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巖山莊的機關(guān)是有幾分實力的,就在我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的時候,他淡漠的走來,在某處按了一下,忽的從天而降一個大鐵籠,把我們罩了個嚴(yán)實。
陳三軍讓人把我們抬到內(nèi)堂,自己則疲累的走向另一個院子,睡在了一棵樹下。
可能是太累了,他又夢到了前塵往事,夢里他和姐姐還小,父親是做煙花生意起家的,母親是書香門第,彼時承歡在父母膝下,父親也會教他們制煙花。
變數(shù)是一場大火,和一個相師的批語,儲存煙花的倉庫走了水,爆炸聲響了半宿,把整個陳家炸的灰飛煙滅,只余下了他們姐弟,無依無靠。
王徐兩家,幫他們重建了陳家,代價就是從此聽他們的調(diào)遣。
再次醒來,他是被潑醒的,徐蚺拿著皮鞭不由分說揮了過來“我讓你不聽話!總想著要搶回她!讓你搶!”
不一會他就被打得皮開肉綻,徐蚺扔了鞭子,驅(qū)動了種在他體內(nèi)的噬心蠱。
“三軍,只要你老老實實為我們做事,我們也不會對你們怎樣?!毙祢乓荒橊拮有Φ臒o比虛偽。
陳三軍忍著劇痛“你們到底要奴役我們到什么時候,你必須給我保證她的安全!”
“我已經(jīng)捉了三百人,你答應(yīng)要給我姐姐解蠱的!”陳三軍咬著牙道。
“你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徐蚺拂袖而去。
符鈺蹲在籠子里“眼下如何是好?”
秋鳴看著窗外“天快亮了,我這次奏請了霍大人,他走私軍火,殺人越貨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朝廷已經(jīng)著刑部調(diào)查,這次,他跑不掉的?!?p> 秋鳴繼而又迷惑道“他似乎還故意讓我拿到了些證據(jù),有一次還差點截獲了他給貪官的貨物?!?p> 符鈺皺眉“這么說,他和朝廷的官員還有交情?”
沈三笑道“自古都是官商勾結(jié),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怪的是,他為何故意讓你拿到些證據(jù)呢?”
秋鳴思索“他受制于人,是在向我求救?”
霍伊仙看著陳三愿“你弟弟到底有什么隱情?為什么,要把你囚到地下?”
陳三愿搖了搖頭“我時常問他,他只讓我不要管那么多,只要聽他的話,就不會殺掉秋鳴?!?p> “我時常聞著那香,記憶喪失了許多,很多事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那一年彩門樓拋繡球,是我唯一一次出門。”
“聽著好慘啊,你們飛巖山莊聽說還是皇商來著,怎么……唉,老大,你怎么睡了?”
符鈺靠著鐵籠已然是睡著了,沈三嗤的笑了一下“這種情況,還能睡著,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p> 飛巖山莊,溫韶把陳三軍帶了回來,給他喂了可暫緩蠱蟲的藥。
“中樞院和他們勾結(jié),其中牽連的達(dá)官顯貴不在少數(shù),你怎么這么糊涂?!?p> “我就是不服!”這時陳三軍眼睛里才有了少年人的叛逆和無助。
“我還是勸你安分些的好?!睖厣亟o他蓋上了被子。
“滾開!你也是跟他們一伙的!走!我不要你管我!走開!”陳三軍怒道。
溫韶冷笑著離開,許久,窗戶上的光照到了床上,一只蝴蝶在月光下緩緩的飛到他指間,他緩緩的笑了,他欣喜的盯著蝴蝶翅膀上特殊的紋路符號,眼底燃起一種嗜血的瘋狂。
中午內(nèi)堂,陳三軍緩緩走了進(jìn)來,天已經(jīng)大亮了,符鈺與霍伊仙二人呼呼大睡,其他人則都醒著。
陳三軍打開了籠子,放出了陳三愿和秋鳴“你們走吧,留你們在此也無用?!?p> 沈三剛把符鈺叫醒,院子里一陣吵鬧,神捕司副指揮使霍予寧一馬當(dāng)先堵住了門,他的下屬迅速把屋里的人控制住了,接下來又涌進(jìn)了本地官兵包圍了這里。
陳三軍一愣,嘴角微微上揚“還以為要再過幾天,你總算沒讓我再失望?!毖粤T,他神情詭異的瞟了一眼符鈺。
符鈺見官兵,猛地想到自己還被通緝,立即撕了霍伊仙的衣裳,蒙臉。
霍伊仙被撕的一驚,坐起來不明白自己為何慘遭此劫。
他往外一瞅,猛地也想起他是個賊,外面現(xiàn)在全是官兵,上次追捕他的死對頭霍予寧也在。
她一把揪上了沈三腰上的肉,小聲道“都怨你,沒事探什么鬼!”
