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活課這種區(qū)別于體育課的活動課自初中開始就有了,只可惜初中的體育課大部分被無聲息地轉化為了體育課和考試課,我們并沒有體會到體活課的樂趣。
而到了高一,我們周二周三下午都有徹底自由的體活課,可以選擇出去玩或是在教室里學習。
前幾周我都選擇在座位上看看書寫寫作業(yè),但就在這一周,轉折發(fā)生了:陸明皓他們帶來了四個球拍,還要在體活課出去體驗雙打的快感。
何天寧這家伙以為我不會打球,硬把他的球拍塞到我手里還死拉著我的袖子要我陪他練球。
我本來就沒有想過拒絕,畢竟我可是初中的時候參加過區(qū)級羽毛球雙打比賽的人,好漢不提當年勇,我懶得跟何天寧說起我當年的“輝煌戰(zhàn)績”,免得他先行嘲諷。
至于為什么我到這個學校后不找人一起打羽毛球呢,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體育館只有四個羽毛球場,而且一開學我也不認識幾個會打羽毛球的。
于是最初的一段時間我只好在周天早上和我爸一起在小區(qū)的羽毛球場里玩一會,不過如今有了場地和球友,我當然要答應。
我爽快地和陸明皓擊了個掌,和他組成一個小隊。
何天寧的借給我的球拍磅數(shù)明顯比我之前用的低,殺球之類的跟不上以前的步伐,不過在這種場合用用足夠了。
陸明皓主打前排,他水平并不差,反扣、吊球樣樣在行,許多球都不用我接,他直接給打了回去。
我慢慢找回了初中時打球的手感,全身心地投入到球場中。
“老潘頭”帶了何天寧這個“拖油瓶”就沒那么輕松了,“天狗”堅持跟我一樣打后排,結果可想而知,好多次他不但沒接到球,還險些傷到潘翔,以致后來每次何天寧接球他都得半蹲防止遭到意外傷害。
自此之后我們四人便經(jīng)常去體育館打球,為了搶位置,我們每次都是在體活課之前就把羽毛球拍塞到桌子底下,下課鈴一響,“天狗”絕對第一個抓起球拍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幾周后,唐博文加入了我們,他雖然體型胖,靈活性卻從不輸陸明皓,被我們稱為靈活的胖子。
娛樂休閑之余,聽說學校即將組織羽毛球比賽,我和陸明皓加緊訓練,提高雙打的默契度,時隔一年多,再次步入羽毛球賽場,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取得好成績。
周三下午的體活課,我和鄭燁如約到達七班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我面前掠過。
他就是初三畢業(yè)的時候姍姍來遲為我們拍照的朱濤,幾個月不見,他臉上的痘痘又多了幾顆。
“誒,夏,來找誰啊?喜歡上我們班哪個女生了?”
他開玩笑地說。
“哪有,老朱你還是那么喜歡開玩笑,我來找你們班的楊程,可以幫我叫他一下嗎?”
我真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話音剛落,一只大手就罩在了我的頭上,朱濤干笑了幾聲離開,我恐怕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和鄭燁眼神示意后,我抓住楊程的手腕,把他的小拇指使勁往后掰。
他自然是疼得大叫,差點“跪地求饒”,我松開他的手說:
“死魚臉,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整蠱我們?!?p> 他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哆哆嗦嗦地嘟噥著“不敢了……不敢了”,那模樣真把我和鄭燁給逗笑了。
我們順著兩旁盛開鮮花的校園長廊繞過藝術樓和寢室樓,來到學校的操場邊。
足球場上飛奔著與我們年齡相仿的少年,排球場和籃球上同樣活躍著青春的身影,我們漫步走到小型植物園旁的單雙杠練習區(qū),這里的地上為了防止摔傷鋪滿了松軟的沙子。
楊程問我們王璐咋沒一起來,我正想回答,不知什么時候草叢邊躥出一個人影,王璐的跟蹤能力真是令人詫異,鄭燁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表哥,你想怎么解釋?帶著他倆背著我訓練?”
王璐故意耍自己的脾氣。
“你,快回去學習,不然你成績差了叔叔阿姨又要怪我了?!?p> 楊程一臉嚴肅。
“不要這樣子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而且我們玩悠悠球的,都要互助互愛啊?!?p> 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王璐撒嬌真的比她生氣更恐怖。
楊程無奈地看著我和鄭燁聳聳肩,只好讓王璐跟我們一起訓練。
我們四個人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我本以為鄭燁會從懷里拿出他的古董悠悠球“快門”,沒想到他從口袋里夾出了一顆黑紅底色鑲鍍金環(huán)的新球。
“哈哈,沒見過吧,我的新球,悟空2,夠霸氣吧,畢竟寶劍配英雄,才顯其強大?!?p> 鄭燁把球在我面前晃了幾下向我炫耀。
“鄭老板真是財大氣粗啊,不愧是有錢人。”
我氣不打一處來,甚至有種想把他的“悟空2”砸在地上的沖動。
楊程依舊帶著他那顆樸素的悠悠球,當然,那顆“鉆石星辰”的價格比我的“射手”要高很多,它由悠悠球界的新型材料pom(塑鋼)打造而成,白玉般的外表卻擁有金屬球般的性能,怪不得楊程做起走線招如絲般順滑。
根據(jù)我們目前悠悠球技術的基礎實力,楊程決定教我們一個超經(jīng)典的走線元素——Mickey走線元素。
說它是一個元素而不是一個招式,是因為它可以在原有的基礎上隨意變換,并且很適合招式的銜接過渡。該元素由日本玩家鈴木裕之(Mickey是其英文名)首創(chuàng),后來成為眾多玩家走線技巧的開端。
作為教練,楊程自己先給我們展示了一下這個快速走線招,十秒不到,他的表演宣告結束,指法、運球之快令我難以描述,我根本看不清悠悠球是怎樣運動、搭線的。
他仰天大笑,說:
“我就知道你們看不明白,我再慢動作演示一下啊?!?p> 這次我總算看清了球的運行軌跡,從標準線位恢復到標準線位,悠悠球得套在繩上重復上線五次。
好在我的領悟能力和手指靈活度比較好,“射手”的超長有效上線距離給搭線帶來了很好的手感,第一次訓練我就把前兩次上線輕輕松松地完成了。
王璐和鄭燁就沒那么幸運了。
王璐練了半天連標準線位都沒有甩出來,鄭燁也只勉強學會第一次上線,球還經(jīng)常卡在線上。
我花了兩個星期將這個走線元素學會,做的雖然不是特別流暢,但已經(jīng)不會出現(xiàn)卡線、搭錯線這樣的問題了。
王璐和鄭燁見我學得這么快,自然心有不甘,不過他們平時也懶得去請教楊程,到了不會的地方就直接到我座位旁來問我,我們?nèi)齻€人的距離在無形中被一點點地拉近了。
我與王璐,似乎也沒有原來那么遙遠了。
我有好幾次注視她的臉龐,當我們的眼神交匯時我會下意識的避開,偶爾在路上碰到她和她搭話時我會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我沒有與任何人說出這種感覺,仿佛是我的內(nèi)心“封閉”著它。
但換句話說,這或許,就是心動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