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回來的顧世子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感覺,桌子上圍滿了人,他穿著圍裙,把所有的飯菜熱了一遍,滿手油煙樂呵呵的看著眾人狼吞虎咽。
這里面一行人就數(shù)甄諸和老道最不講究,一個一筷子就是半盤菜,一個索性用手抓著肉食啃。凡事這兩人動過的菜,章風(fēng)思和米線都不動聲色的把筷子挪到下盤菜。
不多不說,雖然顧西安前世是個快餐店掌勺的,但是這擺盤水平?jīng)]得說,拿著熱過的菜,還能還原菜肴原有色香味。
老道邊吃邊喝好不過來,“顧家小子,你還會這一手。這手藝...”
“不錯”
老道支吾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一個形容詞。
顧世子一改反常的臉紅了一下。
“你干脆別學(xué)刀了,你也不是那塊料。干脆就回北疆開個酒樓,保管你生意紅火?!崩系烙杏秩艘豢谔惆蛉猓劣谑巧短惆驘o所謂了,好吃就行。
顧西安心里詛咒老道一萬遍。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九州世界飯菜缺少了太少輔料,他之前熱菜的時候加了一點自己配置的味精和雞精就把這些人吃的就感覺人間美味。
回想了一下前世的各種佐料配方,他覺得自己可以搞個什么老干爹,金蛟魚啥的。
飯畢。顧世子端了一把搖椅在客棧的庭院中間,米線拿著蒲扇替顧大紈绔驅(qū)趕蚊蟲,甄諸領(lǐng)著車夫顧笑站在一旁。
顧西安把甄諸一天收集來的資料隨意的左翻右翻,漫不經(jīng)心。
“今天去賢王府可遇到王妃了,過得咋樣?!鳖櫸靼踩恿艘活w山楂果到嘴里。
“王妃沒有見到,但是聽說不怎么樣。也沒有住在王府,倒是一個人住在香山上。”甄諸隨意的說道。
顧世子嗯了一聲,“回頭問問余客那牛鼻子要不要見一面,算是投桃報李,老顧交代的?!?p> 撓了一下頭,顧大紈绔相當(dāng)討厭這種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思想,夏天都特么能當(dāng)熱狗?!袄项櫼舱娴氖窍坛蕴}卜淡操心,賢王好歹也是他三叔。這么背后搞人家。”
甄諸不敢接話,世子這位爺怎么編排顧觀瀾都樂呵呵的討好,他甄諸如果背后亂嚼舌根估計會打斷腿剁了喂狗。
顧西安白了甄諸一眼,“出息。”
豬腿子呵呵一笑。
“那個沈萬三的商賈查得如何?!鳖櫴雷舆€是惦記著這個余杭郡的首富,以后能不能當(dāng)個氪金大佬,功勛值夠不夠用全然寄托在這位身上了。大拇指在刀柄上摩挲著,他最近刀術(shù)見長,如果借用云影步的速度,不出三招可以把刀架在顧笑的脖子上。但是如果不借用云影步的速度,其實一兩招那位武夫三品境界的小車夫就能用刀鞘指著顧西安的胸口。
顧紈绔雖然心里很受傷,但是若是讓他吃小車夫的醋,他還真吃不出來,如果當(dāng)初不是人家的長輩給擋了一刀,估計他早就回閻王爺那兒報道去了。
“殿下,您說的沈家就在離這兒不遠(yuǎn)的東大街。步行過去也就是一刻鐘的事情?!睕]有等豬腿子發(fā)話,顧笑搶先說了一句。
“兔崽子,學(xué)會搶功勞了?!闭缰T拍了一下顧笑的后背,故作怒狀,“以后這跑腿全讓你干了?!?p> 說完,甄諸看了一眼顧西安。見顧西安沒有拒絕,心里舒了一口氣。
顧笑向甄諸投了一個感激的眼光。甄諸抬頭假裝看不見。
大紈绔給兩人一人一腳,“給我這兒唱雙簧,演黃梅戲呢?”
