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武靈兒也想過報官,但眾所周知那潼南縣令與李家乃是姻親關(guān)系,所以無奈之下她便想出了比武招親的方式來招一位武藝高強的夫君,然后去李家救人。
“如若想要我與你圓房,你須得先救出我父親才行,你若用強,我便死在你面前!”說著武靈兒作勢擺出了手中長劍。
而聽到這里的云瑤早已怒不可竭,她本是一個嫉惡如仇之人,于是大罵一聲豈有此理,然而這一聲卻未加掩飾,女兒之聲讓武靈兒頓時一愣。
“你……你……”
云瑤尷尬一笑,而后一手借口束發(fā),竟然是一位翩翩佳人而非俊美公子,這一下可把武靈兒氣急了。
“你!你!你竟敢戲耍于我!”
一劍刺出,云瑤急忙一躍而起,自知理虧的她連連道歉并說道:“好妹妹不要生氣,我也是不忍看你落入那腌臜之人的手里,這才出手解圍,也并不是有意戲耍你?!?p> “哼!”武靈兒輕哼一聲:“那你還對我……對我那樣?!?p> 她實在說不出口,反倒是云瑤一副無所謂道:“咱們都是女人你又沒吃虧,不如這樣吧我陪你去救你父親怎么樣?”
聞言,武靈兒一掃臉上的不快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傅云瑤向來一言九鼎?!?p> “那好,既然這樣我便叫你一聲姐姐?!?p> 云瑤一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于是說道:“不如咱倆結(jié)為姐妹可好?我今年十八,你呢?”
“靈兒今年十六,是應(yīng)該叫你一聲姐姐的?!?p> 誤會解除,兩女便結(jié)為了金蘭姐妹,一番商議之后兩人決定即刻出發(fā),此地距離潼南縣城不過半日路程,快馬加鞭的話傍晚就能抵達,于是兩人決定當天晚上夜闖李府救人。
而今日剛好是潼南大戶李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這府上賓客滿座,就連縣令大人也是親至祝賀,要說這李家可非一般鄉(xiāng)紳土豪,據(jù)說在京城有人。
此外今天府上還來了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整個李府上下對其敬待有加,大堂里凡是有頭有臉的當?shù)厝宋餆o不舉杯奉承。
再看這席位座次,作為今天的老壽星李良才自然是端坐正東之首,身為縣令的王大人也自當是位居下座右側(cè)第一順位,但令人意外的是與之相對的左席首位所坐之人卻不是本地的德高望重之輩,而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四五的青年男子。
此人天庭飽滿輪廓分明,束而高立的長發(fā)垂及雙肩,一襲黑色云紋錦袍也掩飾不住舉止間無疑透露出來的儒雅之氣,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面對眾人接二連三的敬酒他也不避不拒。
“今日壽誕之宴能得陳公子前來相賀,實在是老夫的萬般榮幸,老朽敬你一杯權(quán)當做是為你接風(fēng)洗塵了?!?p> 李良才示意眾人舉杯,于是在場之人紛紛起身朝著陳姓公子敬酒,而那陳公子卻連連擺手道:“今日乃是李員外六十壽辰,我豈能行那喧賓奪主之事,還酒還是敬上座之人吧?!?p> 說罷那公子便率先仰頭喝下杯中美酒,李良才點了點頭也是一口見底,待到左右人重新坐定,縣令王承安又再次舉杯道:“陳公子遠道而來,可謂是令小縣蓬蓽生輝啊,下官代表潼南縣諸位再敬你一杯。”
“王大人言重了,我此次前來是有事要勞煩諸位,這杯酒當是我敬諸位才是。”說著陳公子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而在場之人都是精明之人,自然是聽到了話里的關(guān)鍵,李良才與王縣令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想這陳廷玉并非普通世家公子,而是當朝重臣南宮傲的義子,以他的身份地位竟然有事需要勞煩他們?
“陳公子有何事但講無妨,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李家也在所不辭?!?p> 李家能走到今天憑的就是擅于籠絡(luò)人際,這陳廷玉身份顯赫,若能攀上這根高枝那李家日后可謂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因此李良才當即表態(tài)無論是對付有什么要求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在所不惜。
而身為縣令的王承安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想的更遠一些,于是說道:“陳公子不遠萬里來著偏南之地,想必是有要緊的事,下官定當全力輔助,但不知公子所謂何事?”
陳廷玉一笑:“諸位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此次前來是為一味藥材而來。”
“藥材?”
眾人疑惑,這潼南縣隸屬恒通城轄于夔州,地處偏南雖比不得北方的富庶,但偏偏就盛產(chǎn)藥材,而潼南縣與臨縣淮安更是夔州境內(nèi)遠近聞名的藥材之鄉(xiāng),李家也正是依靠這樣的天時地利經(jīng)營藥材起家的,如果僅僅是一味藥材,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李良才此人向來精于算計,他知道陳廷玉口中所謂的那味藥材肯定不是普通的山野草藥,于是問道:“不知是何藥材需要公子如此大費周章,想那京城有名的藥鋪也不少,何須遠赴偏南?”
“幽曇花。”
“幽……幽曇!”
此藥材名字一出,在場眾人無比震驚,身為當?shù)氐乃幉纳踢@東西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嚴格意義上來說幽曇花算不得藥材,說它是奇花異草更為貼切。
相傳這世間存在“天門地戶人道鬼門關(guān)”之說,而亥為天門,巳為地戶,申為人門,寅為鬼戶,也就說鬼門關(guān)開在寅時,而巧得是陳廷玉提及的幽曇花也就開在這個時候。
據(jù)說這種花一生只開一次,一次一輪回,而這個輪回其實很短只開半個時辰,花開時芬芳四溢,方圓幾里都能聞到,其花色澤鮮艷,紫中帶紅,花開之際也是葉枯之時,有人說此花是黑白無常將三途河岸的彼岸花帶到人道播撒而生的變種。
當然,關(guān)于這些傳說多少有些說書人藝術(shù)加工成分的嫌疑,不過在座眾人哪一個不是活了幾十年的人精也算見多識廣了,可也沒聽說誰見過這東西,至少李良才干了幾十年的藥材營生就沒見過,你要說什么百年靈芝千年人參他也能給你弄來,可這傳說中的東西就有些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