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緣卻說不出,找不到那里奇怪,就沒有多想,便跟隨眾人前往那未知之地。
不同于之前堅硬的方磚地面,這洞穴內(nèi)的地面倒顯得松散綿軟。
眾人點起火具,向著深處進發(fā),路上偶爾遇到散落在一旁的糞便,腥臭的味道讓眾人肚子里的胃酸一陣翻滾。
奎老見眾人一臉厭惡的表情,道:“可不要小瞧這喙嘴鼠的糞便,它可是被稱為夜靈脂,可遇不可求,若是煮食并飲汁,不僅能治愈先天眼疾,美白少女肌膚,還有其他種種神奇功效!”
眾人:“……”
煮食并飲汁,這也太恐怖了,眾人腹中頓感翻江倒海一般,比之前更加強烈,連真元都快壓制不住了,快要噴涌而出!
李修緣站在一旁,此時竟有種感覺,這奎老是故意惡心他們的。
奎老看他們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似是不信,便繼續(xù)說道。
“因此,傳說中的大宗門專門培育這喙嘴鼠,但這喙嘴鼠成活率極低?!?p> “不但要消耗大量的礦物寶石,而且這種喙嘴鼠往往在前五百年只吃不泄,以此積蓄能量來增加皮毛的堅韌性?!?p> “若是這中途不夭折,后面五百年則用來交配,尋找配偶,若是成功,剩下的只有七天的時間才會排下糞便,這糞便也只會存在這七天,七天之后便消融于無形,最后喙嘴鼠在剩下的時間里走向生命的終點!”
“在外面,這根本不可能看到,只有那些靈氣濃郁的靈山和大宗門才能尋覓的到,故而有市無價,還是萬金打底!”
“這也是老夫當年在宗門內(nèi)的藏書閣里了解到的?!?p> “哎,你在干什么?”蘇綰沖李修緣說道。
只見那李修緣,竟手持一個竹筒,把里面的水倒掉,用一直久跨在他腰間的那把長劍開始收集起這喙嘴鼠的排泄物來。
“按奎老所說,這可是寶貝,價值連城?。‘斎皇遣杉饋?,拿回去賣錢!”李修緣聳了聳肩,說道。
一旁的王玄傲慢地斜眼看著,道:“垃圾就是垃圾,見到什么都是好的!”
李修緣知道這王玄一開始就對自己充滿不屑與敵意,而且這話一語雙關(guān),不僅說糞便是垃圾,連自己也是垃圾。
自己在以前風(fēng)滿樓,也經(jīng)常遭人欺負,往往像這樣的人要不予理會,因為你越回應(yīng)他們,他們就越是多話語,因此只要保持住自己的禮貌就好。
但若是一直挑釁,仁至亦有義盡的時候,忍無可忍,則無須再忍!即使面對修為高于自己數(shù)倍的武者,李修緣也毫不畏懼。
“是??!哪里像王玄大人那樣,武道修為高深,身價不菲,這區(qū)區(qū)垃圾哪里能入得了王大人的法眼!”李修緣莞爾一笑說道。
“哼!”王玄冷哼一聲,眼中殺意一閃而過,要不是奎老在旁邊,怕是都暴起出手了。
這小小廢物,竟敢當面冒犯自己,真是罪當誅!
“你沒發(fā)現(xiàn),自從進入這地洞以來,眼睛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樣了嗎?”李修緣不再搭理王玄,對蘇綰說道。
蘇綰愕然,用力眨了眨眼,好像沒什么不一樣。
“你把你手中燈具關(guān)了試試!”
蘇綰聞言,半信半疑的將燈火熄滅,使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
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來,直叫得人心神激蕩連連,恨不得在此褪下衣物,與美人共赴巫山。
蘇綰本身為陣術(shù)師,對于感知力掌握得爐火純青,畢竟要在陣旗上刻畫符文,哪怕有一絲偏差,都可能會失敗。
而這失敗,不僅意味著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也意味著大量金錢的白白浪費。
當自己在黑暗中睜開雙眼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夜間視物了,難道真有如此神妙!
“奴家竟也能夜間視物了?”言語中透漏著喜悅之情。
此言一出,讓王玄等人震驚不已,難道是因為此物的氣味,畢竟沒法一直用真元封閉六識,一是真元的消耗吃不消,二是怕遇到緊急情況,時刻須提防著,誰知道在這里面能遇到什么鬼東西。
畢竟眾人皆見識過人之輩,這東西確有不凡之處?
