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日,半個帝都的人都在談?wù)摚蚣业张禄楫?dāng)日把夫君帶回娘家的事。
而沈家女本人一點不在乎,這個事情不論鬧大鬧小,于她而言都無壞處。
“要是鬧的太大了,南領(lǐng)海就必須出面來管這件事情,他若出面了,我就要他一層皮下來。他若不出面,咱們就在這沈府住著也挺好的?!?p> 沈苧支著腦袋,又像個癡漢似的盯著南楚。
這男人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怎么會有長的這么好看的人。
半弦匆匆跑來,“主子,將軍讓你去書房,說是有事找你商量?!?p> “應(yīng)該是商議應(yīng)對南領(lǐng)海的對策?!彼粗铣?,“美人,我爹爹找我,你就在院子里等我,若是想去哪叫且歌帶你去,我很快回來?!?p> 她踮起腳尖,輕輕拍了拍南楚的腦袋,像獎勵小孩子那般。
南楚挑了眉毛,抬了眼皮看著她。
她真的在……把他當(dāng)小孩哄……
——
沈苧離開后,南楚待在院子里的涼亭中,腦子里想的全是這兩天沈苧的舉動。
這么明目張膽的跟南領(lǐng)海對著干,對她有什么好處?
反而還會將她爹拖下水,而且到現(xiàn)在他都沒查到她與皇后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又或許,她們之間真的沒有關(guān)聯(lián),沈苧也是被推出的一個棋子……
用來對付沈?qū)④姷钠遄印?p>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釋。
如果她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放到了沈?qū)④娚砩?,那么她的下一步是…?p> 整個啟元!
南楚眉峰緊蹙,若真是如此的話,必須盡快告訴葉子琰讓他早做打算。
正準(zhǔn)備起身喚來輕負(fù),門口吵吵嚷嚷的來了幾個人。
“沈苧呢!我要見沈苧!叫她出來!”
且歌上前攔住她們,“我家主子被將軍叫去商議要事了,不在院子里,你們請回吧。”
沈如云一把打開她攔住的手,“不在啊,不在我們就不能進(jìn)來了嗎?”她環(huán)顧四周,“南楚呢?叫南楚出來,我姐姐想見南楚。”
且歌有些氣憤,對沈如云也沒有好臉色,“南楚公子也不在,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請回吧,”
“你個下人怎么跟我說話的呢?我可是主子!”
“我的主子叫沈苧,你算什么!”
“你!”沈如云指著她,“你敢以下犯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好好教訓(xùn)她!”
且歌冷笑一聲,“你若是忘了上次的教訓(xùn),不必主子出手,我也可幫你回憶回憶?!?p> 像是刺中了她痛處,沈如云站在原地,前幾日的一幕幕又重現(xiàn)在她腦海里。
那天之后,母親便不怎么同她說話了,連姐姐也不理她了。
無論她怎么認(rèn)錯,都不肯原諒她。
今日是她路過姐姐的院子,聽見姐姐在與下人談?wù)撃铣胖馈?p> 姐姐心悅南楚,想見南楚,卻又不敢,怕又惹得沈苧不悅。
她氣極,她的姐姐那么優(yōu)秀,憑什么要怕一個廢物!
且歌的話,沈如云自是不信的,推開且歌,自顧走了進(jìn)去。
未走幾步路,且歌便追了上來,“三小姐,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主子不在,南楚公子也不在,你當(dāng)真要硬闖嗎?”
沈如云不耐煩,“憑你也配攔我?”她招來兩個小斯想將且歌拖開,余光瞥見涼亭處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那人就是她姐姐念念不忘的南楚!
認(rèn)清楚人,沈如云怒火中燒,指著南楚質(zhì)問道:“南楚不在?那個人是誰?”
被沈如云認(rèn)出,且歌也不慌,淡定自若,依舊是那句話,“我說了,南楚公子不在,請回吧!”
沈如云也懶得跟她繼續(xù)啰嗦,越過她徑直走了進(jìn)去。
且歌一個旋身,穩(wěn)穩(wěn)的落在沈如云面前,伸直右手?jǐn)r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意味不必太明顯,沈苧離開前囑咐過她,讓她護(hù)好南楚,就沈如云這個德行,她不覺得她是個什么好人。
南楚從沈如云進(jìn)來時便注意了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們那邊發(fā)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不準(zhǔn)備參與這些事情,尋了個好位置坐下,頗有興趣的看戲。
沈如云跟且歌僵持不下,她揮手示意,身后跟著的小廝一擁而上,向且歌沖來。
幾個小廝哪里是且歌的對手,很快就被且歌打的在地上哀嚎。
沈如云見狀,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且歌,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好!好!倒是不知道沈苧身邊還跟著個會功夫的!”她冷笑,“那么……你敢動我嗎?”她向前逼近了一步,“我今日偏要進(jìn)去,你敢動我嗎?我少了一根頭發(fā),沈苧都得付出代價!”
