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金身是什么?”顧大柿子不恥下問。
天字一號低頭鎖眉,“指的是諸法之相狀,相傳如來有三十二法相,以表法身眾德圓極,人中天尊也?!?p> “停,說重點?!鳖櫞笫雷幼钣憛挸兑欢咽裁醋诮绦叛龅膯栴}出來,在前世不管是本土道教,還是外來佛教再或者是滲透到民間的天主教,顧大世子一概不信。非要說他信什么,顧柿子只能用一句告訴你,長在紅旗下,我信共產(chǎn)主義,我是黨的接班人。
甄諸咂了一下嘴,咬了一下嘴唇,一臉委屈?!昂唵蝸碚f,法相是佛門弟子,肉身鍛骨之術(shù),修煉到金身之后可變幻大小,刀槍不入?!?p> “孫悟空大戰(zhàn)巨靈神?”顧西安想到西游記那一場,兩人變得跟山岳般大小。
還有日本的凹凸曼打怪獸。
“巨靈神,我知道。諸天之上的一個神邸,力大無窮。但是孫悟空又是誰?!?p> ...
顧柿子語塞,這特么沒法解釋。
“不是說,大夏無佛無僧侶嘛。怎么在這夏京還有這么個修為高深的和尚?!鳖櫴磷訚M臉疑惑。
甄諸抬頭緊盯著西方天際,金光越來越甚,“誰知道呢,鬼才知道那幫人在搞什么明堂。不過,我那天在香山就感受一個禿驢的氣息,稍縱即逝,其實我也不能確定。后來軒轅老道沒說,我也沒提。”
說到老道,顧大柿子才想起來?!八四??怎么今天都沒有見到他。”
甄諸也一拍腦袋,然后兩人同時對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看了一眼西方,異口同聲的說?!白撸タ纯??!?p> 再說城外的老道。
他自然也知道這是這是佛門的三十二法相之一。
轟隆一聲驚雷
西天
烏云散盡,天際仿佛被撒開一道借口。
一只巨大的佛足從天而降,
緊接著另一只腳也從裂縫中降臨。
塵煙四起。
正在往西邊城門奔走的顧西安嗖的一聲停了。然后轉(zhuǎn)身往回跑。
甄諸愣住了。
“回去了,去送死嗎?”顧西安扭頭對懵逼在原地的甄諸叫喊。
泛著金光的兩條佛腿,就像兩根擎天神兵,頂天立地。
只是有點彎曲。
顧西安想起兩根有名的棍子,
一根渤海之濱的擎天柱。
一根東海鎮(zhèn)壓海水的定海神針。
“還愣著干嘛?!鳖櫸靼厕D(zhuǎn)身來拽甄諸。
嗯?
一下沒拽動
靠
兩下還是沒拽動。
麻痹
“我想去試試?!闭缰T兩眼雙著光。
“試尼瑪戈壁,你看看那兩根玩意?!鳖櫸靼仓钢鴥筛辈逶葡龅姆鹜?。
“你嫌棄你200斤多了是不,你自己瞅瞅,把我們兩個捆在一起夠人家踩一腳不?!?p> “我還是想試試?!?p> “你想變?nèi)馑娠?,我特么不想?!?p> “我也會法相金身?!?p> 顧西安...
司空監(jiān)是大夏專門欽監(jiān)天象的一個部門。
司空監(jiān)的大司座,此時同圣皇顧鴻騫站在一起,抬頭望著西天。
“佛陀?”
