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的一天,肆佰在車站徘徊,不知道該去何處。這個城市在沒有了他留戀的了,于是他選擇逃離林曉瀟所在的城市,至于去哪里,沒有想好,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地址。
三天之后,一個青年走進一個小別墅里門前,輕輕的摁了門鈴。
一位老人家頭發(fā)花白的走了出來,好奇打量著這個陌生的青年男子。
“請問,你找誰?”那位老人家和藹可親的問道。
“你好,請問這里是赫云影家嘛?”肆佰很有禮貌的問道。不過他的內(nèi)心在打鼓,因為一個夢,卻來到這里,說出來有些可笑。
“是的,這是她家,你是哪位?”老人家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中,赫云影沒有這個同事。
“這真的是赫云影的家?”肆佰激動萬分,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年輕人,別激動,這里是她家,我是她父親。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嘛?”老人家看到肆佰緊張萬分,安慰道。
“大叔,您好。我在夢里認識過赫云影。她告訴我這個地址的。她在家嘛?”肆佰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夢里認識的?”老人家有些詫異。
“大叔,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我在半年前做了一個夢。夢里遇到一個叫赫云影的女孩。在夢里我們成了朋友。她說,她的母親生了重病,自己回來的太晚,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她太激動就昏睡了過去,一直沒有醒啦,她一直責備自己?!彼涟壅f著再次留下眼淚。
“難道是我女兒托夢給你了?”老人家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她告訴過我這個地址。你把她喊出來,她應(yīng)該認識我的。”肆佰說道。
“哎,”老人家失去笑容,“我相信你的夢,不過我不能把她喊出來。”
“為什么?”肆佰震驚。
“你隨我進來吧?!崩先思掖蜷_門,讓肆佰進來。
老人家在前面一言不發(fā)的走著,肆佰沒敢多問,跟在后面。他們來到二樓,老人家推開門。一個妙齡女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個男子在照顧她。
“赫云影?和我夢里的一樣,就是她?!彼涟劭吹侥莻€女子的臉后,失聲叫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跟夢里的那個人分毫不差。
“爸,剛剛妹妹動了一下?!蹦莻€男子突然大叫道。
老人家靠近,赫云影的時候,赫云影的手微微動了動,然后就停止了。
“影兒,我的影兒,你到底怎么啦,快醒過來啊?!崩先思沂曂纯?。
那個男子也偷偷的哭了起來。
“赫云影,你還記得我,我是肆佰啊?!彼涟圩叩剿涟鄣拇睬拜p輕的說道。
赫云影又動了動。
“真的認識我女兒?”老人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可是剛剛眼前這個男子一發(fā)聲,自己的女兒就有了反應(yīng),這顯然無法解釋。
“我在夢里見過她?!彼涟墼俅握J真的說道。
“夢里?”老人家身邊的男子疑惑起來。
“是的。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把赫云影送醫(yī)院吧?!彼涟圳s緊說道。
現(xiàn)在赫云影手有了反應(yīng),說明她認得肆佰,有可能回的來。
很快赫云影被送進醫(yī)院。經(jīng)過檢測,醫(yī)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清醒的意向。
“醫(yī)生,不會的,在家的時候,她就動了?!崩先思覝I眼婆娑的拉著醫(yī)生的手說道。
“老人家,你可能是思女心切造成的?!贬t(yī)生耐心的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這個年輕人能讓我女兒有動作。”老人家胡亂的指著肆佰道。
“嗯?”醫(yī)生疑惑不已。
“是的,我們是朋友。”肆佰肯定道。
“那你試試看?!贬t(yī)生不相信。
“三姐,我來到你給我說的地址了,我見到你的爸爸和哥哥了,你快戰(zhàn)勝自己,趕緊醒來吧。他們很擔心你,你知道嘛?”肆佰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
赫云影的手指動了動。
“醫(yī)生,你看,她動了,她動了?!彼涟奂拥恼f道。
“我們會再給她做全面的檢查。”醫(yī)生立刻說道。
經(jīng)過四個小時的檢查,醫(yī)生還是搖頭道:“很抱歉,我們盡力了。你女兒現(xiàn)在生命特征很健康,就是喚不醒,或許她根本不想醒來。”
老人家和自己的兒子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赫云影再次被送回家修養(yǎng)。他們父子安頓好赫云影,下樓來。
“你好,太感謝你能來。我想聽聽你跟我女兒的相遇?!崩先思覜]有了期許,變得蒼老的很多。
“好的,大叔?!彼涟坶_始講述自己跟赫云影的相識。
“原來你們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事情啊。我的女兒還有這樣的傳奇經(jīng)歷,我真替她開心。”老人家眼淚又泛起淚花。
“我妹妹真棒,也許她是不愿意面對媽媽的死,所以才選擇逃避的?!焙赵朴暗母绺缯f道。
“不是這樣的。其實是在我們走最后一道門的時候,她把回來的希望留給了我。她被困在了異界空間里?!彼涟垩劬t紅的。
“什么意思?”赫云影的哥哥詫異的問道。
肆佰把最后出來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講給他們聽。
“對不起,我沒有把您的女兒救出來,我對不起你們。”肆佰一滴眼淚掉在地上。
“肆佰,別這樣。我女兒竟然選擇這樣做,就有她的道理,我尊重她的選擇。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反而我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給我們帶來這么多信息。”老人家起身給肆佰鞠躬。
肆佰趕緊扶起他道:“大叔,我在這里陪著她,直到她醒來,好嘛?”
