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驍君如遇雷轟,她不是沒有在莫如幻這里遭遇過閉門羹,但那是之前,現(xiàn)在她可是中州三姝之一,若和自己在一起,名利財權就如他囊中之物了,難道這人沒有任何絲絲心動嗎?
那林鳶的魅力就這么強,讓他死心塌地,矢志不渝嗎?
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你一定會后悔?!?p> “我不會。”莫如幻聲音堅定如鐵。他現(xiàn)在也并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也沒有真正流露過自己的心動,即便偶爾幾次“坦陳心跡”,她也當做揶揄戲弄。
就目前為止,雖然金州城眾說紛紜,但實際上兩人真沒有擦出任何明面上的火花。
金驍君閉眼又睜開,眼眸中,一陣尖銳鋒利的復仇光芒取代了之前的難過,她一定會一點一點償還今天所受恥辱。
“你會?!彼а狼旋X,擠出兩字。世間的人沒有人能逃出財權名利的誘惑,如果有,那只是誘惑不夠多而已。
莫如幻面容浮現(xiàn)一絲云淡的風輕的笑,這個女子和數(shù)月之前的自己何其相似,眼眸中,心眼里只有一股復仇之火在熊熊燃燒。
“夜已經(jīng)深了,金小姐早點回府吧?!?p> “不用你管。”金驍君惱道。既然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又何必假惺惺,裝得這般關切自己呢。
她朝不遠處打了一個手勢,頓時,幾名藏在暗處的黑衣保鏢飛到金驍君身旁,聽候下一步指令。
“此刻,我真想讓你死?!睅缀跏且蛔忠痪洌恳粋€字都包含著金驍君無盡的痛恨。城主大小姐何曾受過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的內(nèi)心不僅包含失落,現(xiàn)在更多的是一種恥辱。
旁邊的幾個黑衣人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似乎只要等金驍君說一句,他們就會一起進攻,將莫如幻砍成肉泥。
但金驍君到底還是沒有下令,她道:“你會后悔你今天的決定的?!?p> 說罷,她鐵青著臉離開了朱雀湖。
莫如幻盯著她的背影,他莫如幻如今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又何懼這種小小威脅?,F(xiàn)在真正能讓他思索的便是剛才這幾個黑衣人,這幾個人黑衣人衣領口繡著幾個小字,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所繡位置和那日追殺南宮星玥的殺手的衣服一模一樣。
目前,如夢令并沒有調(diào)查出那日的殺手歸屬哪個江湖組織,莫非他們是金家安排?
為何金家要刺殺南宮星玥呢?
如果是鳳鈺國與鐵趾國的安排,他能理解,畢竟誰也不想看著鐵趾在武絕南宮星玥的輔佐下,做大做強,但關金家什么事呢?他們基本是中立的。,除非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暗暗扶持某一勢力了。
今晚便要加強對金家的監(jiān)控了,他
他信步回到云來棲,發(fā)現(xiàn)阿萊的房間微亮著燈光。
這么晚了,阿萊還沒睡?
金驍君回到自己別院時,發(fā)現(xiàn)父母親都在她房間等著她,似乎要商量什么大事。
“去哪了,現(xiàn)在才回,眼里還有沒我們?!苯鸸庑勰樕F青,對女兒半夜才歸宿的行動很不滿,她現(xiàn)在代表的整個金家,個人安危至關重要,平時不懂事也就罷了,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金驍君本就難過又憤怒,父親的一頓詰責讓她更煩躁,她冷著臉,沒有說話。
金夫人這時打圓場,“驍君啊,我們是想找你商量,你到底是想嫁凰政為妃呢,還是想嫁給那鈺司命?!?p> “我誰也不嫁!”
“那怎么能行,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而且嫁一個好郎君,后半生錦衣玉食,凡事不憂?,F(xiàn)在兩個響當當?shù)慕巧屇氵x,咱們肯定要趁機選一個呢。”金夫人壓低聲音,勸女兒道。她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但在女兒面前一直扮演著慈母角色,有愛心,更有耐心。
“可我兩個都不喜歡?!?p> “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慢慢來吧?!?p> 金驍君想起自己剛被莫如幻拒絕,心灰意冷,暗想著嫁了算了,至少這兩人都是世俗意義上的絕世良婿。
可凰政她從未見過,聽說他雖勤于政事,但不善國事;而那鈺司棋,似乎時時刻刻有所圖謀,讓人無法產(chǎn)生信任之感。
她真的無法做出讓自己心服口服的選擇。
這時,金光雄突然插嘴道:“你得嫁給鈺司棋?!?p> 母女愕然,“為什么?”
金光雄屏退房間的下人,壓低聲音道:“我曾得一預言,驍君乃凰鳴天下之命格,娶她的夫君最后一定能統(tǒng)一中州大陸?!?p> “那不更應該是凰政嗎?”
金夫人花容失色,但女兒金驍君顯得淡定些,她已經(jīng)是三姝之一,為何不能成為母儀天下的
“凰政不行,他現(xiàn)在守先祖?zhèn)飨碌慕蕉碱H顯艱難。不要指望他。”
金夫人問:“難道是鈺司棋?可他是私生子啊,鈺司命現(xiàn)在還好好的,再怎么統(tǒng)一大陸,也輪不著他一個棋王啊?!?p> 金光雄道:“雖然現(xiàn)在論輩分和血統(tǒng),鈺司棋壓根無法繼承大統(tǒng),但只要他有能力,有野心,我們便無需計較那么多?!?p> 鈺司旗這兩日親自到城主府,私下找他商議他的大計,把所有可能都計算進去,排除可能風險,一步一步,最后推導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通過自己的舌燦蓮花與實力展示,獲得了金光雄的信任。
金光雄急于論證那個預言的真假,但又嫌棄凰政的無能無為,選擇的天平便傾向了更具備潛力的鈺司棋。
“可我更不喜歡鈺司棋,他為人諂媚,城府又深?!苯痱斁?。
“你真傻,凡成大事者均有城府。再說,你對你諂媚是因為屬意于你?!?p> “他不是好人?!苯痱斁掷^續(xù)反駁父親的定論。
金光雄摸著下巴的山羊胡,反唇譏道:“我的好女兒,你何時這般單純了?”
金驍君啞口無言。雖然金州城遠不及一國,但政事齷齪,勾心斗角,這些年,她就沒有看到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就連自己,雖未為大惡,但小惡不斷,嚴格來說,可能和鈺司棋半斤八兩吧。
但金光雄并未完全說服她,她要再開口時,金光雄粗暴地搶過了話頭:“你就別想著那個什么莫如幻了,丟人!連給你提鞋他都不配。”
金夫人秉承著以夫為綱,她自然站在金光雄一邊,忙忙點頭。
金驍君心煩意亂,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要睡了,一切按你們的安排就試了?!?p> 這對夫婦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