大司座遙遙頭,“龍樹和尚?!?p> “和誰對陣呢。”
“看氣息,應(yīng)該是軒轅問道?!?p> “嗯,那不管他?!笔セ暑欨欜q點點頭?!鞍才乓幌绿煜?,把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遮住?!?p> 圣皇顧鴻騫又扭頭,給站在身后的貼身太監(jiān)說了一句。
“去趟賢王府,就說龍樹和尚被軒轅問道斬了。看他什么反應(yīng)。”
再轉(zhuǎn)回戰(zhàn)場。
老道解下自己挽發(fā)的綢帶,隨風(fēng)一拋。
左手于在腰間握拳做劍鞘。
右手結(jié)成劍指印。
雙手做拔劍狀,
大呵,“藏甲”。
鏗鏘
手中無劍卻生出劍吟之聲。
右手雙指不停在空中勾勒。
腳踩天罡北斗步伐。
“一則行咒,太上臺星,驅(qū)邪縛魅?!?p> 綢帶瞬間展開,迎風(fēng)招展。越展越長,十丈,百丈,千丈,一直朝著佛足延伸。
“二則行符,三魂永久,搜無喪傾?!?p> 從懷里掏出一疊黃紙,老道一掌心在心胸,一口心頭血噴出,染紅了黃紙。
擲于空中,浮而不落。
疾
紅紙就像站在食堂窗口排隊打飯的,依次排列。
然后朝著佛腿射去。
“三則行法,護(hù)衛(wèi)心神,請召神明?!?p> 老道下蹲,左腿彎曲,右腿伸直,原地轉(zhuǎn)動。老道化身圓規(guī)本體,在土地上用右腳勾勒。
三圈之后,老道躍出圓圈,將一銅鏡擲于左腳之處,地上儼然是一副八卦圖。
老道左手握拳在胸口,右手成劍指,立于額頭,“六丁六甲,聽我號令?!?p> 東方天空也被撕裂,散發(fā)出淡淡青光。城外所有樹木枝頭皆向右指。
一只青木巨手,從東方天際中伸出。
城中
“賣麻批的,天這么黑,你能不能跑慢點。”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甄諸背著顧大世子狂奔。每一腳踏出,地上青石板都有一絲的細(xì)長的裂紋。
“按道理來說,這個點天不應(yīng)該這么黑吧?!鳖櫸靼部偢杏X不對勁,平時七八點的時候天色哪里像這種潑了墨一般。就算陰天,暴露將至也沒有這么黑。
“估計是司空監(jiān)的人做了手腳,用造黃旗把天遮掩了起來,免得天地異象,驚擾了平民?!?p> “這波操作,我給滿分?!?p> 城外。
老道的綢帶纏上佛足,一層又一層。
綢帶外面貼滿了符咒。
青木巨手,抓住佛足。
老道大呵,“給我滾出來?!?p> 咔嚓聲不斷
兩只堪比山巒大小的青木巨手如同把蘿卜一樣,一點點往外抽動。
老道彎著腰,指甲都快貼地了,呼吸越來越沉重。
轟
驚雷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開。
整個佛身也被青木大手拖拽了出來。
倒在地上,壓垮山頭。
兩只青木巨手,一只壓著佛頭,一只壓著佛腰。
老道動了,如同離弦之箭。
身軀有一半被青木金佛睜開了眼。
無數(shù)道金光射出。
青木巨手之上,青煙裊裊。而裹住雙足的紅綢帶,最里面一層也開始崩裂。
嗶咔
第二層也開始崩裂。
狂奔的老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一只手撐在地上。
這本來是一個很帥姿勢。
只是低頭的老道抬頭那一刻,
臉上,手上,身上的皮膚也在崩裂。
砰
青木巨手也在崩裂,手臂上崩裂出一塊砸在地上,大地都晃動了一下。
停頓了一息后的老道跑的更快了。
很難想象一個白發(fā)長須的老頭,像一個世界級的跨欄運(yùn)動員,那樣子奔跑。
風(fēng)中全是老道的殘影,瞬息之間,老道便來到金佛腳邊。
金佛巍峨莊嚴(yán),高山在他面前還不過腰。
大,
無法形容的粗大。
老道在金佛腳邊,比螻蟻還小??赡芫拖窬G巨人對塵埃的比例。
最后一層紅綢帶也崩裂了,老道身上的道服也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
金佛突然暴起,伸出一只手臂。
抓住青木巨手的手臂,
啪啦
青木手臂應(yīng)聲而斷。
老道也突然暴起,
伸出一只手,扎進(jìn)金佛的腳底心。
“給我起。”
漫天金影
地動山搖
金佛調(diào)了個頭,
從左邊被老道摔到右邊。
臉朝下。
金佛手指略微動了一下,
然后又從前面被甩到后面。
還動?
