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疫情后,法院的新?lián)Q了四個保潔員,都是回民,她們帶著白色的帽子,頻繁的出入立案大廳,看到她們我仿佛又回到了老家,哪里到處都是戴白色帽子的長輩,以前的保潔員在上班期間很少在大廳里打掃衛(wèi)生,至多是拖拖地。
可是她們好像很勤快的,早晨的時候擦立案廳辦公區(qū)里面的窗戶,下午又擦辦公區(qū)外面的窗戶,看著保潔員提著桶子拿著凳子,抬著梯架爬上爬下的,覺得她們真是辛苦。
后來管后勤的一位男士問正在擦玻璃的那位,外面的玻璃擦了沒,她對管事員說“我擦了四塊玻璃,她擦了一塊玻璃,”那個正在擦門的,被說擦一塊玻璃的女人問管事員說的什么,管事員說“沒有什么,”但是那個女人好像明白了那個污蔑她的女士說的什么了。
她說“你怎么如此說話呢?明明是我擦了兩塊,你擦了兩塊,什么你擦了四塊我擦了一塊,”那個胖些的女人小聲的不知咕噥著什么,那個瘦些的年輕的女人說“我可算是看清了你,”胖些的女人說“我也看清了你?!?p> 那個胖些的保潔干活好像快些,瘦些的干活慢些。我想都是同事就不能擔(dān)待些嗎?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吵架不難為情嗎?
胖些的保潔員對于瘦些的保潔員好像有諸多不滿,不滿大概就是嫌她干活太慢,自己多干了活。在我看來那些玻璃真是干凈明亮,沒有一點污跡,可是她們還要一遍一遍的擦。
之前的保潔員不知是被辭退了,還是到期了,在我看來法院的保潔員大概是社保局招收的四零五零人員。
辦公區(qū)的女士們多么舒服呢?有人了就辦公,沒人了不是閑做著就是聊天看手機,這大概就是讀書和不讀書的人生吧。一片天空,兩種人生。不知為何看著她們,我就會想,要是我失業(yè)了,要是我報了四零五零,要是被分到這來擦玻璃打掃衛(wèi)生,那將是多么難堪呢?
一這樣想我就渾身冒汗,我想不行,我一定要努力,不能重蹈這樣的命運。如果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我干什么都是無所謂的,如果有認識的人,我就會覺得很丟人。我想我要努力呀?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的混日子了,如果再這樣,說不定那一天我也要擦玻璃了。
“回家不?”收費大姐的詢問打斷了我的沉思,我一看時間五點半了,一看大廳里也沒人了,就說“回呢?”我開始關(guān)電腦,關(guān)打印機,收線。我對收費大姐說“保潔員好像換人了,”她說“不知道?。 ?p> 我想我大概是問錯了人,她是沒有心思去觀察保潔員的。院子里有一臺吊車,法院的外墻,玻璃都在打掃,我想這是每年都有的,還是上面又要來檢查工作呢?想起我家的玻璃,看起來都有些模糊了。
隨著年歲漸長,我已經(jīng)沒有勇氣站在窗外擦玻璃了。怕掉下去,前幾年快過年的時候還聽到有人因為擦玻璃掉下樓摔死的事情后,我更是不敢擦了。我家的玻璃每年只擦一次,是老黑把玻璃卸下來,我擦了之后再安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