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了禮,又坐在一起聊了揚州的風(fēng)土人情,期間季開遠同僚的夫人過來跟史氏打招呼,又有幾個貴婦過來跟鄭夫人打招呼,鄭夫一一介紹給史氏認(rèn)識,史氏心里也十分感激。
而扶桑跟著阿爺進了花萼殿的偏殿,見阿爺一直和同僚交談,便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玩。見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湊在一起,便也好奇地圍了過去,踮起腳朝里面一看,原來是兩個郎君比賽玩九連環(huán)。
只見一個茶色圓領(lǐng)袍的小郎君三下五初二,就把九連環(huán)解開了。然后傲嬌地?fù)P起手,輕蔑地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小叔叔,你輸了!”
對面藏青色衣裳的小郎君看起來年紀(jì)稍大些,他放下了手里尚未解開的九連環(huán),說道:“還是阿晉你聰明!”
周圍的小伙伴也跟著起哄:“世子真聰明!”
扶桑悄悄問旁邊的人:“這兩位是誰呀?”
長安城中每年都有新人參加宮宴,所以世勛之家的郎君也不奇怪,悄悄告訴扶桑:“是寧王和永王的兒子。”
這時,永王的兒子李晉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問道:“還有誰敢和本世子比試???”
“我來!”扶桑舉起手,喊了一聲。
扶桑上前,接過寧王李冀手里的九連環(huán)。旁邊自有宮人做裁判,一聲令下之后,兩人開始解。
扶桑心里暗自得意,這是他從小玩的玩具,還能輸給旁人。說話間,就解開了九連環(huán)。然后舉過頭頂,看著李晉說道:“我贏了!”
李晉一看,竟然有人贏了自己,把手中的九連環(huán)往地上一摔,玉質(zhì)的九連環(huán)碎了一地。李晉看著扶桑,眼神兇狠地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子?敢如此猖狂?”
“愿比就要服輸。”扶桑也不怯,盯著李晉說道。
“哼,走著瞧!”李晉說著,拂袖而去。一些李晉的追隨者也跟著走了。
李冀走過來,拍拍扶桑的肩膀,說道:“他自小爭強好勝,你又何苦贏他?”
“這么說,殿下剛是故意輸給他了?”扶桑驚訝地問道。
“是啊,我是他小叔叔,自然要讓著他了!”李冀說道。
扶桑低下頭,不說話,覺得自己這次莽撞了。
李冀見狀,問道:“你是哪家郎君?叫什么名字?”
扶桑恭敬地行了個禮,回答道:“家父是御史大夫季開遠,我叫季扶桑。”
“我叫李冀?!睂幫跻不亓藗€禮,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寧王本可以不用這樣,但這個回禮讓扶桑覺得寧王特別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心里頭不由得對寧王親近起來。
“宴會馬上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寧王說道。
“好!”
扶桑跟著寧王,準(zhǔn)備去正殿,卻瞧著一個年輕郎君走了過來,對寧王行了一禮,又沖著自己笑了笑:“阿墨!”
扶桑心里奇怪,這人如何知道自己小字?
對方見扶桑一臉疑問,笑著自我介紹道:“幾年不見,阿墨不認(rèn)識闊阿兄了嗎?”
扶桑這才想起來,在揚州的時候,是有個叫鄭闊的哥哥來過家里幾次。扶桑恭敬地行了個拱手禮:“闊阿兄,好久不見!”
寧王見二人相熟,鄭闊也是有事的樣子,于是告辭:“二位先聊,我去正殿看看!”
送走了寧王,鄭闊把扶桑拉到一個人少的角落里,低聲問道:“你阿姐最近如何?”
扶桑不知鄭闊是何意,猶豫著沒有回答。
鄭闊笑了笑:“你放心,我沒有惡意?!睖惖椒錾6吳那恼f:“長安后來的流言,是我差人做的!”
扶桑十分驚訝,心里也閃過很多疑惑,最后還是沒有答話。
鄭闊也知自己心急了些,三言兩語也不可能獲得扶桑的信任,于是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初六下午,我們在水云軒見。”說完看了看周圍,見眾人已經(jīng)陸續(xù)進殿,說道:“宮宴馬上開始,我們進去吧!”
除夕宮宴為了突出團圓的家宴氛圍,沒有男女分桌,以小家為單位,在花萼殿上依次排開。季家雖官居三品要職,但在權(quán)貴如云的長安,位次也排在了后面。
找到自家的座位,史氏和扶疏剛剛坐下,就瞧見扶桑也過來了。史氏拉著兒子問道:“剛剛?cè)ツ睦锪??怎么沒和你阿爺一起?”
“阿爺一直在和同僚敘話,我便出去走了走?!狈錾;卮鸬?。
“宮中貴人多,你勿要亂跑,快過來坐吧!”史氏拉著兒子在身邊坐下。
扶桑湊到扶疏跟前,悄悄說:“阿姐,你猜我剛剛碰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