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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能者眾多,修行之人如恒河沙數,入修行道者,修心修身,受大苦,解大悟,均以站在頂點為目標,以看破天下為終悟。甚有苦修者,受盡天下之至苦,才能參透世間大道。
世間流傳,千百年前曾有一人到達修行之頂,其人是為不滅,世人稱之為,不滅冥王。
傳聞,不滅冥王為創(chuàng)造奇書天宗三卷閉關數十載,不得參透,困入心魔,墜落邪道,之后三十年,其先殺妻兒后殺門徒,成為修行道中最為不齒之人。
后來,不滅冥王開山立派,成立魔宗,以天地輪回毀滅重生為由,大肆殺戮,天下不寧。后有一位鎮(zhèn)山君殺入魔宗,以命相博,戰(zhàn)了十余天,終與不滅冥王同歸于盡。
不滅冥王一敗,魔宗樹倒猢猻散,成為廢墟。
又過百十余年,一位名叫慕隆陽的男子得到天宗三卷之上卷,創(chuàng)立了左嶺神域,世人稱之為新魔宗。
天道三十七年,慕隆陽身死,左嶺神域易主,新宗主野心勃勃,殘暴狠厲,為非作歹,天下大亂。
劍宗宗主重輝帶領宗門徒弟欲想找到左嶺神域入口將其鏟平,不料被內賊所害,全軍覆沒,劍神重輝下落不明,劍宗之秘寶天鳴十三劍隨之不知所蹤。
劍宗落敗,分支散落四方各地,斗轉星移,數百年后,劍宗山門四起,修行者雖多,卻再無往日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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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北,薩孤之內,桑丘頂上,有一老者只身一人站在枯樹之下,像是在等人。
幾只烏鴉落在樹上,發(fā)出刺耳的叫聲。
桑丘山路,一個身著布衣的男子徒步上山,他以破舊的布巾束發(fā),眉目清秀卻滿臉滿身的灰塵,腳上那雙布鞋早已磨破,看起來應當是走了很多路。
他步履緩慢,一步一印。
山路崎嶇,消瘦的身形步伐端正,透著與他那年輕的面孔不同的沉著氣息。
布衣男子走到老者面前,深鞠一躬,拱手一禮。
“師尊,任務已成?!?p> 老者微微點頭,伸手撣了撣布衣男子的肩膀,塵土飛揚。
“長魚,走吧?!?p> “是?!辈家吕汕飞硌缘馈?p>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兩人步履緩慢,似行路艱難。
二人行路千余里,過了雪山,直達大漠。
大漠之中,樓蘭之下,有一四重樓臺,曾有人說,四重樓臺關著珍寶異獸,得此者,如得天下。
老者在前步履蹣跚,語速緩慢問著身后少年,“長魚,你可欲得天下?”
布衣少年面不改色。“長魚心中沒有天下。”
老者笑笑,不緊不慢,步步前行。
“那你心中有什么?”
布衣少年苦笑一聲,看著自己那雙被長期旅途磨破的雙腳,摸著自己臉上風吹日曬導致異常粗糙的皮膚,輕輕言道:“回師尊,長魚心中只有客棧?!?p> 老者冷哼一聲,未在說話,師徒二人一前一后緘默行走,走過日出日落月影星辰,走過春夏秋冬四季變遷,走過荒野村落繁盛城郭,走過望不見盡頭的一朝又一朝,一年又一年。
若問老者這沒日沒夜的走了多少年,大概是一百多年。
若問那書生長魚,大概是一百一十六年七個月零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