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淩誠拉著安安的手,緊緊的攥著,仿佛稍微松開一些,安安就會變成一堆泡沫。
但是安安的右手卻絲毫的痛覺都感應(yīng)不出,任由南淩誠拽著她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秘書處早就聽說了安安回來了的消息,此刻親眼看著南淩誠百般小心的將安安領(lǐng)進了辦公室竟然內(nèi)心覺得澎湃。
幾個新來的實習(xí)生有些不明所以,偷偷問了秘書處的小領(lǐng)導(dǎo)。
“別問這么多,只需要記住,要恭恭敬敬的對待南總剛剛牽著進來的那個女孩,那是南總的心頭肉,她開心咱們就好過,惹了她...你就別想好過了?!?p> 恍惚間想起上一次因為安安被辭退的那一大半人,竟然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人人說南氏總裁南淩誠薄情,對待女人絲毫不憐香惜玉,但是南氏集團的秘書處卻知道,沒有人比南淩誠更長情了,他能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變得絲毫不像是自己。
他的溫柔,他的專一,他的長情,這一生全都給了一個叫做安安的女子。從此,他的世界里只有安安和其他人這兩種人。
南淩誠拉著安安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緊緊地挨著,不漏絲毫縫隙。
“安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原本有千言萬語都想要沖眼前人說,但是又怕那樣激烈的情緒嚇跑了她,便只能呢喃低語,輕聲誘哄。
你去哪了?怎么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都在等你?
這些言語間的失而復(fù)得和片刻的纏綿南淩誠都一一忍下,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愿意見他,那些往事可以一一獲悉,一切在重逢面前都變得絲毫不重要了。
清冷的猶如冷眼旁觀的聲音從安安的口中發(fā)出,“回來就好?如此便把曾經(jīng)的事情都抹去?南淩誠,你對我一向都如此殘忍?”
再一次被南淩誠擁在懷里,安安卻依舊覺得恍如隔世,他在她的耳邊呢喃,鄭重的像是一個又一個的誓言,“我知道,我都記得,你想怎么樣都可以,只要你別再離開我,什么都依你,都依你,安安?!?p> “好,南淩誠記住你說的話,永遠不要忘了。”
關(guān)于那些曾經(jīng)失去彼此的日日夜夜里究竟發(fā)生過什么,南淩誠不敢再問,終歸安安是要比自己痛上百倍痛上千倍的。
那些被時光掩埋起來的歲月都像是裝上了最鋒利的尖刀,每每觸碰,都遍體鱗傷。
原本應(yīng)該忙碌的總裁辦公室,整個上午都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敲門,八一手里的文件已經(jīng)堆了厚厚一摞,卻依舊沒有去找南淩誠。
五年了,如果說曾經(jīng)對安安不公平的話,這時光又何曾善待過南淩誠?
辦公室里,安安用左手推開了南淩誠從始至終緊緊握著的自己的右手,眉眼寡淡。
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南淩誠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累了?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p> 安安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回家?這桐城,再無自己的家。
“南淩誠,你忘了嗎?我的爸爸媽媽和弟弟都死了,你說,哪里是我的家呢?”
南淩誠的眸子一痛,那折磨了自己五年之久的夢魘仿佛又席卷而來,那輛面目全非的車,那通自己沒有接起的電話,從那之后便消失不見的安安。
那是一切痛苦的開始,卻也是自己親手造成的局面。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好嗎?過去的罪我都贖。求你別再離開了,求你...”
南淩誠抱住了安安。
都說擁抱是最殘忍的方式,彼此的心緊緊相貼,但是卻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原來南淩誠也會在意一個微不足道的安安的去留?”
“別這么說,安安,別這么說,對不起,安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別說這么殘忍的話,別說?!?p> 這就殘忍了嗎?南淩誠果然是天之驕子啊。你可曾知道這五年我是什么樣的生活?而你們這些始作俑者卻還要在我的面前賣慘?真是可笑至極!
“好啊,我可以答應(yīng)你留下,但是有個條件?!?p> 隱約間想起五年前,也曾有個人說“我可以答應(yīng)你說的,但是有個條件?!?p> 如今倒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p> 南淩誠臉上帶著笑意,目光虔誠,“什么條件都可以,只要你能留下?!?p> “什么條件都可以?那...讓你去死呢?哈哈哈哈。”
安安像是說了什么好笑的話,自己徑直開始笑了起來。
這樣生動的笑,南淩誠已經(jīng)太久沒有看到過了,如今竟然呆呆的望著安安,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如果...你開心的話,都可以?!?p> 屬于南淩誠低沉的聲色讓安安的笑聲戛然而止。
今年的南淩誠已經(jīng)33歲,歲月卻從來不曾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依舊如初見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只是少許的沉穩(wěn)讓安安知道,這將近五年的時光終究是真真切切的過去了。
“我的條件只有一個,我要讓桐城再沒有伊家?!?p> 安安離開了辦公室的時候,在門口看見了抱著一摞文件的八一,不論事情怎么追究,都不應(yīng)該遷怒在八一的身上,回桐城時便已經(jīng)想好,懲治該懲治之人,饒恕該饒恕之人。
八一看著安安微微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僵硬,然后便頭都不回的離開了。
“南哥,你怎么讓安安走了?”
一摞文件攤到在辦公桌上,南淩誠似乎對這些日常的工作有些興致缺缺了。
“她不會再走了,她答應(yīng)了我的,我就知道,只要伊家還在,她終歸是要回來的。”
八一站在原地看著南淩誠自己在沙發(fā)上嘟囔,“她那么恨伊靜云,只要伊靜云還在,她就一定會回來的,我就知道,她怎么會死呢,她不會的...”
“那伊氏...”
南淩誠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恢復(fù)了往常的冷漠,“動手吧,這一天早就該到了?!?p> “那于曉...”八一的話剛出口,就看見了南淩誠眼睛里那明晃晃的恨意?!拔抑懒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