霍予寧大手一揮“陳三軍,你涉嫌倒賣軍火,殘害百姓,現(xiàn)在依法將你拘捕?!?p> 神捕司的人一涌而上押住了陳三軍,他解脫似的坦然受捕,衙役拘著他漸漸走遠(yuǎn)了。
霍予寧眼神一凜“秋鳴,這陳三愿也要一同帶走?!?p> 符鈺和霍伊仙在籠子里急得團團轉(zhuǎn)“怎么辦啊老大?”
“我怎么知道?神經(jīng)病來湊這鬼熱鬧,現(xiàn)在好了吧!你我都跑不掉了”符鈺看著外面的人馬甚多,罵道“一個軍火頭子也值這許多人?霍予寧竟也從海藏城趕來了!”
難道自己的逃亡之路竟會斷絕在此,她才跑了幾天?這么回去也太沒面子了吧,而且若是讓霍予寧認(rèn)出來就更丟人了!
符鈺瞪著沈三“狗娘養(yǎng)的小賊,今日我若折在此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沈三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一把將我推了出去“大人,我們與此事絕無干系?。∏秫Q大人可為我們做證啊。”
卻不料秋鳴一扭頭瞪著眼說“我不認(rèn)識他們?!?p> 霍予寧往這邊看過了,不光在看,還走了來,臉上的表情愈發(fā)濃烈,完了,只見他一把揪起我邊上的霍伊仙“好哥哥,上次追了你幾百里,卻在這里狹路相逢!來人呀帶走!”
霍伊仙一臉驚恐,偏偏碰上這個冤家,這怎么辦,符鈺在心里祈求他不要拆穿她,眨眼間衙役已經(jīng)走來了,沈三笑著掐了她一把,符鈺沒有防備叫出聲,她暗叫不好,霍予寧轉(zhuǎn)頭揭開了她的面巾“符鈺?”
“嗨?”符鈺尷尬的笑著,霍予寧也笑了“好久不見啊,太子妃。”符鈺也不知道該不該跑,這里都是他的人,往哪跑?她把沈三推了過來“都是他,他有事想問你?!?p> 霍予寧一見他瞪大了眼,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文書,看了沈三一眼,又看了書一眼,頓時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問什么?”
沈三倒是氣定神閑“陳三軍走私的軍火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個想必閣下心里一定有了定數(shù)?!被粲鑼幮Φ囊荒樄俜?,據(jù)符鈺的了解他一般碰上大人物才會這樣笑。
符鈺一把拉過霍予寧走到門外“這一晚上我迷死了,你告訴我,沈三到底是誰?”霍予寧雙手環(huán)抱“太子妃當(dāng)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哎呦,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嗎?”符鈺急道?;粲鑼幯凵駠?yán)肅道“他就是熾火國的皇太子,焰鳳冥戰(zhàn)。”
符鈺吃了一驚,縱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可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皇太子級別的人物“那他來這里干什么呀?”
霍予寧眼神一暗“陳三軍他走私的軍火正是源自熾火國的,若只是這樣他也不會親自過來,是因為,據(jù)說這陳三軍勾結(jié)中樞院研發(fā)出了更厲害的火炮武器,一旦運用到戰(zhàn)爭,后果不堪設(shè)想?!?p> “原來是這樣?”符鈺暗自思附,一定沒有這么簡單,卻見沈三倚著門框笑的燦爛“小霍大人,我此來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跟著查查此案,畢竟這里還有很多疑點不是嗎?”
符鈺暗自講道“不可以,他這個人賊的很,切不可讓他接觸到陳三軍,搞不好,他得不到,直接把陳三軍殺了也不一定?!?p> “太子妃放心,在下自有論斷。”霍予寧笑道“這畢竟是滄瀾的國事,您怕是不好參與。”言罷,他就指揮人手把該帶走的帶走。
焰鳳冥戰(zhàn)嘆息道“看來,小霍大人是不給我這個面子了,那也無妨,在下游玩一番就走了?!彼鲃菀?,經(jīng)過我,忽而又回頭,一雙妖媚的眼睛里透著戲謔又回頭道“我這一番來,應(yīng)該去拜賀太子成婚一事,怎奈那日我去晚了,太子妃已經(jīng)跑了,哎,真是人生憾事?!?p> 符鈺咬牙道“什么意思?!彼χ膺^來“太子妃流落民間本殿下怎能坐視不管呢,不若同小霍大人送太子妃回朝?”
