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口袋手機也沒了,估計是剛才不知道掉哪了,蘇時瀟簡直兩眼一抹黑。手足無措間只好試探著對著面前的黑暗開了口:
“川哥,你人呢?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夜盲看不太見……唉,你沒磕著頭吧……”蘇時瀟越說語氣越弱,越說聲音越小,一邊還不忘彎腰摸索,跟正在摸象的盲人沒什么兩樣。
夏浮川也不是傻子,他總不會還躺在原地等著一摸一摸的蘇時瀟來摸他,早就自個兒爬了起來。剛才摔得有點猛,雖然地上鋪了地毯,但畢竟人是肉肉做的,還是怪疼的。
聽完她的辯白道歉,夏浮川還是一臉恨恨地看著她,做足了氣勢,完全忘了對方看不見完全是浪費表情,有點兇兇地開了口:“誒?!?p> “???”蘇時瀟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啊你個頭,我說……”
正在這時,吊燈好死不死地重新亮了起來,室內重新變得亮堂堂一片。
夏浮川被嚇了一小跳,話都被硬生生打斷了,他氣得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地繼續(xù):“我說,你可以快點回去了!”
蘇時瀟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了一下,過了幾秒才適應過來。而當她抬起有些酸澀的眼睛看向夏浮川時,卻看到那個狂暴小惡龍此時低垂著個頭,姿勢有點怪異地靠在沙發(fā)邊上并不坐下。
等了兩秒也沒聽見有什么新動靜,夏浮川不耐煩地重新抬起了頭,卻一下撞入了雙有些濕潤的桃花眼。
……
“那你也早點休息吧,免得明天屁股痛哪里痛的?!碧K時瀟說完就趕緊在夏浮川瞪她之前先溜了。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敢明諷暗諷的。
門闔上發(fā)出輕響后夏浮川沉默地看著門口,講得文明一點,他的局部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搞得他都沒什么心思去應付那個家伙。
好不容易重新安靜了起來,夏浮川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和剛才頗顯熱鬧的時候對比,此刻房間顯得很空蕩,還有點冷。
雖然他討厭人多,也并不喜歡有點機車的她。
關上門后立馬原形畢露的蘇時瀟,就跟后面有人追殺似的一口氣逃回了自己房間,剛進門卻又像個迷了路不知道該怎么回家的小孩一樣迷茫無措起來。
夏浮川!
蘇時瀟對這個名字和這個人越來越咬牙切齒地痛恨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都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建構發(fā)展和諧的同事關系,別說什么友好了,他們倆根本連正常交流都不曾有過,可能也注定無法擁有。
本來以為這樣已經(jīng)夠倒霉了,但等到下一秒蘇時瀟一摸口袋發(fā)現(xiàn)手機沒帶回來,而且就連生命之根本的劇本都忘記帶了回來。
有沒有搞錯啊,現(xiàn)在的八點檔都不屑演這種橋段了耶!自己的人生展開路線根本就和狗血小說偶像劇里的完全不一樣,而且跑偏的也未免太多了一點吧!命運老是喜歡開這種沒人會想笑的玩笑。
別無它法,蘇時瀟只好準備再“闖”一次夏浮川的房間,最壞也不過挨他瞪一眼而已。
真是沒志氣,剛罵完人家現(xiàn)在又不得不去找他。
夏浮川有點艱難地一步一步挪過沙發(fā)的時候才看到掉在了地上的手機和旁邊桌上兩本一模一樣的厚本子。
這個丟三落四的沒頭腦女。
他才懶得替她還回去,等她親自上門找救命恩人來拿才更合理吧,沒替她當成沒用的樂色還給垃圾桶朋友已經(jīng)算很厚道啦。
突然正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鈴聲。
夏浮川聽到前奏的那一瞬間臉色就變了。
他還沒惡劣到故意掛掉人家的電話,但他現(xiàn)在實在沒什么心情也一點都不想再聽到那首歌,只好很不爽地臭著個臉接了起來。
“喂,小瀟啊,我馬上就回去了,等會有事跟你說,啊,就是那個……”
夏浮川都還沒來得及講一句話,另一邊的小王就噼里啪啦跟吃了槍藥一樣說個不停。
“喂,你先停一下?!?p> “!?%#$大爺?shù)?,你誰啊?怎么還是個男的,蘇時瀟呢,你怎么她了?”小王的反應夸張得要命,急得都快叫了出來。
夏浮川重重地咳了一聲,不耐煩地報上了大名。
那邊的小王沉默了幾秒,空氣突然變得好安靜,只有電話那端偶爾傳來的絲絲噪音。
“哎喲這,不好意思啊川哥,我也不知道是你,我這正開車呢我就先掛了也不打擾您了啊。誒這信號怎么突然不太好,喂!喂喂喂!”接著電話就被掛斷了。
敲門聲又好巧不巧偏偏卡在這個時候響起,用膝蓋想想也知道是那個冒失鬼。
一開門就看到一個把頭低到都快看不見臉的圓圓腦袋:“哥……我有東西忘拿了?!?p> 夏浮川一聲不吭地把手里燙手山芋似的東西一股腦地塞還給了她,又很難得地在此刻,主動把自己寶貴的注意力分給了面前的人,探尋而又意味深長的目光專注得就像在研究顯微鏡下的微生物。
蘇時瀟接過東西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抬起了頭,有點驚訝于他的早有準備,又被他盯得都快起雞皮疙瘩。
奇奇怪怪的人,她干脆直接禮貌得體地道謝后匆匆轉身欲離開。
這么一會兒就不認識我了啊,再盯再盯你就長針眼!
“你等會兒。”夏浮川終于從自己的水底世界浮了出來,出聲喊住了她。
蘇時瀟抖了一抖,回頭試探性地看他。
“你……”此時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蘇時瀟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吊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一副支支吾吾樣子的夏浮川,實在太新鮮了。
一時間有無數(shù)個問句飛快掠過腦海,可他連一句都問不出口。
“你快點把手機鈴聲換了。”帶點命令的口氣。
“啊?為什么?”
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等等不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鈴聲的?
夏浮川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之前也拽得要命,可她從沒見過他這種眼神。
該怎么準確形容呢,黑漆漆的深沉眼眸里很平靜很麻木,可是又有點悲傷。
回答她的是親切的“嘭”的一聲關門聲。
蘇時瀟郁悶又納悶地邊往回走邊打開手機,打算親眼看看自己的鈴聲到底是什么。她記得自己最近一次換鈴聲,好像因為還是幾個月前和表哥女朋友打賭輸了,被對方換了手機鈴聲。在那之后她也一直忘了看,再加上為了工作方便(雖然也沒太多工作),她的手機常年靜音。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時代除了外賣小哥和推銷什么的,大家都不興打電話的嘛。
看到歌名之后,她也愣了一下,手機差點都沒拿穩(wěn),然后默默地又把鈴聲飛快地隨便換了首歌。
小兔餅干
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