再來。
金佛此時就是就像一根人形**,橫著摔,側(cè)著摔,正面摔,背面摔。
周圍山巒節(jié),湖泊皆平。
就像被一根搟面杖搟過。
老道累了,兩只手撐著自己身軀,大口的喘息。
金佛也一動不動。
大雨滂沱。
“老烏龜,老子送你上西天?!?p> 兩只青鋒劍氣,從腳底板刺了進(jìn)去。
金佛就像泄了氣的氣球。
噗嗤
干癟了下去。
龍樹和尚金身的被破之后,立即恢復(fù)本來模樣。
老道早有預(yù)料。
劍指上的劍氣遞出。
龍樹和尚舉手相擋,
一拳錘子老道臂膀上。
老道飛了出去,摔在遠(yuǎn)處,半天起身不了。
龍樹和尚阻擋劍氣的手臂也被齊腕割斷,鮮血噴灑。
“你個肥豬,跑慢點,慢點。把老子快顛簸死了?!边h(yuǎn)處傳來世子殿下的聲音。
龍樹和尚撒腿就跑。
老道三番五次想著起身追擊,可惜都沒能起來。
~~~
就算上床了又能怎么樣,
還是,
一樣的睡不著。
顧西安輾轉(zhuǎn)反側(cè),老道和龍樹和尚的一架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天人。
舉手之間灰飛煙滅。
“米線,我餓了?!?p> “殿下,我下面給你吃。”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被老豬顛了一夜,腰疼?!?p> 吱呀
顧西安打開房門,右手捂著腰,左手扶著門框。
章風(fēng)思站在門口,一手端著碗,一手舉著,準(zhǔn)備叩門。
“怎么了?”顧西安疑惑的看著顏值擔(dān)當(dāng),這妞最起碼有三五天沒有同他說過話了。
章風(fēng)思看了一眼顧西安,然后又朝屋內(nèi)瞥了一眼。
只穿著褻衣的米線躺在床上搖著蒲扇。
聽見顧西安說話,抬頭一看是章風(fēng)思,便揮手算是打過招呼。
章風(fēng)思俏臉唰的一下紅了半邊。
將手中的碗往手中的碗往顧西安面前一遞,低頭小聲竊語的說道?!斑@是剛熬的蓮子粥,清涼解暑的?!?p> 然后也不管顧西安啥反應(yīng),聽見沒聽見。扭頭小跑。
啪
閨門緊閉。
顧西安看了一眼米線,在看了看,章風(fēng)思的房門?!吧兑馑歼@是?”
呲溜的喝了粥。
“管她呢?!鳖櫸靼沧詥栕源?。
次日。
還在開晨會的沈老板被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
開門,
門外一排輕甲帶刀的官差。
為首一人,舉著腰牌。
“我乃刑部總捕頭,奉旨緝拿燕親王世子顧西安,爾等速速讓開。”
沈老板瞥了一眼,年約三十多歲的捕頭,沒搭話,后退到一邊,然后把手上的數(shù)據(jù)報告卷成喇叭狀,放在嘴邊?!袄县i,刑部來人了,過來一下?!?p> 甄諸光著膀子,走一步橫肉甩一下,手臂在額頭一抹,隨手把粘在手上汗水甩在地上。“這天真他娘要命了,大清早就這么熱?!?p> 梅雨季節(jié)后,每下一場雨就要比之前的溫度上升一分,對于胖子來說,這就是榨油的季節(jié)。
人一熱自然暴躁,更別說脾氣本來就跟溫和不搭邊的甄諸。
甄諸走到門前,隨手推了一把為首的捕頭?!笆裁赐嬉猓雷用M也是你能直呼的?門外給老子侯著?!?p> 總捕頭被甄諸隨手一推接連退了五六步,撞在后面捕快身上才穩(wěn)下身形。
“大膽逆賊?!笨偛额^沒說話,后面的捕快插了一句。
啪
甄諸跨步上前一個耳光甩在捕快臉上。
噗通
捕快摔在地上,右臉腫的晶瑩剔透。
“問問你們刑部的頭敢不敢跟老子這么說話。毛都沒長齊,這里有你說話的份。”甄諸瞪了一眼捕快。
后面的一排看到同僚被打了,一個個抱拳看天,沒人去扶他,更沒有出頭抱不平。
也不看看來抓的是誰,更加不看看守門的是誰。身在這個圈子,如果沒點眼力勁還不如回去種田養(yǎng)豬,最基本的逼數(shù)都沒有。
啪
甄諸關(guān)上門,隔著門說了一句。“就在這兒侯著,世子什么時候醒了,你們什么時候再來?!?p> 早晨的夏京是最忙碌的一天。
大街上商販叫喊,路上行人匆匆。就連茶樓早餐鋪,客人都是大口的咽著吃食。
沈宅對門就是一家三層茶樓,里面糕點一直讓人贊不絕口。聽說糕點大廚以前是宮里的御廚,后來因為散失了味覺就被趕出宮廷了。
茶樓靠著窗戶的木桌,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細(xì)嚼慢咽的吃著糕點,與茶樓里面其他客人格格不入。
窗戶正對著深宅的大門。
中年人瞇著眼睛,看著蹲在深宅門外的一群捕快?!坝悬c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