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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氣暖

第十四章 蹭食

春氣暖 閑夢不留人 3165 2020-02-18 00:50:06

  許墨聽出了容華話中的揶揄,卻沒有發(fā)作,只是睜著仍舊迷迷瞪瞪的眼睛,默默把身上的被子捂得更嚴實了。

  容華看到許墨這樣不同平時的一面,有些意外,不過比平時順眼多了。因著這份順眼,容華半夜未眠的疲憊,也好了一些。

  容華把擰干的絲帕疊成塊兒,想要搭在許墨的額上,許墨沒有拒絕,眼神清明了些,眼角還是有些發(fā)紅。容華又用手背貼了貼許墨的臉,沒有初時那么燙了,懸著的心輕松了些。

  許墨終究是不習慣與女子碰觸。雖然容華的手背柔軟,貼著臉舒服極了,可因著她是女子,許墨渾身上下都在拒絕。

  容華看出來了,沒有過多計較,反而柔聲問道。

  “還難受嗎?好一些沒有?”

  許墨輕點了下頭,一雙眼完全清醒了,水光瀲滟,晶亮晶亮又慘兮兮的瞧著容華,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樣。

  容華看不得這樣的許墨,覺得渾身發(fā)毛。相比較于他這種毫無防備、病弱無助的樣子,容華更善于應付他反復無常、虛偽狠毒的一面。

  “要喝茶嗎?房里只有冷茶,我叫婢女送些熱的來?!?p>  容華說著,轉身欲走,卻發(fā)覺被許墨扯住了袖口。許墨見容華看了過來,眼里帶著詢問,他像被燙了似的,放開了手。

  “你剛才沒有自稱‘本宮’,而是稱了‘我’。”

  許墨把手放入了被窩,然后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容華不解其意,疑惑問道。

  “王爺這是在怪本宮不懂禮節(jié)嗎?”

  許墨沒有接話,卻把臉轉到床的內側,只留了側臉給容華。容華無奈,不打算去計較許墨了,還是吩咐婢女備些熱茶來得實在些。她剛一抬腳,身后便傳來許墨悶悶的聲音,甚至還帶了些委屈。

  “不要去叫婢女來,免得橫生枝節(jié)。這藥還沒散盡,遇酒藥性更烈。我飲了許多酒,藥性實在難除。要解了這藥性,恐怕還得費一番周折?!?p>  容華轉過身來,盯著許墨的側臉,疑惑更甚。

  “咦?!王爺方才也并未自稱‘本王’,這也算于理不合吧?”

  許墨聽了,咬了咬蒼白的唇,泛出一絲血紅后,索性徹底背對著容華,只留出一個后腦勺給她,擺明在生容華的悶氣。

  容華不明所以,站在那里進退不得,不知怎么就惹到這尊大神。

  容華努著嘴,暗暗在心中誹謗道,怎么著?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你許墨自稱‘我’不算于理不合,我容華沒稱‘本宮’就不懂禮節(jié)啊?

  “本王渴了,勞煩公主倒杯冷茶來。”

  許墨又開口了,把‘本王’兩字咬得極重,顯然還在計較著容華。容華郁悶極了,唉,這許墨醉酒后,居然是這種樣子,著實幼稚。

  容華倒了茶水來,遞給許墨。許墨慢慢起身,坐了起來,但被子仍舊捂得嚴嚴實實的,只把手伸了出來,接過茶杯,慢慢啜飲起來。

  “本宮瞧著,王爺好了許多,想來藥性散了不少。剩下的些許藥性不除,應當是不要緊吧?”

  容華看著許墨精氣神好了許多,還能自己坐著飲茶,便開口發(fā)了問。其實,容華這樣問,是有私心的,她已疲累至極,再加上實在不喜許墨,這藥性若非要洞房花燭解不可,她想死了的心都是有的。

  “恐怕還是要緊。父親用了這等虎狼之藥,又著意使人灌酒,想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本王要是普通男子,恐怕早已失去神志,公主這等美貌,不知要受多少苦?!?p>  許墨看了一眼容華,又淡淡撤回了目光,顯然是察覺出了容華的私心。他的神色變得冷淡了些,話中多了幾分威脅,顯出了一分平日里的咄咄逼人。

  容華聽他這么說,心懸在嗓子眼,剛剛還以為躲過一劫,不承想,該來的總會來。她突然泄了氣,前所未有的疲累也一齊襲來,語氣格外無力。

  “許大人這等手段,連王爺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本宮?想來古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p>  許墨神色冷起來,只不過他唇色蒼白,又露著手臂端著個茶杯,肅殺之氣比之平常,少了大半。他端起茶杯,又飲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公主與本王已是夫妻,這本是公主作妻子的本分,怎么在公主眼里,倒成了禍事了?本王都不嫌公主是女子,公主倒先嫌棄本王起來了?!?p>  容華心想,你哪里是不嫌我是女子,而是更想要許家的子嗣。為了有個容家與許家的血脈,哪怕你厭惡我到極點,也不得不忍了。許松作為父親,實在不夠了解你,憑你這份心計城府,哪里需要下猛藥相助。

