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多嘴!”蔡建持劍迅速攻向李修緣,而一旁的蔡勝則出刀攻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張爽。
刀未至,刀光已破空而來,雖說刀光并無傷害,但具有一定干擾敵人視線的作用。
本來張爽碩大的體型,行動就不便,在回過頭的一剎那,只見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襲來,十分炫目,讓自己一下子出現(xiàn)了暈眩的感覺,下意識的抬手擋住雙眼。
張爽口中直呼:“怎么回事?”
沒想到,之前還席地而坐,談笑之間的落難兄弟,竟在此時拔出了手中武器。
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看向蔡勝手中的刀,似乎刀光就是刀,刀就是刀光,這一刀直撲張爽的頸間,這怕是要一刀制敵,奪人性命。
蔡勝眼中興奮不已,似乎看到了張爽人頭落地的情景,不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此時張爽已無法躲閃,這一刀已經(jīng)落下,鮮血霎時飆飛到空中。
什么?
只見一只手臂成弧線被砍飛出去,鮮血直接噴了張爽一臉,張爽不由得睜開眼,一個碗大的傷口橫陳在自己面前,傷口處血如泉涌。
順著傷口,看向一側那為自己擋刀的男子。
是他!
是他救了我!
張爽想大聲喊出聲了,但又不知道什么緣故,就像有人用手卡主了喉嚨,嘴中吐不出一個字來,呆呆的望向那道堅毅的背影。
想到以前跟他的斗嘴,當時的情景猶如回放,一幕幕浮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其中有玩笑,也有情義。
每次自己都被他調侃的惱羞成怒,但現(xiàn)在是他用自己的身體救了我。
張爽眼眶不禁浮現(xiàn)一股水氣,不停地打轉著淚珠。
當眾人都被楊濤為張爽擋刀所吸引時,殊不知,在另一側,戰(zhàn)斗也落下了帷幕。
李修緣閃身避開了蔡建的一劍,在蔡建看來面前的少年是勉勉強強的躲開,偏有幾分運氣的成分,似乎自己再快一點就將他刺殺。
“好一個兄弟情深??!真是叫人羨慕!”蔡勝嬉笑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本大爺我就送你們一程,也好黃泉路上做個伴,免得孤獨寂寞!”
蔡勝此時面露冷色,手中長刀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嗡嗡的發(fā)出顫音。
“不好!”何石心中叫道。
突然發(fā)生如此變故,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如不是剛才李修緣的一聲提醒,恐怕自己現(xiàn)在見到的就是一具同伴的尸體,而且回去也沒法和張老交代。
見到蔡勝又要出手,急忙將處于震驚中的張爽推向李修緣方向,便要伸手救下楊濤。
蔡勝見到,嘴上叫道:“匹夫!休想!”
蔡勝全身好似彎弓,迅速探出左手,左手握拳,出拳的那一剎那,如飛箭穿物,勇猛不可抵擋,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兵器,觸之即死,不可幸免!
“崩拳!”何石不由驚呼道。
崩拳算是一門較為罕見的武技,雖說是凡階下品武技,但入門困難,而且力求緩慢,需要仔細體會身體各部位力量的變化,與敵周旋時皆被靈活性武技克制。
據(jù)傳這崩拳流傳在外的版本是殘缺的,是由高階武技簡化而來,只蘊含了其中剛猛部分,其余技巧部分都未涉及,顧很少有人修煉這一門武技。
今天,終于在這開了眼界,似乎這蔡勝修煉這門武技已有一定的火候,拳走生風,明顯是武技大成的表現(xiàn)。
而且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使用如此剛猛的武技,一來是擺明了讓對方的靈活武技無法全力施展,二來是直接攻殺楊濤,一擊必殺,削弱何石一方的戰(zhàn)斗力。
這蔡勝出手狠辣,一看就不是善茬,實在是江湖上的老油條。
在楊濤看來,意念中仿佛自己前方探來一只鐵拳,這一拳能將自己的頭顱擊穿,仿佛周圍時間都被靜止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拳緩緩的逼近,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這時,何石大喝一聲,右手在空中畫圓,反手就是一推,手掌聚氣成盾,如追風趕月一般,攜著巨力沖向蔡勝的那一拳。
此時,只能硬碰硬,看誰的修為高,誰的武技等級高,誰就能在這一場對決中勝出。
贏則楊濤生,輸則楊濤死,這場中楊濤的性命就掌握在這兩個人的手中。
不光是李修緣,就連蔡勝的弟弟蔡建也在望向那邊,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似乎已是勝券在握。
王有七,還有站在李修緣一旁已經(jīng)從震驚中恢復的張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一拳的對決,對于何石一方實在是太重要了,不容有失。
