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孩小臉一白,舉起表機:“十點零二分。”
“哦?又過去一分鐘嗎?”封九憨夸張地聳聳肩,仿佛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機同他沒有絲毫關(guān)系:“現(xiàn)在只有十一分鐘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林一萬自若地舉著槍,眼神從腳邊的狙擊槍掃到封九憨淡定的臉上。
“沒關(guān)系,這不還有你陪葬嗎?!绷忠蝗f略蹲身撿起地上的沖鋒槍,提在手里掂了掂,笑道:“能和我倆同歸于盡可是你的榮幸。”
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標準的林九齡作風(fēng),讓封九憨一時咬牙切齒。
“你…”他正要說話,忽然幾聲重重的“吱嘎”聲從右側(cè)棧道傳來,緊接著是一個男人大聲地啐了一聲:“媽的!老二也死了!”
幾人連忙噤聲屏息。
“小聲點!”只聽一個女人壓細聲線,在西風(fēng)中若隱若現(xiàn):“趕緊報道給老大,那只M9手槍的數(shù)據(jù)確實在這出現(xiàn)了,是封九嶺…”
緊接著呼呼一陣狂風(fēng)吹過,女人聲音漸迷失:“…是不是…就地擊斃…”。
平臺上三人面面相覷。
“不好?!敝灰姺饩藕┤粲兴?,忽然眉間一挑,雙眸睜大。他迅速勾起脖子上的望遠鏡,朝山下望去——
只見兩個封九嶺正押著一個長發(fā)林九齡朝一輛越野上走去。余下的一眾人皆圍攏過去,像是要保護幾人撤離。
“看來這段時間系統(tǒng)升級,開槍的警報進入系統(tǒng)時間減少了?!狈饩藕┠樕劣粝聛恚骸耙簿褪钦f,林明朗已經(jīng)知道這個地方不安全了,她要轉(zhuǎn)移使者。”
“不好!”林一萬急速地掃視了一眼右側(cè)空蕩的棧道——那里隨時有可能冒出幾個人來!
必須快速決策,且一定要正確決策。果斷則會白給,猶豫則會敗北。如果使者被押送離開了,幾人還被捉住了,那可就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一萬和林星孩一心想要回家,說什么也不愿意與使者失之交臂。更別提同樣大費周折前來的封九憨了。
“你能把司機擊斃嗎?”林一萬忖度著眼下的情形,一咬牙,迅速撿起那把身形修長的狙擊槍。
封九憨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暫時合作,抓到使者再說我們的事?!绷忠蝗f把狙擊槍摔進封九憨的懷里,吐字極快:“我去把上來那幾個人殺了,你把司機解決了。”
封九憨顯然也抱有這個想法。
“掩護我安全?!彼c頭,接過槍便趴在了靠近欄桿的地面上。
只見他熟練地調(diào)出表機光屏計算距離,恍若未聞側(cè)邊緊張的腳步聲,全神貫注地瞇眼看向瞄準鏡。
雖說是暫時合作,但林一萬始終警惕著封九憨反戈一擊,握著槍的手因緊繃而熱汗直流。
恍然一看見封九憨毫無防備的側(cè)臉,仿佛全身心相信身邊的隊友。林一萬心中略微復(fù)雜,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隨著封九憨手指慢慢扣上扳機,側(cè)邊的山道上傳來幾聲拉槍栓獨有的聲音。
上來了。
林一萬和林星孩對視一眼。
二人都是趕鴨子上架,要拼瞄準、扣扳機的手速,一定比不過職業(yè)警察。林一萬示意林星孩盯著,轉(zhuǎn)身抱起了沖鋒槍。
熱風(fēng)的吹襲下,山壁上一株瘦弱的野草東倒西歪。
觀賞臺懸于半空中,上下無門,只有一條山道進入這個死胡同。山道從這側(cè)沿著山壁往下攀爬,繞到一面豎直的峭壁后,便失去了視野。
若是警察想要上來,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林一萬抱著槍蹲在山壁上。她沒使用過沖鋒槍,觀察了老半天才把彈夾扣進去。
她手指剛放上扳機,忽然耳旁一聲響徹山谷、震裂耳膜的一聲——
“砰!”
