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青青向前走一步,長廊上的燈都會隨之亮起兩盞。
青青看了一眼這庭院,香蘭鋪地,樹木葳蕤,石桌木椅旁還有一個秋千,幾只螢火蟲落在了那秋千上,一片靜謐。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了那長廊的前面。
怎么妖氣突然沒了!?青青將手放在門上,難不成那妖發(fā)現(xiàn)了她逃走了嗎?她肯定不會感受錯的,里面沒有妖氣,可那庭中還殘存著淡淡的妖氣。有古怪,青青覺定了要進去一探究竟。
淡淡的脂粉香從門縫中飄了出來,令人沉醉。
沒等青青推門,那門就自己開了,紅紗垂在床邊,床上人影綽綽,陣陣香浪滾滾而來,還是沒有妖氣!
青青停下了腳步,那床上的人影下了床,隱約看到外袍從那人的身上滑了下來,那人白皙,精致的手伸出了紅紗,就要將紅紗扶開。
青青面上帶著笑,指尖蓄著靈氣。
頭頂?shù)耐咂蝗黄崎_,一道人影跳了下來,手執(zhí)一把長劍勢不可擋地沖到青青前面,一劍刺去。
青青也反應(yīng)過來了,提氣飛了過去。
“啊!你干什么?殺人了!”一道嬌柔的聲音從其中傳出,七分柔媚,三分嬌憨,酥意濃濃。
“你!”
來人青青并不陌生,就是那李季湄。
李季湄看了一眼前赤裸的女人,毫不溫柔地將刺在那女人琵琶骨上的劍拔了出來,憎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說,你是誰?你怎么在這兒?誰指使你的?”李季湄用劍指著地上的女人,聲音冰涼地說。
隨即青青也到了她們的身邊,剛才的運用靈力已經(jīng)暴露了青青的氣息,李季湄也感受到了,不待見地看了一眼青青,用劍更加逼近了那女人的脖子,那女人如玉般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我不知道,我……這是哪兒?我……怎么……”那地上的女人抱著頭,看似十分痛苦,吐字越來越不清楚,聲音越來越小,將要暈過去。
青青細細地感受了一番,那女人的身上就在剛才那李季湄突然沖出來的時候,散發(fā)出了妖物的氣息!不對,妖氣只是在那女人身上表面,內(nèi)里沒有妖氣,替死鬼!這女人應(yīng)該只是個凡間女子,她指尖掐了個清心咒,準備用到那女人的身上。
李季湄一把將她攔了下來,“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大妖偽裝的!就這樣貿(mào)然行事,不怕丟了你的小命,小門派里出來的什么都不懂?!彼掷镒ブ裁窗l(fā)光的東西。
青青這時候可沒空去管她手里拿著什么,那個女人的三魂六魄突然要離開那個身體!她要趕緊將她的魂魄鎖在她的體內(nèi)。
青青一個閃身,去到了那抱頭的女人身邊。將一只手掌貼在她的天靈蓋上,另一手在空中一抓,將那已經(jīng)出來的一魂一魄抓在手里,塞了回去。
“乾坤一念,天佑三魂,地納七魄,混沌散?!?p> 那要離開身體的魂魄安靜了下來,那女人昏了過去。
李季湄自然發(fā)現(xiàn)了那女人的魂魄要離體,她一開始想著不就是用個定魂術(shù)嗎?當她看到那魂魄離體后險要潰散就明白她錯了,這不是簡單的魂魄離體。
她又看到那女人在青青施了法術(shù)后沒事了,多看了青青一眼,這個人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她自己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了發(fā)現(xiàn)的,是她疏忽了。
“她嘴里有東西?!鼻嗲嘣诮o那女人定魂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阻礙那女人的魂魄歸位。
沒等青青過去瞧,李季湄已經(jīng)將那女人翻了個身,用手箍住那女人的下巴,在她背上拍了幾下。
那手勁貌似還不小,東西倒是吐了出來。
一片桃花花瓣。
那片花瓣上的妖氣在那片花瓣落地后向窗外逃竄。被青青一個法術(shù)捉了回來,卻不想,那縷妖氣越來越淡。
不好。
一道手訣打出,落到了那妖氣上,妖氣中剝離了一個咒印,咒印剝除后那妖氣便沒有再消散。
李季湄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女子的手法,她從未見過!雖說她修的是劍道,但她對咒法也有所涉獵,妖氣中剝離咒印,這在她的認知里可從來沒有人做到過!
是她眼瞎,看錯了人。
在吐出了花瓣之后,那個女人迷迷糊糊地也醒了。
“救命!救命!”她一睜開眼就不顧琵琶骨上的疼痛爬了起來,向墻角爬去。
“你看清楚我們是誰!”李季湄待在原地沒有動,一眼瞪了過去。
那墻角的女人縮了縮脖子。
“你知道什么?說!”李季湄又問了一遍。
“我,我在房間里洗澡,然后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驚叫出聲。
李季湄上前了一步,那女人被她嚇到了。
“然后,窗戶打開了,很多很多的桃花,飛進來了,向我撲過來,我害怕,然后就跑,還是被那一大團花瓣包住了,花瓣里面有個人,好丑的臉,我只看到它的頭,然后那些花瓣就包住了我,我不能呼吸,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了。”她說完了之后又在旁邊壓低了聲音哭。
“難道是桃花妖?”李季湄猜測。
手中的妖氣動了動。
“跟我來?!鼻嗲嘞蚰强|妖氣中注入了一縷自己的氣息,然后放開了那縷妖氣。
那縷妖氣竄出了窗戶。
在那蘭草旁邊停了停,然后就要飛走。
青青將那妖氣收了回來,走近了那透著雅香的蘭草,細看還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發(fā)絲,她現(xiàn)在可沒覺得那蘭草的香味是馨香。
她一揮手,那蘭草被拔了起來,一大堆尸體露了出來,那些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尸體層層疊疊大約有三十多具。
還有一些白骨層層疊在一起沒有辦法計算。
那些蘭草密集地生長在那些尸體上,密密麻麻的根穿過了尸體的臉,頭皮,脖頸,整個尸體。
在那些里面的尸體被翻出來后,那些根長的飛快,向剛翻出來的尸體上蔓延,不出一會兒,那片尸體又被蘭草覆蓋了,一朵朵白蘭在風中搖曳。
那熟悉的香味隨著空氣在空中彌漫。
李季湄的眉頭越皺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