要知道這夜間視物的能力雖說沒有任何的攻擊力,但貴在實用,對于那些常年在外奔波,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散修來說,這實在是一門特別重要的能力。
世間也有這相關(guān)的武技可以修行,雖說價格不算昂貴,但也是頗為罕見。
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較為雞肋的武技,有這閑錢,還不如去買顆丹藥增強實力來的劃算。
況且運行起來需要真元催動,對于那些武道基礎(chǔ)不夠扎實的武者來說,要同時兼顧戰(zhàn)斗武技和這輔助武技,就需要更多的真元儲量才能夠完美運行。
而一般到了神行境后,這算是人人必備的技能了,無需真元催動,便可施放自如。
這就使這樣輔助型的武技小眾化了,武道修為薄弱的不好練,武道修為強大的無須練。
若是通過這喙嘴鼠的排泄物就能達到這個效果,那也實在是不錯的寶貝,畢竟多一門技能,就多一份保命的機會。
“可惜……只能持續(xù)三息左右的時間!”蘇綰頗為遺憾的嘆息道。
這讓王玄等人頓時又變得意興闌珊,持續(xù)三息,又有什么用?
當手中燈火又亮了起來,其他人都已轉(zhuǎn)身繼續(xù)上路了,他們自恃清高,自不會做一些有辱身份之事。
看著眾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蘇綰用手戳了戳李修緣的肩膀,從手上遞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細聲細語道:“幫我收集一些,好嗎?”
怕是像這樣漂亮女孩子的請求,一般人都不會拒絕吧。
這時,李修緣已經(jīng)裝了兩竹筒了,但奈何身邊沒有其他的器皿了,只能對此望洋興嘆。
李修緣沒有立刻接過來,反問道:“還有多余的瓶子嗎?”
蘇綰一愣,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閑著,右手在左手手腕處一抹,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便出現(xiàn)在了手中。
好家伙,這陣術(shù)師都這么富有嗎,這須彌戒都不帶了,開始帶上彌戒手鐲了。
李修緣不在多說,麻利的將那兩瓶裝好,但最后只給了蘇綰一瓶,其余的都收在懷中。
“蘇綰小姐,你不會聽那奎老之言,去煮食并飲汁,美白皮膚吧!”李修緣戲笑道。
“哼!用你管?!碧K綰丟下一句,便走開了。
李修緣自嘲的笑了笑,之所以收集這些,是因為之前那萬象居的寶藥事件給他的啟發(fā)。
一件事物若是正確合理的運用,即使是令人作嘔的糞便也有它的好處,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李修緣現(xiàn)在除了腰間那柄從獰貓那里奪來的長劍,渾身上下什么值錢的都沒有了,可以說得上一貧如洗也不為過。
立志成為強者的他告誡自己,要利用好身邊的每一份資源,也許某份資源就可能拉開與別人的差距,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李修緣收拾好后,便連忙動身去跟上大部隊的腳步。
這洞穴不似山路的蜿蜒曲折,但也并非一直筆直通暢,這也早就了這路并不是很好走。
期間有很多岔路都是通向水平的通道方向,但都被奎老一一拒絕,畢竟越往下,就越接近目的地。
終于,經(jīng)過漫長的行走,眾人來到了這地下的最深處,而這有喙嘴鼠挖掘的隧道到這里便戛然而止了。
但在遠處通道上方的一個大洞,昭示著另一條進出之路,若是這路一直斜向上的話,那這隧道的軌跡便大致呈現(xiàn)‘V’字型。
在這里沒有再次碰到喙嘴鼠,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畢竟沒人想面對那打一個噴嚏就能隨意掌握他人生殺大權(quán)的怪物!
這里的通道要比之前狹長的多,說是甬道怕是也不為過,但來來回回擺動的斧頭告訴到這的人,這里不歡迎客人!