“砰”的一聲,兩拳交鋒也只在呼吸之間,兩人身形也在碰撞中退散開來,仿佛誰也沒有占到便宜,但在何石退下時,順勢將楊濤拉了過來,手指如蜻蜓點水一般并在肩頭上點了點。
李修緣也是第一次見到何石出手,看其威勢,不愧是這只小隊的領隊,單單剛才的那一拳,何石的實力,已經(jīng)和白天在望夫亭遇到的錦衣少年相當了。
對于何石的實力越強,李修緣也是越高興,畢竟何石同他是風滿樓的人,在外面走動,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生命的保障,畢竟,沒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何石一個閃身,便將楊濤推到了李修緣的身邊。
經(jīng)過前幾次的事件,知道這李修緣不光實力較強,而且目光敏銳,這方面比一般的武者要強。
之前張老叫他跑商不無道理,畢竟張老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看人還是有一定的眼光的。
當然,何石的動作,蔡氏兄弟也看在眼里,之前推張爽只是一個偶然的情況的話,那這一次推楊濤就是目的性極強,證明了受托人具有一定的過人之處,不由得對李修緣高看了幾分。
“我封住了他秉風,曲恒和天宗三處穴道,將其止血,李修緣你代為照料一番!”何石對李修緣吩咐道。
李修緣伸手扶住楊濤,看向何石點了點頭,見此,何石便轉頭看向蔡勝。
“妙??!妙??!”
“沒想到這深山峻嶺中除了那口破棺材,還有你這么個實力強勁的武者,那我對你身上的東西就更加好奇了!武者的身價可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蔡勝沖何石笑道。
何石面不改色的說道:“閣下實力也是非凡,沒想到神力境三重的武者,都開始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來了?”
神力境三重,如鐵錘一般,錘擊在眾人的心里。
神力境一重之差如天淵之別,完全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的,可以這么說,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和天賦,一個三重強者打數(shù)十個二重武者完全沒有問題,如同殺雞宰狗一般簡單。
眾人心中已是涼了半截,沒想到這蔡勝實力如此之強,令人嘆為觀止。
“打家劫舍可不敢當??!既然兄臺實力不俗,不如這樣,你將錢財留下,你可以走?!?p> “但你兄弟就沒那么幸運了,既然看到了我兄弟二人,就要死!”蔡勝此時眼中面露兇光,全身周圍彌漫著一股煞氣。
眾人一聽,心已經(jīng)慌了,假如何石離去,那他們如待宰的羔羊,會被蔡氏兄弟吃的一只不剩,不由得看向了何石,仿佛現(xiàn)在何石的回答,會決定他們的生死。
何石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我何石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棄兄弟于不顧,恐怕我本心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蔡勝聽完,仿佛知道何石的回答一般,便對何石說道:“怪只怪你不識時務,下輩子再做個好人吧!”
“今天我獰貓雙雄,就在這里送你們一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獰貓雙雄’聽到這個詞語,不光是何石,就連王有七,張爽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詞語代表的意義巨大,幾乎走南闖北過的人都聽過這個名字,是一個令商旅聞風喪膽的強盜組織,雖說是雙雄,但不只是兩個人,是一群流浪天涯的亡命之徒組成的組織,其頭目是一對兄弟,顧稱其為雙雄。
而獰貓二字,是形容其狡猾詭詐,往往官府能將除了頭目的人一網(wǎng)打盡,但為首的這對毒瘤憑借著獨步的身法和敏銳的嗅覺卻總能逃脫官府的追捕。
雙雄本身實力又不差,擅長合擊,可以做到越級挑戰(zhàn),與神力境四重的武者交手,都不落下風。
要知道神力境四重的武者是將奇恒之腑中的髓全部淬煉完的高手,和神力境三重的武者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彈指之間就能取其項上人頭,如探囊取物一般。
就連這樣的高手在雙雄面前都占不到絲毫便宜,可見獰貓雙雄非等閑之輩。
官府的人面對這樣的人物,也是損失慘重,圍剿過后往往又過了一段時間,強盜組織又死灰復燃,禍亂商旅,連以前青萍城城主的商旅都不能幸免,慘遭毒手,可謂是商旅的克星。
在這涼州附近一帶,名聲極盛,或多或少的旅人都聽說過,獰貓雙雄行事肆無忌憚,無所畏懼,附近的官府也是對此頭疼不已。
何石之前聽到蔡氏兄弟自我介紹時覺得有些疑惑,因為獰貓雙雄的首領也姓蔡,但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誰能料想道眼前這人竟是傳聞中的那個人,看來這次跑商之旅怕是不容易啊!