“不,我的女兒,讓你出來,不是讓你陪她的,而是讓你好好替她活著,你走吧。”老人家認真的說道。
“不,我欠她的,我要還給她?!彼涟蹐猿值馈?p> “哎,先這樣吧?!崩先思彝肆艘徊?。
“嗯嗯,謝謝您?!彼涟弁饬恕?p> 接下來的三個月里,肆佰無時無刻不陪著赫云影,給她說各種往事。赫云影偶爾會動動手指,但始終沒有醒來。
三個月后,老人家再次把肆佰喊到身邊道:“孩子,你走吧。”
“不,我要陪著她?!彼涟蹟蒯斀罔F的說道。
“孩子,我知道你見過我女兒,而且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你也說道,我女兒是被困住了,不可能醒過來。你要好好替她活著啊?!?p> “大叔,那只是個夢,你讓我在陪陪她吧。”肆佰帶著哭聲說道。
“不用了,我每次看到我女兒手指在動,我就抱有希望,可是現(xiàn)在我很害怕她動,因為我明知道她醒不過來,但是還是想她醒過了,那種心情你能理解嘛?她既然選擇了你,你就要好好的。我女兒喜歡風景,你替她去看看吧?!崩先思艺f完,走上樓去。
肆佰默默的走了,老人家說的對,他不想再讓老人家受刺激了。
肆佰出了赫云影的家,內(nèi)心空空的。他要替她去看這個世界的美好。接下來的時間,肆佰回了一趟家,看看自己的父母,然后告訴父母自己的想法。他說:“等他看完世界,回來陪你們?!?p> 肆佰背起行囊,離開了。這一走就是五年,誰也沒有見過肆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五年后的一天,一趟列車緩緩駛進站點。一個青年男子身著大衣,走出車站。車站外秋風正濃,樹葉被秋風撕裂,掉在地上,吹向遠處。
那青年抬頭看著深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突然左腿被撞了一下。他趕緊低頭看。
一個小女孩低著頭,頭上扎著羊角辮,死死的抱著他的退,嘴里還喊著:“哥哥,哥哥......”
“小美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蹦乔嗄甑皖^說道。
“你就是哥哥,我記得你?!迸⒕髲姷奶痤^道。
“可可?”肆佰看到女孩的臉時,瞬間震驚了。這個女孩跟可可長得一模一樣。
“你都知道我的名字,還是不認識我。哼——”女孩氣鼓鼓的說道。
“可可,趕緊回來?!蹦乔嗄晟砗笠粋€聲音喊道。
“我不。”小女孩否定道。
那青年順著聲音看去,又一張絕美的面容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赫云影,你醒啦?”
那青年此刻已經(jīng)無法言語了,現(xiàn)在沒有任何詞語能書法他內(nèi)心的激動之情。
“你認識我?”那個女子一臉茫然道。
“是的,我認識你們。林可可、赫云影。我是肆佰啊?!蹦乔嗄暾撬涟?。
“肆佰,好像有印象。”女孩和女人相視而笑,然后轉(zhuǎn)身走在前面。
看著她們往前走,肆佰高興極了,剛走出一步,肆佰的笑容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被驚愕占據(jù),然后大聲問天:“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