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是林小隊。
她眉眼冷淡,斜倚在門框上,很是冷漠地看向暈倒在躺椅上,雙手被打死結(jié)綁起來,不省人事的林大隊,片刻轉(zhuǎn)開了眼神。
“陷害我?差些火候。”
林小隊冷笑一聲,眼神越過幾人,看到了桌上的推薦卡。
林一萬心中砰砰跳了兩下。她覺得林小隊的態(tài)度著實值得考究——
進(jìn)門第一句話是交易,看到這場景,也沒有第一時間抓捕二人,反而是控訴林大隊的陷害!
這么說明什么?
林一萬轉(zhuǎn)身從桌上拿起推薦卡,沒有遞給林小隊,反問道:“你想交易什么?”
“想把她迷暈,再逼她要槍?”林小隊沒有看那被當(dāng)人質(zhì)一樣,握在林一萬手中的推薦卡,她反而看向了林一萬的雙眼。
“你們拿不到槍的,她沒有騙你們?!?p> “你想要什么?”林一萬重復(fù)又問了一次。
“她是個貪官,拿地獄花來賄賂選民。如果她當(dāng)上局長,東區(qū)就完了?!绷中£犐钌畹乜戳艘谎鄞箨犻L,似決心已定。
“你們幫我除掉她,我給你們槍和子彈?!?p> 林一萬和林星孩對視一眼。
大概是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做過一次愚蠢的決定,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好事”,林一萬腦子冷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
“她都沒辦法搞到槍,你能?”林一萬質(zhì)詢道,又問:“你有能搞到槍的本事,還能被她陷害?”
林小隊:“第一,我確實能給你槍,職位不高但有特殊通道;第二,有些事我不能自己出手。”
“我是九齡城的警官,不是搞政治的殺手。大隊長需要的是選民推她下去,而不是政治陰謀?!?p> 林小隊意味深長地看向林星孩:“那些被她陷害過、開始喝奶茶的人,有權(quán)利光明正大地揭開她的面目。地獄花不能繼續(xù)在東區(qū)泛濫下去了?!?p> 林星孩意動。
殺了此人絕不夠解她心頭之恨,唯有使林大隊身敗名裂,順帶讓更多的人得以解脫,才真正圓了林星孩的夢想。
林一萬冷靜自持,發(fā)誓絕不被情緒左右。
“你要我們做什么?”她問道:“我們不過是普通人,能做什么?”
“普通人?”
林小隊低頭呵呵笑了兩聲。
她似乎在說,普通人能去偷地獄花?普通人能背著地獄花來警局?能迷暈大隊長要挾要槍?
在林一萬看來的憨憨行為,倒是頗彰顯出了二人的勇氣。
“等她醒來,擺脫嫌疑。戴上這個,明天拿花去九農(nóng),把她逼出來?!绷中£爮亩道锾统鰞蓚€針孔監(jiān)控器:“很簡單,騙她說出自己的罪行。對你們太容易?!?p> “事后,我們拿錄像和你換槍?”林一萬補(bǔ)充道。
林小隊贊許地點點頭。
“這個錄像會在我拿到后的第二天登上電視,所有九齡城的人都會知道東警察局的大隊長。你們拿到了槍,也不會出鏡?!?p> “我不信你,先給我一些子彈?!绷忠蝗f沉聲道。
她順其自然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照片——從封九憨手里坑的槍,拍出來的照片。
“我之后就要這把槍??梢裕俊?p> 林小隊結(jié)果照片,瞥了一眼,點頭:“難度有點高,達(dá)官貴人喜歡用這種,不過…可以,只能一把。”
“先給我一百發(fā)子彈,作為定金。事后在給我槍和一百發(fā)子彈,沒問題吧?!?p> 林小隊冷笑:“別貪心。兩百發(fā)?再加把槍?得偽造十起案件才能扣掉,太容易露餡了?!?p> 林一萬攤攤手:“還需要我做什么?”
“能拍到她的種植場嗎?”
“成交!”
林一萬大笑。
她猛地錘了錘林星孩的背部,仿佛在說:我倆要武裝起來了!我倆能有一戰(zhàn)之力,我倆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干杯!”
林一萬舉起手中的咖啡,正要喝時,看到林小隊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林大隊,頓時明白自己的“干杯”著實不太誠懇。上一個被大的還躺在這兒呢,下一個小的就來了。
“希望我們信用合作?!?p> 林一萬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正色起來。
林小隊點點頭,氣質(zhì)突然改變了。似乎在一瞬間,她又變成了那個說話只說三個字,字字千金的人。
“去叫人了?!彼D(zhuǎn)身道:“你們直接走,放心,明天她會以為自己腦子出問題?!?p> 林一萬點頭:“子彈今晚送到花園院?!?p> 林小隊沒有再說話,徑直解鎖打開了門。她看了看表,淺笑:“現(xiàn)在十點五十了,只給我一小時?”
大廳內(nèi)值班的人還不少,燈一小間一小間地亮著,足以見得,最近的DC區(qū)不太平。
林一萬挑眉:“那明早?”