“直娘賊,這事與你有什么相干!”符鈺啐了他一口,沈三掏出他的小扇子掩面道“之前你罵我,本殿下都念你不知者不罪,你再這樣,本太子就要狀告你國國君,治你的罪?!?p> “哈?別做夢了好嗎,你看看清楚這是哪里,是滄瀾的地界,你也不瞧瞧我是誰!治我的罪?”符鈺一個鷂子翻身“治去吧,再見,老娘不陪你們玩了!”
焰鳳冥戰(zhàn)冷笑著吹了個口哨,忽然樹叢里跳出幾個黑衣大漢用一張網(wǎng),把我網(wǎng)了回來,我大怒,抽出貼身小刀劃破大網(wǎng),一拳一個解決了這些人,我把他們丟下墻頭“什么臭魚爛蝦也配來捉我?喝多了吧你!”
“殿下瞧見了,我們太子妃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殿下還是請便吧?!闭f罷,他們就收隊了。
焰鳳冥戰(zhàn)撫了撫頭發(fā),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從屋檐上跳下來,單膝跪在他身邊“殿下,他們實驗地點已經(jīng)找到了。”
府衙里,霍予寧還來不及處置陳三軍,那邊霍伊仙可已經(jīng)溜達(dá)了過來,霍予寧一個擒拿手制住了他,霍伊仙趕忙求饒“哎呀,放手,放手,手?jǐn)嗔?!?p> 誰能想到這哥倆是從一個母親的肚子里鉆出來的,一個是官,一個是賊。一個生性嚴(yán)謹(jǐn),一個脫線大條。
“說到底,我也沒犯過什么大錯啊,弟弟,你悄悄把我放了得了,沒人知道?!被粢料蔂N笑道。
“放你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你萬不可再去同太子妃胡鬧了,她家權(quán)勢滔天,你到時候被抓了怎么辦?難道指著我這芝麻小官去給你求情?”霍予寧大手一揮“你權(quán)且在牢里多呆幾天,好吃好喝少不了你的?!?p> 處理了霍伊仙已經(jīng)是深夜了,明日還有諸多事宜,暫且還不知道太子妃會不會來鬧,放出了神捕司豢養(yǎng)的鷹隼,把此事報給上面,看看上頭有何指示。
話說符鈺這邊從飛巖山莊出來,去成衣店里偷了身衣服,又趁著夜色摸進(jìn)一家客棧,挑了間沒人的房間進(jìn)去,實在是諸事繁多,沾著枕頭就睡了,第二日,她窩在床上盤算道“救不救霍伊仙呢?畢竟是我把他拉了出來,總不好丟下他不管?!?p> 她思來想去還是去了衙門,萬一霍予寧下狠手拷打他,那廝能在他手上熬過幾個晝夜,她蒙了面,從窗戶上溜出去,一路奔到衙門,潛了進(jìn)去。
“不知道太子妃大駕光臨,卑職有失遠(yuǎn)迎?!被粲鑼帍奈堇锍鰜?,看著屋頂上的我道。我忙跳了下來“那么大聲干什么,叫人聽見了,我弄死你?。 ?p> “太子妃又來做什么?”他請我進(jìn)屋,我也就隨他進(jìn)去了,我早年頑劣,十多歲時就喬裝改扮去神捕司當(dāng)了幾天捕頭,不過月余就教君寒捉了回去,那時候與這個霍予寧還當(dāng)過同僚呢,現(xiàn)在看他的衣裳已經(jīng)是副指揮使了。
“我自然是為了我的手下霍伊仙呀!”符鈺坐將下來“他現(xiàn)在,在哪?”
霍予寧講道“當(dāng)然是在大牢里。”符鈺想,這霍予寧向來嫉惡如仇,這一番落在這酷吏手里怎會有好果子吃,也不知道這會子打成什么樣了。
“他好歹也是跟了我一場,霍大人權(quán)且看在我的面上放了他如何?”符鈺笑道。
豈料這廝竟絲毫不給面子“小姐若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該再讓那小賊罪加一等,何況太子妃自己尚有通緝在身,怎么還要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