看到眾人一臉驚訝的表情,蔡氏兄弟頗有幾分自得,但也沒有太過驕傲,行走天下多年,深知驕兵必敗的道理。
蔡勝沖蔡建說道:“你先解決其他人,隨后助我一臂之力,就能將全部人員留下!”
蔡建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道:“哥,你放心,這些小蝦米我單手就能解決,最遲十幾息,便讓他們后悔來到這個世間!”
蔡建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雖然實力無法全部恢復,現(xiàn)在只有六七成實力,但解決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說話之間,蔡建卻盯著李修緣,就是剛才,眼前的少年躲過自己的劍擊,也是他,令我兄弟二人的奇襲敗露,要不然何石一行人早被鏟除了,哪里還需要和他們有這么多的廢話。
看見李修緣,蔡建就好像是見到獵物一般,對著他舔了舔嘴唇,在篝火的映襯下,舌尖上仿佛有猩紅的血液在流淌,十分恐怖。
李修緣此時也覺得自己被一只冷血的毒蛇死死的盯住,自己可能稍微動一下,就要受到攻擊,死于非命。
從之前的交手來看,自己雖說躲過了蔡建的一劍,但從中依然可以看氣息綿長,動作從容,明顯比王有七的層次要高一倍,應該是達到了神力境三重的境界。
而且出手角度刁鉆,狠辣兇猛,一看就是經(jīng)常在死亡邊緣線上行走的亡命之徒,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
李修緣也是眉頭微皺,知道自己憑借神力境一重的修為定然不是蔡建的對手,之前和錦衣少年則是采用了取巧的技巧,才勉強接下那一鞭。
若是正面和神力境三重的武者交鋒,那落敗定然是自己,畢竟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李修緣看向周圍憤怒的張爽和王有七,還有斷手的楊濤,眼中精芒一閃,也并非沒有一戰(zhàn)之力。
盡管楊濤喪失了戰(zhàn)斗力,但還有張爽和王有七兩人再加上自己,憑借著人數(shù)優(yōu)勢也許能逆轉這不利的局勢,再通過其他辦法獲得逆襲。
戰(zhàn)術就是盡量纏住蔡建,避免蔡建和蔡勝的匯合,畢竟他們兄弟二人擅長合擊。
就在李修緣心中計算的時候,蔡勝已經(jīng)和何石交戰(zhàn)在了一起,刀光閃爍,不斷傳來刀具碰撞的聲音。
何石也有自己的配刀,是風滿樓統(tǒng)一給護衛(wèi)配備的走馬刀,寬背薄刃。
雖然不如百煉刀價值連城,但只配備燕國軍隊,具有深厚的官方背景,而且鍛造手法獨特,跟市面上的鍛刀工藝完全不同,屬于燕國官窯特制,尋常人等想仿制也找不到門路。
李修緣雖然對張爽等護衛(wèi)并不感冒,但在這生死關頭,便對他們厲聲說道:“大家一起來對抗蔡建,爭取時間,來為何石兄弟分擔壓力,若是蔡氏兄弟聯(lián)手,那何石的狀況兇多吉少!”
張爽等人也是聞聲,看了看一旁戰(zhàn)斗的何石,便抽出腰間的長刀,面對著蔡建嚴陣以待,雖沒有說話回應,但從他們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們的回答了。
“呵呵!一群垃圾,我都不知道殺死多少官兵了,也不差你們這幾個!”
“還想拖延時間,真是笑話,讓本大爺看看你們誰先死在我的劍下,那將是你們畢生的榮耀!”蔡建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