“請走吧,你會看到子彈的?!?p> “沒有子彈,就沒有交易?!绷忠蝗f朝她點點頭,最后確認(rèn)一次,便拉著林星孩便離開大隊長的辦公室了。
天已經(jīng)完全漆黑了,若非警局大門口映出來的一點點光,可能伸手連五指都看不見。
林星孩此刻一臉懵逼地被林一萬拖著走,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nèi)蝿?wù)超標(biāo)達(dá)成了。”林一萬笑了:“九齡城有射擊場嗎?”
林星孩張嘴呃了兩聲,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回憶。
“現(xiàn)在我倆都可以搞到槍了,但是我倆都不會射擊,拿到槍還不能發(fā)揮出它的實力。如果有射擊場能學(xué)習(xí)一下就好了?!?p> 林一萬解釋到自己的看法。
二人并肩而行,走過街頭。時間還尚早,街頭兩側(cè)的行人來往紛紛,林九齡們穿著清涼,提著各種LOGO包裝,說說笑笑地來來往往。
林一萬和林星孩二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不過只是萬千像中的兩個。
“這樣啊…也好?!绷中呛狭藫项^,隨即回憶起來:“不過,我記得還真有一個射擊場,就在郊區(qū)那邊,我們過去?”
“走起!”
真所謂心想事成,林一萬心中喜悅。
林星孩笑著抱著她的胳膊:“你想得可真齊全,我可真就只想著可以報仇雪恨了。以后處事你多尋思,咱倆能不能找到回家的方法,就看你的了?!?p> 林一萬撲哧一聲笑了:“沒問題?!彼舐暤?。
二人的身份證都被扒了馬甲,不便利行動。故而兩人尋了個酒吧,在隔壁巷子撿了兩具“尸體”。
盜用身份證可是大罪!
林一萬已是輕車熟路,林星孩倒還有些膽小,便在路口點了根煙望風(fēng)。
完事兒后,她興奮地拉著林一萬跑出了好長一段距離,腎上腺素的爆發(fā)使她邊跑邊笑,直言今天是自己這輩子最刺激的一天。
二人用別人的身份證工時,打的來到了射擊場。
“你惹了什么事???”林星孩側(cè)頭問道:“小隊長說,那把槍只有達(dá)官貴人才有,軍隊也追殺你,你從前是正府里的人?”
“不是?!绷忠蝗f搖頭:“我不惹事,都是被陷害?!彼肓讼胗值溃骸皹屖俏翼榿淼?,今晚我們就練那把槍?!?p> 林星孩點頭,似是了解,又似認(rèn)同。
“你很聰明,你一定能帶我們離開這里的?!绷中呛⒒貞浧鸪跻娏忠蝗f的場景,贊揚(yáng)道。
“我要是聰明,也不會混成今天這樣?!绷忠蝗f苦笑。
林星孩真是高估了她的隊友,若是林一萬聰明,剛開始就不會被黑暗森林算計,后來也不會…
“也不知道被我丟到垃圾桶后面的腦袋怎么樣了?!绷忠蝗f喃喃:“才過了一天,應(yīng)該不會被老鼠啃了吧…只能回頭再去取了?!?p> 她怎么會知道?那個屬于封九嶺的腦袋,此刻正好端端地躺在冰柜里,被一雙充斥著“復(fù)仇”、“嗜血”、“不死不休”的眼睛盯著。
眼睛的主人狠狠地扣著手里冰冷的鐵制武器,喃喃自語:“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這邊林一萬興高采烈地和林星孩進(jìn)了射擊場。
九齡城有一點,同林一萬的次元不一樣——九齡城里的人,在進(jìn)入九齡城后,都會經(jīng)過神秘的四維改造。
也就是說,九齡城中的人基本上身體都是四維物質(zhì)構(gòu)成——他們不需要吃喝。更有甚者,獲得了四維靈魂的人,不需要睡眠來緩解靈魂上的疲憊。
故而九齡城的黑夜不過是為了滿足普通大眾的感官制造,黑夜總是與白天一樣熱鬧。
此刻射擊俱樂部卻有點冷清。
普通大眾的林九齡天性是善良溫柔的,熱愛射擊的林九齡不多。
更何況,這是一家打著活體射擊招牌的射擊場。許多天真善良可愛的林九齡們一看到這招牌,便被嚇跑了。
林一萬和林星孩并肩進(jìn)入,兩側(cè)的獵物頭顱標(biāo)本,應(yīng)接不暇。
很快一位身材高挑,穿著得體而性感的林九齡便迎了上來,溫和地詢問二位需求。
林一萬直接從兜里掏出手槍照片:“我倆,都要學(xué)習(xí)射擊,還有怎么用這把槍?!?p> 迎賓林九齡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刷別人的身份證畢竟不用付錢,二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刷了一年工時,愣是把迎賓林九齡看得愣了愣,以為店里來了兩位高層。
“你是…林拉什?”
迎賓林九齡笑著迎二人進(jìn)去,正在這時,一個瘦高的林九齡側(cè)頭,訝異地看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