“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關(guān)了,過了這關(guān),一切就都好說了!”奎老望著這甬道的盡頭說道,表情隱隱有些興奮。
“這怕是有些困難吧!”王玄直言不諱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分接近密藏,財寶就近在眼前,眾人倒有些急切,但畢竟是神游境的武者,還能依然保持著鎮(zhèn)定。
正如奎老之前所言,越往下機關(guān)就越強,而這是最后一層,那眼前這關(guān)就并非像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密密麻麻的巨大擺斧在甬道的左右永不停息的擺動著。
這擺斧設(shè)計的極為巧妙,從上到下漸漸薄如柳葉,整體呈左右彎鉤狀,它的斧刃布滿鋸齒,側(cè)身橫有放血槽,這一斧挨到,怕是皮肉到心臟,銷魂入骨。
有些擺斧的顏色跟其他銀白色的擺斧格格不入,是暗黑色,無規(guī)律的摻雜在斧陣之中。
散落在底部的瑣碎骨頭倒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骨頭一看便是人類骨頭,但被劈成數(shù)半,骨頭表面纖維并沒有發(fā)生卷曲,可見這刀鋒異常,可斷骨削石。
而且個別骨頭像是被墨染了一般,漆黑無比,怕是這斧上沾有劇毒。
“這設(shè)計這機關(guān)的人也太歹毒了吧!”蘇綰說道。
王玄在一旁直接插嘴道:“奎老,之前這里有人來過?”
那密藏是否早已被人洗劫一空也不得而知。
這一問,眾人皆豎起耳朵,莫非他們不是第一批來到這里的人?但骨頭上沉積的塵土不像是近段時間才形成的。
“不瞞諸位道友,我們走的是之前打造這里的工匠所留的暗門,是那位內(nèi)族子弟透漏的,可以說的上是劍走偏鋒。”
“但這里四通八達,有多少岔路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暗門也不知道,但看那骨頭上蜘蛛網(wǎng)的厚度,至少有百年以上,也許是其他的尋寶者也不一定?!?p> “老夫也是第一次來這,只是一些粗略得到的消息比大家強一點,其余的和大家一樣,沒有任何區(qū)別?!笨系坏恼f道,說話之間表情自然,不似做作。
也不知奎老的一番話是否眾人聽的進去,眾人心思各異,皆沉默下來。
李修緣靜靜站在一旁,眼神盯著前方,不知在想著什么。
對比目光所至之處的所有骨頭,個別骨頭漆黑如墨,也不是完全整根骨頭如此,而是只浸染了絕大部分,證明這毒并非見血封喉,而是逐漸蠶食骨髓,讓人痛不欲生!
散落在骨頭周圍的衣物碎片,似是某種制式服裝。
而且這是最底層密藏所在,那這看門的機關(guān)應(yīng)該是瞬間擊殺,不留活口,因為到這里的人應(yīng)該也絕非常人,一定是武道修為極高的強者。
因此一旦出擊,就不給對方留一點退路,因為就可能因為這小小的破綻,使其死灰復(fù)燃,難以拿捏。
但這看起來怎么看怎么像是折磨人的殘忍手段,與這密藏守護的理念背道而馳。
“大家也沒必要在此瞎想,過了此處機關(guān),往前一看便一目了然,那些骨頭不過是放在哪里,嚇人使其緊張罷了!”
“當務(wù)之急是如何安全通過眼前的擺斧一關(guān)!”呼延猛在一旁說道。
沒錯,只有通過此處,才能離那密藏更近一步。
眾人開始研究起怎么如何通過此處甬道。
奎老不愧是心細如發(fā)之人,須臾之間便已洞察其中奧妙,道:“這擺斧應(yīng)該是按照呼吸頻率進行擺動,若是保持自己呼吸的自然穩(wěn)定,應(yīng)該無恙,那些碎骨,可能是用來迷惑視線,打亂呼吸節(jié)奏用的?!?p> “這機關(guān)設(shè)計者真是用心險惡,什么歹毒的東西都能想出來!”呼延猛不忿的說道。
“所以通過此甬道的方法就是首先保持呼吸的安寧,不要受外物的干擾,有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其次具有一定的閃躲技巧,能隨機應(yīng)變!”
眾人按照奎老所說,放松自然,這呼吸的一起一伏正對應(yīng)著那擺斧的一來一去,果真神奇。
眾人皆喜色顏開,這擺斧并非如此可怕,只是障眼法,虛有其表罷了。
便躍躍欲試,想一探究竟。
“我先來,我煉體無雙,刀斧難傷!“呼延猛厲聲道。
說罷,便虎軀一震,一個閃身已跳入那擺斧之中,震的大地都在劇烈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