兩人咧嘴傻笑。
“顧笑你帶路,我去會會那位沈萬三?!鳖櫸靼舶咽稚险{(diào)查來的資料往米線一放,“收好嘍,晚上等我回來當(dāng)小說看?!?p> 大紈绔何嘗不明白自己的打怪小隊長這是給顧笑在自己謀一份差事,他對這位沒有及冠的小年輕也不討厭。至于說喜歡,談不上。賜姓名完全是看在他長輩給自己擋了一刀的面子上,另外再安定郡遇刺那次,他對顧笑印象不差。
既然甄諸的面子他給了,顧西安也不介意一次性給到位。
一行三人趁著月色,出了客棧。
客棧老板從早上見了顧西安的蟒服,待他晚上回來的時候,這間在京都不大不小的客棧就剩了他們八人,剩余人聽米線說掌柜的挨個敲門賠禮,把客人都請了出去。
當(dāng)時顧西安還感嘆了一聲,大夏商人地位真的不言而喻,自己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世子都能讓他賠錢倒貼,只是想攀個交情混個臉熟。
顧西安出門的時候,坐在廳堂的掌柜又他們送出門,然后目送他們消失在街頭,才折回去嘖嘖嘴。以后遇到同行,朋友他也有了吹噓的資本,他的店里有世子住過,至于是哪位世子,這不重要。
米線接過顧西安丟過來一小疊厚紙,放在懷里準(zhǔn)備給捋順疊整齊。卻發(fā)現(xiàn)首頁就寫著余杭章風(fēng)思。她的好奇心,讓她坐了回去,把那些紙鋪在腿上,一頁一頁的看。
才看三五頁,米線就一個人捂著嘴笑。這些都是章風(fēng)思的生平事跡,從她幾歲不尿床,幾歲上學(xué),私塾的教書先生叫什么都詳細(xì)記載著。
殿下整天說風(fēng)思小姐是個傻人,他才不管風(fēng)思小姐的破事,現(xiàn)在居然動用太陰軍去調(diào)查,真的是口是心非。
米線低頭繼續(xù)一頁一頁的翻。對于章風(fēng)思的醋米線是吃不起來,都是可憐人。她自小被父母賣進了大戶人家當(dāng)童養(yǎng)媳,就算如此她自己覺得比章風(fēng)思要幸福多了,因為她有個世間絕好的世子很慣著她。同時她也明白自己的出身,也從來沒有奢求過以后。
翻著翻著,米線舒展的眉頭蹙起。
印入眼簾的是,哪家少女不懷春。
一個老套的說書人故事,在章風(fēng)思豆蔻那年與三五個閨中密友相約踏青,不料先行到了約定地點的章風(fēng)思被毒蛇咬了一口。
說巧不巧,一個給大戶人家放牛的寒門書生牽牛路過,發(fā)現(xiàn)了快要暈厥的章風(fēng)思。吸毒,挖藥,嚼藥,最后抑制章風(fēng)思的毒傷之后,也未曾留名的離去。
章風(fēng)思回去之后不斷打探才知,原來那位書生就在她隔壁的王大戶家里。然后她讓管家?guī)狭酥亟鹑フ夷俏粫鹬x,書生也沒收,只帶回來一句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時間久了,一個有意加上離得近,章風(fēng)思總能變著法的能假裝無心的遇到書生。一來二去,兩人探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感情越發(fā)的近。
冬去春來,寒門子弟去上京趕考了,章風(fēng)思與學(xué)子也贈與玉釵,兩人許下山盟海誓。
可是,這一別,章風(fēng)思再也沒有等到那個進京的學(xué)子了。直到她家被抄封之后,她被發(fā)配到鳳棲樓,她收到他的一封信。
他說已在京城有了婚配,讓她好好的過。
米線雙手顫抖,她替章風(fēng)思的遇人不淑感到氣憤。但是她還是咬著牙堅持往下看。
后面只有一句,那兩屆乃至6年里那名寒門學(xué)子根本就沒有參加過科舉。
從來到京城之后,就杳無音信,至于他信中提到的在京中已有婚配,太陰軍也在后后面寫了一個備注。就是動用了京都所有的探子,都沒能查到那位書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