她往前走一步,且歌便后退一步。
沈如云說的沒錯,她確實不能動她。
若是動了沈如云,她便有借口去找沈苧的麻煩。
她不能讓她抓到主子的錯處。
沈如云就這樣一步步走到了南楚面前,語氣絲毫不客氣,帶著命令,“南楚,我姐姐要見你,跟我走?!?p> 南楚眉峰不可微的緊了緊,沒有理她,像是沒聽見,自顧自的低頭擺弄他的小玩意兒。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南楚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沈如云的耐心本就不多,這會也不再多說什么,直接上前一把拽住南楚的手腕,將他從凳子上拽起來,拖走。
且歌見狀也顧不得那么多,她攔住沈如云的去路,“三小姐,放手?!?p> 沈如云嗤笑一聲,“怎么?你想對我動手?”
“若你再不放手,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p>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手下留情。“
沈如云步步逼近,且歌正準(zhǔn)備動手。
“云兒!住手!”沈如韻及時趕到,制止了兩人。
她眼神瞥見沈如云的手,眼中閃爍了一下。
一把摁下了沈如云的手,將兩人分開,轉(zhuǎn)而由她握著南楚的手腕。
這么多年了,她終于又一次離他這般近。
她還……牽到了他的手……
少女懷春,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耳尖也染上了一圈粉色,就連眼尾都帶著雀躍。
還沒等沈如韻雀躍多久,南楚甩開她的手,走到且歌身后,“不去……在這兒?!?p> “二位小姐可聽明白了?南楚公子說不去,還請快些離開吧?!?p> 沈如韻看著空落落的手,她抬起受傷含情的雙眸,“南楚哥哥,是我呀!我是韻兒,你不記得我了嗎?”
南楚撇過頭,躲開她的視線,又往右邊移了一步,借且歌的身體徹底擋住沈如韻的視線。
沈如韻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連聲音都帶著顫抖,“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五年前我們見過的!在帝都東街上!”
她有些失控,上前想與南楚解釋。
可她上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如同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且歌伸手?jǐn)r住她,“二小姐,請回吧?!?p> “姑娘,且歌姑娘莫怪,我妹妹她剛才有些心急,并非刻意沖撞姑娘,還請姑娘莫怪。”沈如韻哭的梨花帶雨,一邊哭著,一邊還向且歌賠禮。
沈如云何時見過姐姐這幅模樣,姐姐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會哭的如此傷心。
她給了身后的小廝一個眼神,小廝立馬上前去與且歌纏斗,她強制的將南楚拽到了沈如韻面前,“我姐姐從未哭的如此傷心過,她只是有話要與你說,又不是要吃了你,你為何不愿!”
南楚厭惡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手一揮,用力甩開她。
臟。
沈如云沒想到南楚會有這樣的動作,被他甩的向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所有的怒氣被點燃,她沖上前,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嘴里還一邊罵著,“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甩開本小姐!”
這里人太多,南楚只能順著她的力道跌坐在地上。
沈苧踏進(jìn)院門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臉色當(dāng)即冷了下來,連忙上前將南楚扶起來,上下瞧著他是否有受傷。
半弦也立刻上前,幫著且歌。
這回且歌沒再手下留情,將那些小廝打的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見南楚的手掌被小石子磨出的幾道血印子,沈苧眉頭擰在一起,輕輕吹了吹,眼神中滿是擔(dān)心,“痛不痛?”
南楚沒有回答她的話,怔怔地看著她。
這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將他扶起來,然后問他……痛不痛?
怎么說呢。
其實這點傷與他之前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沈苧問他痛不痛的那一刻。
他突然覺得……
好痛啊。
”痛。“
聽到南楚的回答,沈苧臉色更冷了,她轉(zhuǎn)頭看向沈如云,下一瞬,她上前用力推了她一把。
沈如云吃痛一聲,雙手下意識的撐在地上,地上的小石子將她細(xì)嫩的雙手劃花,流出血色。
她叫喊著,“沈苧,你發(fā)什么瘋?”
“你發(fā)什么瘋?。俊?p> “他幾次三番將我甩開,我氣不過推他一下怎么了?”
“你欺負(fù)我夫君,我推你一下怎么了?”
“你!”
沈苧冷著臉,聲音也跟著冷下來,“我告訴你沈如云,你剛才要是傷到了他一分,我讓你雙倍還回來!”
沈如云像是被刺激到,尖叫著起身就朝沈苧撲過來。
南楚見狀,拉過沈苧的手,想將她往后帶。
沈苧下意識將南楚護(hù)在身后,感覺到南楚的手,以為他是害怕,回握住他。另一手抓住沈如云,將她的手往背后一撇。
“疼!姐姐救我!”
聽見沈如云的聲音,沈如韻終于有所動作,她好聲勸著,“姐姐,云兒她不是故意的,她是不忍我傷心才一時沖撞了姐姐,姐姐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會,放了云兒吧。”
沈苧瞬間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鼻腔哼出氣聲,反問,“你在我這兒有什么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