能是因為害羞不好說。
“那就沒辦法了?!?p> “怎么沒辦法了,你不是從事心理犯罪的嗎?”
“那也要看獲取的信息多不多,不然我這個心理犯罪的能力也只能擱下?!?p> 何藝很無奈,因為問許明囡,許明囡不說,暮新城好像知道什么,也沒有說。
“藝姐你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暮新城很遺憾,拿著手機的手都不禁松了松。
“那你和我說說,她后遺癥都怎么發(fā)作的。”
“藝姐你不是,知道嗎?”
暮新城突然想起了什么,這丫頭,好像現(xiàn)在念叨著那件事,或許……。
“藝姐,她一直在說她父母?!?p> “父母?那你給我說說她父母的事。”
何藝其實迷糊,暮新城都是病因了,這跟許明囡父母又有什么原因?
暮新城非常猶豫,因為有自己父親暮國聲的因素在里面,是他父親害死了她父母。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何藝聽著,聽完臉上十分傾喜,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來她是非常喜歡你,愛你呢?!?p> 暮新城一愣,回頭望了望這丫頭,一冷一熱,他有感覺。
“是,是嗎?”
“肯定是啊,就是因為她愛你,你的父親又害死了她的父母,她十分愧疚,愛上害死自己父母的人的兒子,你說糾不糾結(jié),你說愧不愧疚?所以當想到自己父母,她無法面對,就陷入其中,面對自己的父母?!?p> 暮新城被這么一說,有點驚訝。
“有這么嚴重嗎?”
何藝也自然知道自己講得太玄乎,但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出來,說出來暮新城就信服了,那就是許明囡吸過毒品。
戒不了的放大性,讓她的心理愧疚開始放大倍數(shù),所以,每次和暮新城親密接觸后,都有愧于自己的父母,感覺是心理犯罪。而緩慢性則是造成這之后的大腦呆滯,是從幻象中出來十分緩慢,所以大腦呆滯也那么嚴重,也那么慢。
“藝姐,那這個怎么解決?”
暮新城還在想著電視里面的狗血劇情,這真的碰上了。
“這個最好在現(xiàn)實中與真人見上一面,得到原諒和體諒,但是真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p> 何藝越說越小聲,她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因為她從事的工作,接觸的都是窮兇極惡的嫌疑犯,有這種愧疚犯罪的,都經(jīng)過牢獄醒悟了。
而許明囡,不可能送進去坐牢吧?
暮新城無語:“你這個不是跟沒說一樣嗎?”
“哈哈,我覺得也是,這樣,我去問一下我老師。”
老師?
嘟——等暮新城反應(yīng)過來,何藝已經(jīng)掛了電話。
他放下手機,想到那句真人都不在了,是不是治療方式也不在了?
他回頭看著可憐的許明囡,不禁摸上她的臉頰,。
“汪!”
許明囡已經(jīng)睡著,燈光在她臉上透露著荒涼,沉睡是襯托得更加……這種氛圍很好,鏡頭再過來一點,對,就是這樣。嗯?怎么有狗叫聲?
原來是丫頭妞,它之前看見暮新城對著自己主人那不要臉的一面,現(xiàn)在汪汪警告著。
暮新城一怔,這只狗什么時候回來了?
這么多天過去了,暮新城去撩開被子,看見沒皮毛的那一處,線已經(jīng)拆掉,剩下的就是等著傷口漸漸愈合。
“丫頭妞,別叫?!?p> 可是丫頭妞任性。
“汪汪!”
它之前也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在床下狗蹄撐著腦袋睡不著,一臉的無奈。但那時它以為是主人自愿的,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個人,還不如自己一條狗了!
暮新城可不知道丫頭妞心里想的,以為是之前許明囡嚇著它了,于是摸了摸狗頭,安慰著它。但是它一口襲來,差點咬中暮新城。暮新城嚇了一跳,縮手回去,看著這條狗實在不好惹。
他打算把許明囡抱回自己房間,別在這里有只狗破壞,而且還要咬自己。
于是他把被子撩開,把許明囡公主抱抱走,但想到了什么,還不忘回頭對丫頭妞挑釁著。
“許明囡我抱走了,你就一個人睡吧,哦,一只狗。”
丫頭妞可瘋狂叫著,你把我主人抱走干嘛?小心我好了來咬你一頓頓!
把許明囡的輕輕放下,暮新城才發(fā)現(xiàn)是和衣睡的。
這里不如昆明,和著衣睡的話,早上醒來,又因為寒霜溫度又會很低,所以,一旦自身溫度調(diào)節(jié)不過來,那可是會感冒的。
他把兩人的外衣脫掉,查看了一下許明囡,原先因為大腦僵直了的眼睛,現(xiàn)在已經(jīng)閉合,睡得很安靜,像一只貓。
暮新城嘆了一口氣,這后遺癥就像是他自己的心結(jié)一樣,他心里有點愧疚,因為想到原來一切的源頭都是自己老爸暮國聲。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企圖讓自己想到工作上的事。一打開手機,一條條消息讓他腦袋發(fā)疼,什么鬼畜股份合同,都是幌子!
他趕緊把電腦拿過來,坐在床上,顧不得被子沒有蓋在身上,他把電腦放在腿上工作著,把最后一點錯誤修改著。
卻在這時,身后有人抱住了自己,是許明囡。
暮新城回頭,黑夜的月光點白映射在兩人身上,她的皮膚皙如凌霜,讓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你干什么?”
“你好冷,我抱抱你?!?p> 這一幕讓他一顫,好軟好暖。更可怕的是,許明囡的腦袋現(xiàn)在還在呆滯著,說出來的話很委屈,好像舍不得他一樣。
小巧玲瓏,委屈可愛,琉璃月光,白點凌霜。
……
暮新城醒來,想起昨天晚上的種種,他就忍不住一笑,但是許明囡一起來看見他躺在身邊,身上的一切早已經(jīng)證明著什么,她忍不住小手握成拳,把他轟下床。
暮新城被這一拳賞賜得很懵,忽而才反應(yīng)過來,這才是許明囡的正常表現(xiàn),再來幾拳,他終于忍不住了。
“等等等等,我走,我走行了吧?”
他哀怨著,結(jié)果被一腳踢下床。
他無法,抱著衣服就逃開,但是過不了多久,他又跳著回來。
“不對,這是我的床啊,要走也是你走?。 ?p> 許明囡本來頭一側(cè),換一個方向躺著睡覺,但是暮新城又回來,她不滿地撇了撇嘴,直接再來一拳。
“??!”
暮新城這下再也不敢回去了,但是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沒辦法,他還得回去一道。
過來鳩占鵲巢,在暮國聲的房間里占著被子。蓋過腦袋,他不斷敲擊著鍵盤,修改那最后一點錯誤。昨天不管那么多,暮新城見筆記本電腦的一角,已經(jīng)有了明顯裂痕,想必是昨天不經(jīng)意之間,一腳過去,掉在床下。
天子揮手,流放邊疆,也是這個理。
但是他瞟忽之間,竟然看見許明囡在門口出現(xiàn),不會還來打他一頓吧?他后背一涼。
許明囡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準備再著一覺,但是突然想起一個人,童嬌。她昨天撞見情況,消逝在門口,許明囡心里對那一幕可久久不散,她決定,要去看看她。
想了想,許明囡打算先去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