  容華心里跟明鏡似的,卻沒有戳破,有些話,彼此都心知肚明,卻不能說出口。容華沒有接話,只盯著許墨,抬起手來,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許墨放下了茶杯,似笑非笑的盯著容華,嘴角扯起一絲嘲弄。容華臉上有了肉眼可見的疲累,手中解衣服的動作卻絕不拖泥帶水,一層一層繁復的喜服漸次落在地上,顯出容華那絕美的身姿來。

  終于,容華身上只剩了貼身的衣物來,那衣物上繡了幾枝桃花,更襯得容華得肌膚勝雪,美不勝收。

  可是,此時,容華的雙手開始發(fā)顫,怎么也使不上力氣,她一時竟愣在原處,不知該作何反應。

  許墨看著容華,嘴角不知不覺中沒了嘲弄。眼前的容華,臉上有紅色的爪痕,卻不影響美貌,且星眼柳眉,烏發(fā)雪膚,腰間不盈一握,胸前起伏不定,處處都是不自覺的風情。

  關鍵是,容華臉上的疲累與新添的血痕,給人一種病弱的錯覺。燭光下仙姿玉色的病弱美人,清白無瑕,讓人忍不住心動,然后再去親手毀滅。

  容華見許墨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眼里漸漸多了些不知所措,凄凄哀哀的跳動著,顯出許多的無助來。

  不知過了多久,許墨收回了目光,面上多了些懊惱。他偏過頭,不再去看容華,言語間更冷淡了。

  “果然,女子仍舊這樣惡心??齑┥弦路?,本王瞧著礙眼得很?!?p>  容華聽了這話,并不覺得冒犯,只覺得懸著的心放了下去,疲累全消不說,瞬間也有了勁兒。她連忙撿起衣物,穿了起來,速度之快,叫人眼花繚亂。

  許墨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心中更覺煩躁,臉色又開始發(fā)紅。容華穿好了衣物,本來想坐在喜桌旁將就一晚,冷不丁卻看見許墨臉色又泛起了紅,心中便是一緊。

  “王爺,怎么回事?難道又藥性加重了?此藥果真厲害,看來還是要解了藥性為好?!?p>  許墨沒有搭理容華,只卷了身子縮成一團,一動也不動。容華看他今晚放了自己一馬,對他有了十足的好心起來,于是便說道。

  “此藥實屬厲害,硬抗或許對身子不好。王爺如此厭惡女子,本宮實在愛莫能助。不若本宮差人悄悄去接了江公子來?洞房花燭,良辰美景,既能解了王爺的藥性,也不辜負王爺與江公子的情意,當真是十全十美?!?p>  “哼,公主當真是大方!只是,你如此動靜,叫父親知曉了,父親豈能容下阿石?阿石若是有個好歹,本王將毀天滅地,玉石俱焚!”

  許墨仍然蜷縮著,顯然難受極了??煽v然難受,只要事關江流石,也要強作精神,維護到底。

  容華一番好心空付,還平白受了氣,也就懶得再多管閑事。給許墨倒了杯冷茶,便自覺坐在桌前,打算歇息一下。

  “父親眼線極多。公主在桌邊安歇,若被父親發(fā)覺,本王與公主恐怕都不好過?!?p>  容華聽了許墨這話,便吹滅了燭火,隨后,不得不在黑暗中,慢慢移去了床邊。愣了一會兒,咬了咬牙,終究脫去鞋襪,躺上了喜床。因不想碰著許墨,便沒蓋喜被,只拿了自己寬大的婚服蓋著。

  許墨的體溫極高,竟透著喜被傳出來,容華貼著喜被,也不覺得寒涼,倒是舒服極了。因為實在疲累,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這日,春光大好,春意融融,公主府桃花的香氣悠悠繞繞,撩撥著所有人。

  容華坐在府中賞花喝茶,心情極好。翠意拿了容華的被子,打算曬在桃花林中,沾染一些桃花香氣。

  桃花間隙透了星星點點的陽光,斑斑駁駁,煞是好看。翠意走在里面,娉娉婷婷,也是一道美景,容華看得心滿意足。

  最近,容華日子愜意得很。因容華是公主,有自己的府邸,不用時時刻刻都住在許府。歷來風國都是如此,公主出嫁,仍可住在公主府,若是想要駙馬過府來,掛上紅燈籠即可。

  容華好不容易才扛過了大婚夜,如何再肯輕易的掛出紅燈籠?因此,這幾日都縮在公主府,只是到了飯點,是必定帶著所有下人去蹭吃食的。

  一日三餐都在許府解決,在容華看來,有幾大好處。一來許府飯菜比公主府好,都去吃的話,省了公主府一大筆開支;二來,許府實在太過浪費,自己帶人去吃,也不至于糟蹋了好菜好飯;三來,天天都去了許府,也按時陪著許松用飯,叫許松挑不出錯來,也叫自己有個孝老的好名聲。

  容華只一味得意著,卻不知道高一丈,魔高一尺,過不了多久,她便被許松算計,只能呆在許府,與許墨一起了。

  

閑夢不留人

今日陽光真的很好,曬得人暖洋洋的,渾身都酥透了。也不知別處,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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