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大定的宋慕云還想繼續(xù)聊聊研究中心的測試，可是坐在蔡亦可對面的池潛卻發(fā)現(xiàn)了女孩眼底的疲倦。
他遞了個眼神給胡子健，轉(zhuǎn)頭對宋慕云說：“抱歉，今天的測試有點耗費精神，而且亦可還在里面受了點輕傷，這樣吧，麻煩慕云兄跟奧維爾先生溝通一下我們今天提到的問題，然后確定下次碰面的時間，我們互相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今天就先到這里?！?p> “亦可受傷了啊？”宋慕云微怔，眼含關(guān)懷之色地打量了一下蔡亦可，“哪里受傷了？嚴(yán)重么？”
“小傷，況且不是真實受傷，只是在潛意識里被傷到造成的幻痛，不嚴(yán)重的?！辈桃嗫蓳u了搖頭表示沒事。
“??？亦可，你受傷都沒跟我說！哪兒不舒服？”胡子健微驚，連忙放下手里的啤酒杯，關(guān)切地說：“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下次再詳談?！?p> “問題不大，別緊張，只是使用STX-1進入潛意識比較耗費腦力，亦可早點休息，咱們散吧?！背貪撜f著站起身來。
“行，那就這樣，你們趕緊回家休息?！彼文皆埔舱酒鹕?。
幾人在酒吧門口互相說了再見，各自鉆進車?yán)铩?p> “老夏，不用去公寓了，咱們直接回摩東吧。”宋慕云坐進車?yán)锖笳f了一句。
夏安斌點點頭，發(fā)動汽車駛向城外。
池潛坐進他那1.5座的小車，按下“回家”鍵，小車自動從路邊匯入主路的車流里，他將頭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倏忽閃爍的燈光，陷入沉思。
陷入昏迷的蔡亦為，被謀殺的李維維、沈悠，失聯(lián)的老師，被軟禁的奧維爾，這一切，都已經(jīng)很清晰地指向了一個地方——STX-1的某些功能，可是，巢明明已經(jīng)自己擁有了更先進的人機互聯(lián)穿梭機，為什么還要指派自己介入STX-1的測試項目？
還有島盟，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迷霧一般的事件，雖然已經(jīng)端倪漸露，但是還有更多的不可知藏在霧中。
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打開一看，是劉長青來電。
剛一接通，劉長青的聲音就在手機那頭嚷起來了：“哎那個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在我手機里裝什么后門或者病毒了？”
“哈？”池潛楞了楞，隨即苦笑著回道：“我要是有這個能耐，你覺得我還會去寧王街找人做卡么？”
“那倒也是，這可奇了怪了?！眲㈤L青聞言也愣了愣。
“怎么了？”池潛問：“你手機有什么不對勁么？”
“沒什么，這兩天老是莫名其妙地自己會亮起來，我一想啊，也就那天被你打昏過去，有可能被人動過手腳，不然手機一向沒離我身?！眲㈤L青說著，嘬了嘬牙花，“看來這玩意得換啊，破財破財?！?p> “我沒動你手機。就這事？”池潛有點哭笑不得。
“哦不是，那個我說，有件事要告訴你?！眲㈤L青似乎才忽然想起正事來。
“嗯，說。”
“還記得李維維家那個死人臉么？島盟來的那個，死了，前幾天自爆了?！?p> “嗯。”池潛嗯了一聲表示他在聽著。
“我跟你埋伏他的那天晚上，取到了他的一點血液，跟我手里高松仁的血液一起送去化驗，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一樣？”池潛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一般這么問的，不就是這樣的答案么。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可能劉長青愣了下。
“咳，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是成分很接近，兩人的血液成分都很奇怪，跟一般人不同。”
得到明確答案的池潛，這時卻沉默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媽媽跟島盟合作？或者，島盟偷了媽媽的研究成果？想著這些問題，池潛的臉色陰沉下來。
沉默了半晌之后，池潛才緩緩說道：“我媽是摩東市土生土長的大夏公民?！?p> 話外的意思自然是他的母親姜凌云，沒理由要跟島盟合作。
“但是你父親不是?！眲㈤L青的聲音有些低沉。
池潛腦中出現(xiàn)一張已經(jīng)記憶模糊的面孔，不茍言笑，眉間很深的川字紋，記得最清楚的，唯有最后那晚的聲音：“小輝，跑！快跑！去公園路那顆銀杏樹！”
伸指敲了敲額頭，回過神來的池潛冷冷地對手機說：“但是，他也不是出生在島盟國家?！?p> “那個我說，疑點不是沒有，最簡單的事實就是那間地下實驗室，他們?yōu)槭裁匆低笛芯?？研究?jīng)費哪來？”劉長青跳過池潛的父親洛遠(yuǎn)，換了個問題。
“這些問題，難道你們當(dāng)年沒查？”池潛語氣明顯不悅。
“當(dāng)然查了，但是斷了?！眲㈤L青嘆了口氣。
“嗯？”
“賬戶記錄被銀行經(jīng)理銷了，那個經(jīng)理出車禍掉海里去了。”劉長青很快回答。
“那么，地下實驗室的建造呢？那么大個工程，不可能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吧？”這些問題池潛這些年其實自己也在暗暗地查，只是刺看得緊，平時根本沒什么私人時間去做。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地下室最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了，那片地早年間是個土財主的家，地下室是土財主家躲戰(zhàn)亂用的，后來工業(yè)園造廠房，那幢樓規(guī)劃給工程院，建筑圖紙是你父親直接參與的，所以后來啟用的話，只需要簡單修整就行，工程量并不大。”
池潛聞言，思考了片刻，“那么，就沒有一點線索了么？”
“線索找一找，肯定是有的，只是當(dāng)年專案組折了兩個兄弟后，又碰上我家里出了點事，就退出了警界，之后，上面撤了專案組，也就沒人繼續(xù)查下去了。”劉長青的語氣明顯有點低落。
池潛聽完，霎時不知說什么才好，畢竟人家早就不是警察了，沒那個義務(wù)繼續(xù)查下去，他再次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你現(xiàn)在是在做賞金獵人？”
“嗯，算是，什么掙錢就干什么，私家偵探、抓逃、調(diào)查商業(yè)間諜，都做過?！?p> “那，你要多少錢才能繼續(xù)查我家的案子？”池潛一邊問一邊開始回憶自己的賬戶里還有多少錢。
“哈哈，那個我說，你要雇我？我的價錢可不低?！眲㈤L青在電話那頭笑了。
“多少？”池潛繼續(xù)問。剛說完，眼睛余光里忽然發(fā)現(xiàn)有輛玻璃全黑的車跟自己并排開了一段，心頭莫名一跳，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看。
“兇案調(diào)查，50萬起。”劉長青的聲音從手機隱約傳來。
“你等等，我這邊有事?！背貪撈骋娕赃呠嚨滥擒嚸黠@不是自動駕駛狀態(tài)，方向一直微微游移，可能看見他在注意，那車忽然加速，連超了幾輛車，在一片滴滴鳴笛聲中開遠(yuǎn)了。
“怎么了？”劉長青在那邊問。
“我可能正被人跟蹤，一會兒再聯(lián)系你?！背貪撜f完迅速關(guān)了手機，將自己的小車改成手動駕駛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