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間的游戲無非就是那么幾個,最后還是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地確定了玩國王游戲,還說要玩尺度稍微大一點的。
夏浮川的雙頰就跟打了腮紅一樣,像顆紅撲撲的蘋果。雙眼還有點醉眼迷蒙的,反應(yīng)慢半拍地抬起了頭。
在場的女生有七成都在偷瞄他,除了蘇時瀟之外,一個在偷瞄沈文是,還有一個蘇時瀟知道她是夏浮川的前隊友粉。
蘇時瀟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不料剛起身就被那群瘋狂的人給拉了回來。
我好想逃卻動不了。
一個卷卷頭大咧咧地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怕什么。”然后得到了另外幾個人的熱烈回應(yīng)。
沈文是就沒喝兩口酒,人挺清醒,還不忘提醒一句:“不過大家玩笑歸玩笑,還是要有個度喔?!?p> 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居然還隨身帶了一副撲克牌。按大小順序排好牌后,每個人依次從中抽一張。
蘇時瀟硬著頭皮湊上去,三下五除二隨便摸了張牌,還特地壓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直到坐回座位才小心翼翼地遮擋著翻過來確認(rèn)。
如坐針氈一般,蘇時瀟緊張到心跳加速。
夏浮川就坐在沈文是的邊上,看上去也就臉稍微紅了一點反應(yīng)稍微慢了一點,別的還算正常,還在可勁地倒酒喝。有少許的淺色液體從唇邊流了下來,他下意識伸出淡紅的舌頭舔了一下,雙眼又有些迷蒙,好似蒙著層水霧,沒有焦點地恰好看向蘇時瀟的方向。
蘇時瀟從飯碗里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么一幕。
……
頭有點暈。
這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啊。
兩三局游戲過去了都沒有蘇時瀟的事,而且目前的尺度也就是壁咚啊告白啊之類的,還算可以接受。
“我選……五號和……”
剛松了口氣的蘇時瀟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故作鎮(zhèn)定地抬頭望向站了起來的新國王時,才發(fā)現(xiàn)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一輪轉(zhuǎn)到的居然是沈文是。
沈文是拖了兩秒才繼續(xù)回答:“四號。五號......面對面坐在四號腿上,兩個人對視十秒鐘?!?p> 搞什么烏龍?。√K時瀟罕見地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沈文是。
又等了兩秒鐘,四號人物站了起來,把全場的目光都吸了過去。
是他,沒錯偏偏又是他。
回憶起來,沈文是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朝她瞥了一眼。
他絕對偷看了坐在他左手邊的,醉鬼一樣的夏浮川手里的撲克牌。
不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號碼的,難不成真是因為他運氣爆棚,一猜就中?
蘇時瀟并不信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巧合,搞不好根本是這個老狐貍使了什么小手段。
幾個女生可能還有個別男生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到底是誰這么走運。
沉默地低著頭站了起來,蘇時瀟的腳步沉重得就像腦袋空空卻得即將奔赴考場的考生。
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夏浮川卻沒怎么猶豫地朝她有些不穩(wěn)地走了過來,直接坐上了她的座位,有點不耐煩又痛快地喊:“快點。”
頂著快要被幾道羨妒的視線射穿的壓力,再加上正被十幾個人圍觀這樣持續(xù)不斷的心理暗示下,蘇時瀟的臉都快僵得不自然了起來,渾身像長了刺一樣不舒坦。
嫌她太磨嘰,夏浮川干脆自己出手,把她一把拉到了自己腿上,一只手還搭在她的肩上。
就像兩人真的在溫柔地?fù)肀б粯印?p> 有兩個女生都抑制不住地叫了起來。
包廂里高掛著的水晶燈夠亮,室內(nèi)被照得亮堂堂的。夏浮川又距她幾乎只隔了十公分,他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睫毛又長又密,圓圓的黑葡萄眼正在努力地聚集焦點,好看清眼前的世界。
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灼熱的,還帶著一股啤酒味的呼吸,蘇時瀟刻意放輕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悄悄地往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十秒鐘能做什么?
十秒鐘的時間,絕地求生里可以打一次腎上腺素,心臟可以跳動十次并將六百毫升血液輸送到人體內(nèi),宇宙可以膨脹七百四十公里……
十秒鐘也能讓人臉紅心跳到無以復(fù)加。
蘇時瀟第一次覺得時間漫長得讓人難耐,難耐得教人說不清到底是享受還是討厭。最后沈文是出來提醒時間到了的時候,夏浮川還是默不作聲,卻毫不猶豫地立馬把她推開。
蘇時瀟故作鎮(zhèn)定地咳嗽了一聲,找了個出去吹風(fēng)的借口就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剛才還看熱鬧看得正興起的或羨或妒的女生里,有兩個還小小聲地尖銳討論了起來。
沈文是不動聲色地瞄了眼她的背影,招呼大家繼續(xù)玩。此時坐著一動不動的夏浮川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突然動了起來,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看著短短時間內(nèi)第二次被關(guān)上的門,沈文是卻輕輕揚了揚嘴角,和得意地看著自己杰作的幕后大boss的相似度爆表。
“誒,文是,你怎么也出去???”
夏浮川一股勁直上到喉嚨口,跑到衛(wèi)生間吐了個痛快。意識還沒完全回籠,他搖搖晃晃地起身想要回去,卻在路過窗戶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窗外的雪花還在無憂無慮地飄著。
剛吹完風(fēng)回來的蘇時瀟正若無其事地往回走,一名以一個偶像包袱十斤重的姿勢倒在墻邊的醉漢猛地跳進(jìn)她的視野里,并且沖擊力十足。
確認(rèn)了兩遍,左右連個鬼影都沒有,蘇時瀟又去他旁邊轉(zhuǎn)著圈變換著角度觀察他。
“夏浮川,醒一醒,夏浮川!”蘇時瀟壯著膽子喊他。
像個死人一樣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沒辦法,只能上手了。蘇時瀟像法醫(yī)一樣掃了一遍他全身,思考著該從哪里尋找突破。
最后還是用了對著對方喊“醒醒你不能死啊”時會用的那個老掉牙的姿勢,抓住他的肩膀搖晃了兩下。
夏浮川這才動了一下,雙眼睜開了一條縫。
“你誰???”因為醉酒,他講話的腔調(diào)變得有點好笑。
偶然路過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熱心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