林一萬手一顫,差些走了火。她猛地回頭,只見封九憨恍若耳聾一樣,快速地拉了槍栓,一個金色的彈殼從槍體里跳了出來。
“怎么不安個消音器?!绷忠蝗f喃喃,重新把目光對準寂靜的山道。
這聲槍響就像變色龍頭上頂個電燈泡,失去了它隱蔽的作用。
如果成功擊殺了地面的人還好,至少能拖延使者被帶走的時間。若是沒殺掉,一來下面的人有警覺了,二來這山道這邊的人是一定不敢貿(mào)然往上沖了。
這時,只聽“砰!”的又一聲,林一萬只覺得山壁上的土渣子被震得往下掉。
耳旁傳來封九憨的聲音:“司機和左側(cè)押人的警察已擊斃,視線內(nèi)有十人,山道上最多五個?!?p> 他閉上了嘴,正移動槍口瞄準飛奔的警察,忽又補充道:“加了消音器影響精準度?!?p> 林一萬無話可說了。
她心中暗捻“五人”這二字,心想這山道一人半寬,若是雙方照面,最多也就兩個人對上她和林星孩。況且對面在一個位置射擊,她和林星孩有整個觀景臺可以移動,倒也占據(jù)了優(yōu)勢。
想到這,林一萬決定不再苦蹲路口了,她弓著腰趴到觀景臺的外圍,心中狗笑著決定趁對面不注意的時,悄悄地取他項上人頭。
大概緊張的時候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林一萬忽然想起毛概課。
坐在悶熱的教室里,風(fēng)扇呼呼地轉(zhuǎn),腿上的汗黏著褲子。臺上滔滔不絕,臺下昏昏欲睡。她記得自己睡得太沉,在攤開的書上流了一灘口水,而那灘口水糊了一句話——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末日來臨,又流落到這座奇怪的九齡城,大學(xué)仿佛是上世紀的事情。而本以為這輩子用不上的革命理論,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場。
林一萬暗嘲一聲,用肩膀擦了擦額上的汗,將視線重新轉(zhuǎn)向山道處。
她視線緊緊凝著山壁那根狹小的線,那里如此的安靜,若不是風(fēng)吹草搖動,林一萬甚至懷疑時間是否靜止了。
忽然,一個藍色的東西從山壁那側(cè)冒了出來,似徽章的東西映著太陽閃得林一萬眼睛一晃,她隨即聽到身側(cè)的槍響——“砰!”,是林星孩開槍了。
但那個藍色的東西并沒有如想象中轟然墜地,只見它輕飄飄地搖晃了一下,垂在了地面上,原來只是一件衣服。
林星孩懊惱:“哎呀,我怎么忘了這茬,這下他們知道我們在了。”
林一萬細聲說沒事,忽而又被一道墜落地面的光閃了一下。她靈光一現(xiàn),警惕頓生,飛快側(cè)頭凜然大喊:
“快到另外一邊去,快!”
對方早就知道觀景臺有人,為何還拿一件衣服來試探。林一萬想到了那道閃得她眼睛刺痛的光,那不是一個徽章,那是一面鏡子!
以對面職業(yè)警察的素質(zhì)來看,衣服配鏡子只是為了確認子彈會從哪里來,哪里有人,而林星孩暴露了!
林星孩心頭一驚,欲哭無淚,飛快地竄向另一側(cè)。
而于此同時,三個警察從窄道里一串地沖出來,如林一萬所預(yù)料的一樣,暴雨般朝著林星孩先前的位置射擊。
一時間密集的槍聲仿佛要將整座山炸裂,風(fēng)呼嘯而過,一股濃濃的硝煙味傳來;
癡池
前一段時間事情有點多,終于可以繼續(xù)更新了。