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空中最亮的星
舞臺上，演員們穿著古代的服飾，仿照神殿樣式所制作的鎧甲，在高亢激情的伴奏中，忘我的表演著。
觀眾們?nèi)绨V如醉，每個的心神都被那精彩的表演所牽動，隨著演員們的一舉一動而悲傷、高興、痛苦甚至有人發(fā)出了抽泣聲。
種種狂熱的行為讓觀眾席中唯一不受影響的蒂姆感到了恐懼。
是因為自己第一次接觸歌劇，get不到這種表演藝術(shù)的魅力嗎？不，不對。蒂姆能夠被演員們的表演所震撼，由衷的欽佩他們的演技，但是周圍人的狂熱反應(yīng)實在是太奇怪了。說句不好聽的，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樣。
他用力錘了萊納一拳，發(fā)現(xiàn)這家伙仍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舞臺，完全不為外界所動，甚至開始眼泛淚花，像個小姑娘一樣的哭泣起來。
蒂姆突然有點懷念那個自戀騷氣的男人了，現(xiàn)在這模樣簡直太惡心了。
此時歌劇進行到了一半，人類遭遇前所未有的的困境，許多英雄死在了深淵惡魔的手中。他們在死前發(fā)出的人類必將勝利的吶喊感動了無數(shù)觀眾。
“這是怎么回事？大家的樣子都太奇怪了?！?p> 蒂姆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身影，他穿著紫色西裝，皮膚慘白，臉上畫著古怪的妝容，正趴在桌子邊沿，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歌劇。
除了小丑還能是誰呢？
小丑沒有理會蒂姆的問題，反而興奮為演員們的表演激動的鼓掌，“奇怪的人是你好吧？這種時候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為什么那么精彩的藝術(shù)表演，大家都沉浸其中，就你跟個呆頭鵝一樣看不下去。”
“錯的不是我，是世界啊……”蒂姆臉上非常的遺憾，嘆息著說。在小丑看來他就是間歇性中二病發(fā)作了。
“放心吧，不過是精神能量被吸走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小丑嬉笑著說，隨即補充道：“說起來沒有我的話，也許你也和這家伙一樣，現(xiàn)在正看得淚流滿面呢?！?p> 蒂姆看著萊納哭花了的雙眼，想象著自己和他一樣像個看了韓劇車禍、癌癥、治不好的結(jié)局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渾身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么做才能讓這家伙醒來？”蒂姆在問出問題的同時，目光也在觀察著對面的皮料商，費迪南多和觀眾一樣，眼中全是狂熱，不過他的火熱目光只盯著某個靚麗的身影。
小丑拿起桌子上的一串葡萄，一顆一顆的咬著，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后才說：“簡單，宰了那個在背后吸食這些人類精神能量的怪物就可以了。”
“怪物？你是指深淵惡魔？”蒂姆非常吃驚，怎么都沒想到這間劇院背后竟然躲藏著一只惡魔！
按照神殿的理論，如果沒有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類的召喚，深淵惡魔是沒辦法跨越世界的屏障出現(xiàn)在維林諾大陸。
換句話說，這間歌德劇院中有人召喚了深淵惡魔，而且為了不被神殿發(fā)現(xiàn)，每次都會利用劇院的表演吸引觀眾前來，然后吸食觀眾的精神能量，事后觀眾們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們只會覺得是表演太好了！甚至還會再來幾次，費迪南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他們不會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遺癥吧？”蒂姆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萊納。
“那只怪物行事和人類一樣小心謹慎，所以偶爾一兩次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回去好好休息也就沒事了。但是時間長了，就有問題了?！毙〕蟮哪抗饪聪?qū)Ψ降馁M迪南多，“比如那位癡漢?！?p> “他會怎么樣？”這老兄可是目前唯一能讓他知道血月酒館線索的人，說什么都不能讓他出事。
“大概會成為類似于傀儡一樣沒有神智的侍從，那只怪物在吸食精神能量之后，還會在他們腦海中釋放某種化學(xué)物質(zhì)，可以操控他們的大腦?！?p> 小丑侃侃而談，最后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蒂姆，“對了，你聽說過鶴立雞群這個成語嗎？”
“你怎么不問老外知道耶穌嗎？”
“看來你知道啊，不錯不錯，不愧是大學(xué)生。”小丑微笑著鼓掌。
“在你這混蛋眼里大學(xué)生算什么？趕緊給大學(xué)生道歉??！”蒂姆抓起水果刀架在這混蛋的脖子上，讓他趕緊切腹道歉。
小丑收起笑容，“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像那個成語描述的一樣嗎？一頭豬在豬圈里并不顯眼，但是在人群中就非常明顯了。”
“喂喂，你再指桑罵槐我就要報警了。”蒂姆下意識的回嘴，但是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道猩紅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
萊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雙眸通紅，臉上的表情依舊留有狂熱。
舞臺上，演員們的表演來到了最精彩階段，而他們每個人的雙眸都赤紅一片。不！不如說，就連觀眾的也都雙眸赤紅。在昏暗的劇院里顯得特別明顯。
“大……大哥……你想干什么？”
蒂姆有些心虛的看著萊納，他此刻終于明白小丑那句話的意思，在一群狂熱的觀眾中，就他一個人是清醒的，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場中最明顯的存在，夜空中最亮的星。
此時，不僅僅是萊納，準確的說是整個劇院的人都在看向包廂里的蒂姆，一片赤紅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注視著自己。
蒂姆覺得自己雙腿有些軟，龜龜，這也太刺激了吧。他有種掉入蛇窟或者蟻穴的恐怖感覺。
他頭皮發(fā)麻的后退，卻看到萊納取出了法杖，“等等，不要沖動啊，老哥。沖動是魔鬼，你先坐下來，咱們好好談?wù)?。我給你加工資，以后再也不讓你沒完沒了的加班了。”
蒂姆胡言亂語著往后退，然而被控制了精神的萊納根本聽不進他的話，現(xiàn)在的蒂姆就如同中世紀的女巫一樣，要被這群狂熱的觀眾送上火刑架。
“干你娘的，老子不就是欣賞不了這歌劇嗎，你們?nèi)硕啵遗苓€不成？”蒂姆扔下水果刀，轉(zhuǎn)身就跑出去，遠遠傳來小丑的聲音，“別忘了你還可以交易?！?p> “你瘋了，這些都是人類，你讓我殺人？要殺也要殺那個罪魁禍首！”蒂姆罵罵咧咧的遠去，身后能量飛彈朝著他呼嘯而至，轟的一聲，差點沒把他屁股給炸開花。
蒂姆回頭手指著正在醞釀第二次施法的萊納，咬牙切齒，“你他娘的，今日這屁股之仇我是記下了，你給我等著！”
只是他還沒走出多遠，前面就撲來一群人，是歌劇院的工作人員，拎著錘子斧子，雙眸通紅，咧嘴狂笑著，像一群神經(jīng)病一樣的朝著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